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心大。”卫如蔓对这般无赖的顾元修也是无奈，摇椅在素雨的动作下很是缓慢的摇着，卫如蔓极为惬意的取过一本书，“我现在倒是怀疑，圣上之所以将东辽的两个公主赐给四皇子，就是想给九皇子一个契机。”
这是锻炼他的控制能力。
心怀大仇，到底楚慕鸣会选择冲动还是选择隐忍？这不仅仅是楚缙云和宁相想知道的，也是顾元修和卫如蔓感兴趣的。
“哼哼，那老狐狸。”顾元修显然对楚缙云极为不满，“你相不相信，若是这次没能让小九站起来，他甚至有可能直接对我下手？”
卫如蔓毫不怀疑。
“其实他也有可能对自己下手。”迟疑了一下，卫如蔓这才小声道，“咱们大楚的皇帝还真是不愧开国明君，为了培养一个合格的皇帝，可谓是费尽心思。”
素雨在边上听了这话，一阵不满：“小姐，那些皇子还不是圣上生下的，要是早知道如此，当初只生一个不就好了吗？何必这么麻烦？”
这话一出，卫如蔓和顾元修齐齐大笑。
素雨一阵莫名其妙，卫如蔓无奈摇头，点着素雨的脑袋：“你呀，你哪里懂得，这九狗一獒，只有真正经历了残酷的厮杀，成功活下来的才是真正的王者。”
她说完看着素雨依旧一脸懵懂，叹息一声：“算了，跟你这丫头说这干什么？”她转过头看顾元修，“有人陪着一起去吗？”
“宁相，算不算？”
卫如蔓一阵错愕，片刻后忍俊不禁。
四皇子府上，处处都挂着红，一派喜气洋洋。楚慕鸣深吸一口气，上前，当下有人迎了上来：“九皇子殿下？您来了，赶紧里头请，里头请。”
楚慕鸣脸上一片平静，叫人莫不清楚他的情绪，他身后的奴仆将贺礼送了出去。他则抬头看了一下匾额，轻笑一声，这才走了进去。
远远的瞧见这一幕，宁清远叹息：“父亲，为何圣上一定要选择九皇子呢？其实九皇子这般，实在不适合……”
“你懂什么？”宁相感慨，“圣上可是从血腥中打斗出来的江山，眼光何其毒辣？”
只有他才真正清楚，当年楚缙云能够打下江山，与他的眼光有不可分割的关系。那些曾经奋勇在战场上的英豪们，也只有他才能慧眼识英雄。原本当初他是想归隐的，愣是被他引诱加威胁，棍棒加糖，不得已留了下来。
而楚慕鸣，与他最像。
原本淑妃与他便极为相似，两人的儿子，如何能简单了？
“父亲，我去了。”宁相在外头马车上坐了许久，还是没选择进去，而是让宁清远去。
宾客都坐在大厅中，楚慕鸣身为七皇子，见到了好几个熟人，其中就有二皇子楚慕轩。
“哎呀，九弟你现在都还没娶妻呢，你瞧瞧你四哥，这都四哥侧妃了，哎还真是羡慕死二哥了，听说东辽的女人个个美艳动人呢，那滋味……”楚慕轩一副沉醉的表情。
“说的好像你已经尝过滋味似的。”楚慕鸣不动声色说了一句，整个桌子顿时安静下来。
众人的脑袋都开动了。
二皇子如果尝过滋味，那就表示，四皇子头上出绿了？
“咳咳，咳咳咳。”楚慕轩跟楚慕真关系还算不错，当下只是尴尬一下，倒没有多想，只是训斥了一下楚慕鸣，“小九，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说完凑到他耳边提醒，“你小子别尽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知道吗？”
才刚坐下来的宁清远忍不住握拳捂嘴。
楚慕鸣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扫了过去，又收了回去。
“二哥刚才那话，难道不是这意思？”他不动声色的扫视一圈，在角落中见到楚慕真和一人正在聊天，眼睛就是一亮。
宁清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当下一愣。
那人，可不就是卫成锋吗？
此刻的卫成锋，哪里还有傲气啊？整个人卑躬屈膝，宁清远只觉得眼睛生疼，有这么一个妹夫，实在让人有打人的冲动，他们宁府的人哪个不是铮铮傲骨的？却是叫他祸害了名声。真是的，蔓儿不是一直派人看着他吗？这家伙今日不是嫁女儿吗？怎么出现在这儿？
一瞬间，宁清远心中多了许多不满，然而此刻是在四皇子府上，身边这么多人，就算他这个大舅子想要教训妹夫，也不好出手。当下只得作罢。
“哟，什么时候四弟和卫尚书搞在一起了？”楚慕轩向来是个混不吝的，说话完全没禁忌，丝毫不顾此刻桌上人人面色复杂，哈哈笑了起来，“早就听闻卫府三小姐是千家求啊，宁清远，你可是那丫头的舅舅，可否透露点消息，本王是不是也有希望啊？”
宁清远差点没气爆，当下冷了脸：“二皇子尽管放心，蔓儿已经被九皇子退婚了，父亲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再嫁入皇家的。”
楚慕轩并不生气，挑眉：“宁相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硬气啊。”若是大楚能有人这般有底气的说出这话，也唯有宁家人了。“不过本王瞧着那丫头向来是个有主见的，万一被本王迷住了呢？”
边上楚慕鸣悠悠来了一句：“二哥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楚慕轩一怔，心中有些气闷，这九弟今日难道是专门来气自己的么？真当他是出气筒了？气死了，他死了母妃又不是他害的？
正想着，楚慕真走了过来，虽然是宾朋满至，到底因为身份，加上往日里楚慕真为人比较阴翳，一般没结交的人对他是有几分畏惧的，因而绕了一圈没人敢劝酒，两手空空落在二皇子和九皇子身上，楚慕鸣稍稍往边上挪了挪，很是嫌弃一般。
楚慕真一怔，依旧笑容满面：“谢谢各位大驾光临，二哥，替我敬一杯。”
他也是有几分脾气的，瞧着楚慕鸣这表情，想着淑妃的事情，到底是有几分心虚的，不想多待、
“哟，这么快就想着去享用你的美人了？”楚慕轩调侃，“刚才可是说起东辽的女人来，四弟，你问问你的两个侧妃，她们身边的丫鬟能不能送给二哥一两个尝尝？”目光落在楚慕鸣身上，楚慕轩又道，“对了，刚才小九对她们也挺有兴趣的，不妨你也送一两个？”
楚慕真挑眉：“就怕我愿意送，九弟不肯收啊，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九弟这么多年来很是洁身自爱呢，你……”
“谢谢。”楚慕鸣缓声。
楚慕真的嘴巴张着，错愕的看向楚慕鸣，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不对，小九，刚才四哥没听错吧？难道一直以来你都不成婚，其实是喜欢东辽的女人？”他这话自然是玩笑话，之前楚慕鸣对刘侧妃的心意还是他发现的，如何能不知道其中隐秘？
“难道四哥不舍的几个丫头？”楚慕鸣反问，并不回答他之前的问话。
楚慕真的面色几度变换，最终还是勉强笑了笑。
“那有什么问题？不过几个丫鬟而已。”
正说着，一个下人急匆匆来到他身边，面色焦急，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楚慕真的面色猛地沉了下来，匆匆告辞，往后院赶去。
“哟，难道是后院起火了吗？还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早就叮嘱四弟别收那么多人在一个院子里，女人一多就是麻烦。”
宁清远轻轻扯了扯嘴角，这位二皇子是真的聪明，外头女人无数，府中只有一个王妃，哪里能闹得起来？不过他整日里倒是不回府就是，外头那院子闹得如何厉害，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得不说，这位二皇子还真是个妙人，只是可惜了，他的母妃出身卑微，否则他还真可能争一争皇位。
楚慕鸣起身，挑眉看向楚慕轩：“不去看看热闹？”
楚慕轩正暗戳戳的想着这事情呢，听到这话，当下拍板：“走。”
原本四皇子的后院，这些话宾客是没有权利进去后院的，可是无奈楚慕轩之前跟楚慕真是交好的，下人们不好强拦，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的皇子身份。
卫婉兮听到消息，说是东辽的两位公主之一的妮珊公主居然跳湖自杀，好在早就被人发现，捞了出来，正在湖边哭着呢。
璃儿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卫婉兮：“如烟姑娘，难道您不想去看看吗？”
这后院鲜少有热闹可看，璃儿若不是为了要伺候她，早就跑去看了。
卫婉兮挑眉：“四皇子侧妃试图自杀，咱们贸贸然凑上去，不是看四皇子笑话吗？你想着四皇子该如何想？”
出丑的一面被人看到，肯定是不想再度看到她的。
璃儿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卫婉兮叹息：“璃儿，你是跟在我身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我，往后有些习惯要改一改，有些热闹看了不过多些谈资罢了，可是有些热闹看了，可是要人命的。”
璃儿身子就是一紧，微微躬身：“奴婢知道了。”
这边，楚慕鸣和楚慕轩刚走到湖边，远远瞧见小桥底下一圈人围着，隐约还听见了抽泣声。
“哭什么哭？身为奴婢居然没看好公主，还有本事哭，来人哪，给我押下去。”这大好的日子却出了这种事情，还真是晦气，楚慕真心头哪里能畅快，低头看了一眼颤抖着身子的妮珊公主，眼睛微微眯着，语气森冷：“为何要自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