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泓钰和楚慕鸣带着人回去连夜开审，这些原本应该是硬骨头的启明奸细也不知是怎么的，一股脑儿的将和四皇子楚慕真的事情全部抖落了出来，至于启明在大楚的其他据点，却是咬死了不说。
“看起来，他们之前应该是受过严刑拷打的。”最终两人无法，赵泓钰略微失望的对楚慕鸣说，何止是被严刑拷打啊，楚慕鸣心中冷笑， 他母妃手下的那些人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这些奸细也就是在他们手中，才能撬开嘴巴，漏出这么一点点东西来，若是其他人来，肯定是什么都问不出的。
“走吧，这事情自然是要给父皇禀告一下的。”楚慕鸣淡淡道。
其实他内心清楚，卫如蔓这时候拿出这件事来做文章，未尝没有替她们自己争取时间的打算，不过能够顺势打击楚慕真和楚慕玉两人，楚慕鸣何乐不为？
因着长公主的事情，楚缙云一连几日都没睡好觉吃好饭，这可是愁苦了身边服侍的人了，如今眼见着卫家人都入狱，好不容易合了眼睛，却又被吵醒了。
楚慕鸣无视那太监想要杀人的目光，挺直了脊背走入殿内，赵泓钰随后。
“可是查清楚了案情？”
楚缙云眼睛深陷，看起来十分没有精神，但对于眼前这两位，还是极为和善的。他打了个哈欠，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不论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扰乱他心神一般，应该说，是刀枪不入了。
楚慕鸣躬身：“回父皇，儿臣和高阳王奉旨查案，果然是查出了一点眉目来。只是……”
“只是什么？”楚缙云看着他，“小九，你什么时候说话这般吞吞吐吐的了？说。”
这后面一个字用了些力道，让赵泓钰身子一颤，当下上前。
“回圣上，今晚微臣和九皇子一起去桃花巷，发现了为数十多名的启明奸细，这些奸细好似之前都被严刑拷打过，经过审问， 他们交代了四皇子与启明勾结的事实。”
楚缙云的嘴唇发白，眼睛微微眯着，看向赵泓钰的时候眼光有些不善。
“小九，泓钰所说的可是属实？”
难怪，难怪小九这般，原来是老四！
楚缙云只觉得胸腔内一股怒火在冒，他深吸一口气：“小九，你相信这是真的吗？”
楚慕鸣嘴角微微弯起，来之前他早有预料，父皇肯定会问，当下恭敬的低头：“儿臣认为关于启明奸细这事情实在是太过于顺利，其中很显然是有人故意布局，至于四哥的问题，不好判断。”
“那你也在怀疑了？”
楚慕鸣抬头楚缙云对视：“合理的怀疑而已，四哥往日小心谨慎，但心思沉稳，这些事情若是做下，不容易被人知晓。”
“好，好啊。”楚缙云怒极反笑，“小九，没想到你如今也怀疑你亲哥哥与启明勾结，他可是大楚的皇子啊。好，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恨不得朕看着你们骨肉相残啊？”
这状若疯癫的情况让楚慕鸣只皱了皱眉。
关于长公主的事情他只能感到遗憾，内心却是清楚，若是这位从未谋面的长姐回来，怕肯定是成为父皇的心头肉的。
因着这事情，父皇的情绪一直都不稳，所以这般言语他是理解的。
“父皇，这件事怎么处理，还请您示下。”
之前早朝上这件事被楚缙云压了下来，不论是楚慕玉还是楚慕真，都被禁足，众人都是知道这个意思的，楚缙云是想拖一拖，只是没想着这事情一拖，居然拖出更大的问题来。不止是长公主的死讯，便是如今，楚慕真勾结启明的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了。
楚慕鸣看着楚缙云的怒容陡然间化为叹息，那是失望和失落。
楚缙云无力的摆摆手：“去吧，将老四的府邸看管起来，谁也不准放出来，这件事，早朝再议。”
这意思，便是要处理楚慕真了？
楚慕真心中难掩的欣喜，面上还是装着不在意的点点头。
“是。”
人去楼空，楚缙云瞧着空荡荡的大殿，一瞬间有一些枉然，他感慨了一声：“都走了，一个个都离开朕，背叛朕，你说，这大楚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佝偻着的老太监低着脑袋，不敢答话。
“罢了，趁着早朝前出宫一趟吧。”楚缙云的话语中已经有太多的无力。
四皇子府的变化很快引起楚慕真和楚慕玉的注意。
“哈哈，四哥还真是天真，以为这件事能瞒得过父皇吗？真是可怜呢，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进宗人府了，那滋味肯定很好。”楚慕玉是睡梦中惊坐起，本来还有些不耐烦的，一听到禀报，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简直是大快人心啊，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新娶的秦侧妃娇滴滴的趴在楚慕玉身上。
楚慕玉很是满意：“你可比起你姐姐有福气，有福气啊。”
之前楚慕玉还气愤淑妃娘娘的事情泼在自己身上，如今是真正的大快人心，虽然淑妃娘娘那事情他无法反驳，也注定会导致他和楚慕鸣反目，可是除掉楚慕真这个大患，那个畏首畏尾胆子极小的小九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殿下，您这几日都没好好歇息呢，如今得了这个好消息，可以好好休息了。”秦侧妃眉眼间都带着一丝挑逗，意思很明白。不过楚慕玉要让她失望了。
微微思考了一下，楚慕玉就起身。
“爱妃说的没错，现在是可以高枕无忧，不过本王还是希望能够看到四哥吃瘪的样子。等着看吧，今日早朝父皇定然会叫我们一起去的。本王可要做好准备，好好的加一把火。这次的事情说不定还有本王的功劳呢。”
想起之前自己提醒赵泓钰桃花巷那处院子的事情，楚慕玉内心就是一阵激动。
相比较气氛欢快的七皇子府，四皇子府上就是一片低沉了。
妮娜公主听到底下人窃窃私语，不屑的撇嘴：“还真是好人有好报呢。”换句话说，自然是，恶人有恶报了。
这楚慕真她听卫如蔓说很是阴险狠毒，这些天也瞧出了一些端倪来。楚慕真倒不倒台跟她关系还真不大，毕竟她可是东辽和亲的公主，才刚嫁过来不久，就算楚慕真犯了再大的错误，为了大楚和东辽的关系，圣上也不可能会把她怎么样的。
正是因为清楚的知道，所以在听到这消息后，妮娜公主转个身就继续睡了。
这天塌下来，跟她有什么关系？
可是不远处的廖侧妃和许侧妃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两人早早起来，穿戴好之后就往前院赶。
至于卫婉兮，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冷笑了一声。
“璃儿，你怕什么？没听到殿下昨日怎么说的吗？他已经走好了十全的准备了，不会有事情的。”虽然卫婉兮十分不屑楚慕真的冲动，但是对这个男人还是了解的，他不会如楚慕玉那般行事不稳妥，既然已经决定和卫府的人正面交战，楚慕真定然知道启明的事情是保不住的，他那样的人，怎么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可尽管心中这么说，卫婉兮还是忐忑着，毕竟是关系到人命的事情。
她原本想着起身的，只是刚一动，就觉得眼前一阵头晕，索性也就摆摆手：“罢了，还是继续休息吧，这些小事，殿下会处理好的，倒是你，天亮之后去找个大夫过来。”
璃儿面上带着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至于楚慕真，如楚慕玉一般已经起身，他自然也是预料到，这会是危机重重的一日，但同样也是机遇并行的一日。
启明的事情如今他还没能联系到那些人，也不知道他们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不过他可以猜得出来，对方应该是憋着要做一件大事的。
可究竟要做什么？为何避过自己？楚慕真实在实在是想不明白。
楚慕真可以猜测的到的是，如今东辽和大楚的关系缓和，启明自然是要破坏的。
至于自己和启明的关系，他勾起唇角，谁有证据吗？他向来爱惜的自己的翅膀，如今，府内的奸细已经全部无声无息的铲除了，谁能证明？倒是卫府，卫景荣手臂上可是明晃晃的纹着四色铃兰的，想要污蔑他，可提防不了自己娿栽赃给卫府吧？
卫如蔓一大早就睁开了眼，毕竟一家子同处一个牢笼中，即便九皇子和高阳王重新布置了，还是不太舒服。她翻转了一个身子，索性还是起身。
“蔓儿，你觉得荣儿能考完吗？”老夫人苍老的声音传来，让卫如蔓微微的怔神。
她苦笑一下，自己究竟是想要的太多了，怕是恐难十全十美的。
“祖母，无论如何，大哥的学问还是在的，只要人还在，卫府就在。”
回答她的是老夫人的一声长叹。
清风书院，当院门被敲响时，安平王披着衣服起身，守门的老人直接放了人进来，默不吭声的，空气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倒是安逸的很哪。”
安平王的身子就是一僵，脸上浮现了苦笑来，倒是利索的大开门将人迎了进来：“圣上凌晨到访，可是有事？”
楚缙云遣退了身边的人，环视这小小的屋子，嗤笑一声：“卫小姐果然是玲珑心思，居然能够想到将你藏在这里，怕是泓钰那小子来了几次都没发现吧？”随后他盯着安平王，“怎么，现在还戴着人皮面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