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儿身子一颤，面上却依旧微笑：“回如烟姑娘，是探听到了一些消息，只是不知道真假。”身为下人，最忌讳的就是个主人的信息是错的，是以璃儿会专门说一声。
“说来听听。”卫婉兮的表情依旧，很是悠闲的样子。
“听闻那公主啊，之前在东辽就是不受宠的，听说体是个药罐子，打小就各种药不断的，奴婢听说，这侧妃娘娘身子虚的连那个都不成，殿下这几日的面色很是难看呢。”
卫婉兮轻哼一声，这消息一点用处都没有，不过就是不能侍寝而已。
“那她为何投湖？”这才是卫婉兮不解的地方。侧妃才刚刚进入府中，她肯定不会做这些手脚的，至于那边两个侧妃，卫婉兮还真算不准。
毕竟她在两人心中已经是一种威胁，如今还多加了两个人，还是完全不同的美人，这叫她们如何能忍？
卫婉兮捏着茶杯，微微摇头。
还是不对，之前楚慕真可是威胁过自己的，那么对于两个侧妃肯定也没放过，以她们这种懦弱听话的样子，尤其喜欢在楚慕真面前装温顺，肯定是不会轻易动手的，尤其还没彻底了解两个人的情况下。那么，难道是东辽人故意做下的？为什么？
“如烟姑娘？”璃儿说完，见卫婉兮一直没动静，反而一脸沉思，这才小心翼翼的问着。
卫婉兮轻哼，嘴角微微勾着，睨着璃儿：“听说今日是她们回门的日子，真是可笑，东辽什么时候也有这习俗了？两位都回去了吗？”
璃儿不知她为何突然这么问，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也带着疑惑：“可能是她们还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吧，毕竟这婚事还是仓促了点。”
“哼，居然遵从的是咱们大楚的习俗，那么就该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么迫不及待的回去，还真是可笑。“卫婉兮说完，抬手看了一眼指甲，修整的很是漂亮，红色的很是亮眼，心情也好了许多。
“准备一下，咱们去会会这两位侧妃吧。”
回门只有一天的时间，是不能过夜的，卫婉兮料定两人会随着楚慕真一起回来，因而心情越发好了。有楚慕真在，谅这两人也做不出什么乱子来。
这时，外头传来丫鬟急急切切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赫然是自己院子里的丫鬟，不由嘴里含了几分怒意：“跑跑跳跳的，像什么样子？”
那丫鬟可没敢告罪，直接跪了下去：“如烟姑娘，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被人杀了。”
“什么？”卫婉兮面色大变，脸上阴晴不定，她这才刚安顿好何玉莲，还没三日功夫呢，就被人找到了？对于凶手，卫婉兮一点也不怀疑，定然是卫如蔓无疑。
若是卫如蔓知晓的话，定然要喊冤的，天地良心，她虽然恨不得将何玉莲千刀万剐，但她如今已经是个废人了，她用的着下手吗？
而且激怒楚慕真的事情，她一向都是斟酌再三才会下手的。
一拳猛地捶在桌上，卫婉兮恨恨道：“卫如蔓，这仇，我一定会报。”
当初为了在楚慕真面前表现出柔弱，她还特地请求楚慕真派几个人去保护何玉莲，看起来他们也是出了问题。卫婉兮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牙齿紧紧的咬着，看着璃儿都觉得脊梁骨发凉。
“你们先下去。”卫婉兮让两人退下，等门关上之后，外头的丫鬟只听得里头一阵噼里啪啦，个个心里都是一阵乱跳。
小饭馆内，卫如蔓看了一眼素雨，后者一脸为难的看着桌上油腻腻的饭菜：“小姐，要不然咱们还是让刘掌柜送过来吧？”她还真的怕这顿饭小姐吃下去要闹肚子。
卫如蔓无奈，只得佯装要取公筷，素雨这才忙不迭抢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布菜，只是夹的菜都很少，生怕卫如蔓吃多一般。
对面已经坐下来的妮娜公主一阵鄙夷。
“你们大楚的规矩还真是多，不是有手有脚的吗？”她自然讽刺的卫如蔓要人布菜。
卫如蔓并不生气：“无规矩不成方圆，当下人就要有下人的自觉，求人也要有求人的姿态，不是么？”
素雨连连点头，顺带瞪了一眼妮娜公主。
“不知道就别乱说，这店家里头的东西谁知道干不干净？咱们自带的用具都是处理过的，她取出的银筷子摇晃了一下，”不仅吃的放心，还可以验毒。”
妮娜公主依旧不屑：“麻烦。”
“怎么样，想好了吗？”卫如蔓总算放下筷子，笑看一点都没吃的妮娜公主，还有她身边的那个侍卫，“公主都看我吃了这么久，怎么，一点都没思考过吗？”
妮娜公主赌气的跺跺脚：“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你说，只要不损害我们东辽，我一定帮你。”
卫如蔓就等着这句话呢，当下嘴角微微勾起。
“公主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嘛！”妮娜公主厌恶的看了一眼卫如蔓，“我就知道你们大楚人都是奸猾狡诈的，之前王兄说起时我还不信。”
抱怨完，她难得小女人的对着手指：“那你要怎么帮我姐姐离开四皇子府？要快，不然我还真怕我姐姐受不了。”
卫如蔓慢悠悠的接过素雨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漱口，这才漫不经心的擦了擦嘴角：“妮娜公主还真是心急，不过你总得让我知道妮珊公主究竟是什么情况吧？”
妮娜公主这番打交道下来，已经知道卫如蔓的性子，怕是不说出来她是肯定不会帮忙的，这才侧头看了一眼那侍卫，见他点头之后才转回来。
“姐姐是自己投湖的，因为被威胁了。”
说完，见卫如蔓并没有动静，不仅皱眉嘟嘴：“喂，难道你就不奇怪我姐姐被什么人威胁吗？”
素雨都觉得好笑了。
“妮娜公主，继续吧。”卫如蔓的反应依旧很是平淡。
“算我服了你了。”妮娜公主总算对卫如蔓的反应佩服到底了，随后也不隐瞒，直接将妮珊公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原来这妮珊公主打小身子就不好，往往没有盛大的节日基本上是不出门的，在外人看来她生性懦弱，可是就这样她被人盯上，对方是启明的人，以东辽可汗的生死来威胁，妮珊公主原本就是个懦弱的性子，可不就被拿住了七寸吗？
良久，卫如蔓缓缓捧起茶杯，抿了一口。
“这么一说，雪灾之后东辽攻打我们大楚，其实也是你们东辽中有人有启明的奸细做下的？”卫如蔓内心十分清楚，能够被人这么教唆，可见东辽百姓的生活的确受影响很大。
妮娜公主点头。
“在我们逼问之下，姐姐已经将东辽朝中知道的奸细都说了出来，只要等着王兄回到东辽，将他们一网打尽，我们就可以除掉大患。只是姐姐这边，我们实在怕她会被威胁继续做出不利大楚和东辽的事情来，她，其实心里也害怕，这才投湖的。”
卫如蔓挑眉：“这么说，你姐姐身边是不是有贴身丫鬟有问题？”
能够轻易接触公主，定然是有方便之门的，而且总要有个人监视吧？
妮娜公主吃惊的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又见卫如蔓一副平淡的神情，这才接着说：“是姐姐身边一个叫铃兰的丫头，真没想到，往日里那么恭顺的一个人，居然会将姐姐逼到现在这个地步。”提起这个人，妮娜公主的呼吸就粗了，胸口剧烈起伏着，气鼓鼓的样子让卫如蔓有些忍俊不禁。
“本来那天姐姐都没这么绝望，就是铃兰在那边欲言又止的，这才让姐姐投湖的。”妮娜公主说完转头看着卫如蔓，“所以你一定要帮我除了这个铃兰。”
“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出手？”卫如蔓疑惑，既然这么痛恨的话，难道自己出手不是最能解恨？
妮娜公主整个身子趴在桌上。
“你以为我是你啊？满脑子的阴谋诡计，我父汗可是跟我们交代了，你们大楚人啊一个个都是狡诈的，我如果要想安稳的在这里生活下来，最好被耍计谋，不然得罪了你们一个，我死千百回。”
虽然说的略微夸张了些，但是卫如蔓倒是点了点头。
所以那天她在湖边，其实是在思考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吧？
事情说完了，卫如蔓也起身，瞧着妮娜公主一脸期待的神情，笑着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出手。倒是你，要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说不定我的人会随时去你那里。”
“这就完了，你还没告诉我要用什么办法呢？还有，难道不需要我的帮助吗？”
眼见着卫如蔓真的往外走，妮娜公主这才着急了。
卫如蔓停住脚步，转身。
“妮娜公主，我想你对我们大楚人有所误会，我们脑子里并不是都是阴谋诡计，恰恰相反，我们的每一个办法都是绞尽脑汁，至于你们东辽人，大概，只是懒而已。”
说完这话，卫如蔓头也不回的离去。
在楼下大厅顿了一下，卫如蔓这才迈步走了出去。
包厢中，妮娜公主叹息一声，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低声问：“你说，我们东辽这次能化险为夷吗？”
原本一直低垂着脑袋的侍卫抬头笑了笑：“公主，如果说咱们必须找个盟友的话，如今也只有卫三小姐了不是吗？这就像是在赌博，听闻她这段时间在大楚京都风生水起，属下相信，她一定会有过人的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