罗蝶香也拉着外婆的胳膊,轻言细语地,对外婆劝道:“外婆,你就听洛俊丰哥哥的吧?洛俊丰哥哥的家,就在C市。他开车,载你回去,你去洛俊丰哥哥家里睡一晚上。明天他开车载你来医院就好……”
外婆迟疑地,讲客气地说:“我去洛俊丰家里睡啊?好不好哦?再说,老头子又谁看着呢?”外婆指了指外公。
外公正睡得呼哧呼哧的,都睡着了。
看见外婆这么担心外公,罗蝶香对外婆软软地劝道:“外婆,我今晚上,不回学校,就在医院呆一夜,我看着外公输液,我会看紧外公,有什么我就叫护士。外婆,你就和洛俊丰一起,回他家里睡一晚上吧?”
外婆很心动,她揉了揉眼睛,说:“我确实很想睡觉,待在医院,太恼火了!”外婆锤了锤腿,锤了锤腰,有一些老态疲累的样子。
罗蝶香对外婆说:“外婆,洛俊丰家很大的,有空房间可以睡觉。而且,这几天,洛俊丰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不会不方便,你就去洛俊丰哥哥家里,睡一晚,补补瞌睡吧?”
外婆撇了撇嘴,鄙视地对罗蝶香说:“咦!听你这口气,就好像你是洛俊丰家里的女主人一样?!你还没嫁过去呢!我去洛俊丰家里睡觉,补瞌睡?好不好哦?”
洛俊丰听了一笑,对外婆说:“外婆,罗蝶香说的是真的,这些天,我家就我一个人,空空荡荡的。我家有空床,就让我开车,载你回我家里。您老人家,回去睡一个晚上,补一补精神也是好的。”
外婆有些犹疑犯难,迟疑地对罗蝶香说:“你一晚不回学校,会不会受处分啊?你明天上课又怎么办呢?”
罗蝶香拍拍胸脯说:“没事的,外婆,我在医院,看外公一个通宵,没事的!”
洛俊丰也又劝了劝外婆。外婆也确实困得很,听罗蝶香和洛俊丰好说歹说,终于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和洛俊丰一起回家去了。
罗蝶香一个人在医院里,看着外公。外公在医院也没睡好,身体又虚弱疲乏,他也是睡一会,醒一会的。
过去了半个小时,罗蝶香就闻着医院里难闻的消毒水味道,看输液管里,液体一点一滴落下,仪器令人烦躁地乱响。罗蝶香拿出新买的水果手机玩。
虽然有手机玩,医院病房外,走廊又时不时有人走过,医院人还是挺多的,罗蝶香倒也不会害怕。可是,才半个小时啊,罗蝶香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难捱。
罗蝶香觉得外婆,这些天日夜在医院守着,真的好心疼外婆。
叹了一口气,罗蝶香看着输液管落下的液体发呆,“要呆一个通宵呢。外公啊,一定要好起来哦?”
又过了十几分钟,外公竟然醒了,外公看见罗蝶香坐在床边,就问:“孙女啊,你坐在这啊?你外婆呢?走哪去了?”
“外婆啊,我劝她,去洛俊丰家里睡一晚上,我看她太累了,坐着都要睡着。她还不肯去,我们劝了好一会,她才回去,去补瞌睡去了……”罗蝶香对外公回答说。
“哦,哦。”外公听到,点点头,说,“是,你外婆是太累了,辛苦她了。她是该回去睡一觉……”
过了没一分钟,外公忽然好大声对罗蝶香叫道:“罗蝶香!”
“啊?”罗蝶香正在玩手机,吓了一跳。
外公对罗蝶香说:“孙女啊,我要解手!”
“哦,哦。”罗蝶香小脸一红,赶紧低下头,在床底下,去找接大小便的塑料便盆。
“便盆呢,便盆哪去了?”罗蝶香找了半天,没看到。
“孙女啊,要给我,接屎接尿,你好不好意思啊?”外公躺在病床上,有些痛苦的样子。
“没事啊,我……我可以做的……哦,找到了,我看到了。原来便盆放在这了。”罗蝶香找到,外婆洗干净,放在床下,医院发的很结实的白色塑料便盆。
她赶紧拿起来,掀起一点被子,把便盆塞在外公身下。还好外公瘦了很多,轻了不少,而且外公自己还能使一点劲,要不罗蝶香自己还抬不动外公呢。
虽然很有一点尴尬,但罗蝶香脸红红地,帮外公接了屎尿,又帮外公盖好被子。
罗蝶香走到厕所,把臭气冲天,装了屎尿的便盆冲洗了干净,洗了手,又回到外公病房玩手机。
“外公渴了吗?要喝水吗?”罗蝶香轻轻问外公。
“要,我要喝温热的……”外公说。
“哦。”罗蝶香给外公倒了杯温热水。外公不大有力气,罗蝶香只好插了吸管,喂外公喝水。看一向身体硬朗的外公,现在躺在床上,这样衰老虚弱的样子,罗蝶香好心疼。
没一会,洛俊丰竟然又回来了。
罗蝶香看了,又惊又喜,问洛俊丰:“咦?你怎么又回来了?”
“外公怎么样?”洛俊丰问。
“外公……”罗蝶香看了外公一眼,发现外公好像又迷迷糊糊睡了,说,“外公刚刚解了手,喝了点水,又睡着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洛俊丰对罗蝶香说:“哦,我带外婆回了我家。外婆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我请外婆在我家客房睡觉的,外婆累极了,洗了澡,沾着枕头就睡着了。我就出来了。你放心吧,我给外婆说过了。我今晚上,来外公病房里,陪你一个通宵。明天我再开车回家,接你外婆过来……”
“哦。外婆睡了?”罗蝶香轻轻笑着,问洛俊丰。
“恩,你外婆挨着枕头就睡着了。我看她睡了,我才来医院陪你的。我还给你带了很多好吃的……”洛俊丰手里拎了一个塑料口袋。
他把口袋放床头柜,小声地一样一样把零食,饮料,吃的拿出来,“给你买了饮料,外卖的烧烤,卤肉,零食,我还买了水果,给你通宵熬夜吃……”
“哇,好多好吃的啊?”罗蝶香看了好惊讶,小声说。
“我还买了,你最爱吃的肯打鸡。给你买了红豆派,蛋挞……”洛俊丰笑着说。
“哇,哥哥好棒。”
“今晚,我也在医院陪你……”洛俊丰对罗蝶香微笑说。
罗蝶香觉得心里暖暖的,觉得今晚在医院待一个通宵,有哥哥陪,有吃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