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剑晨有些分辨不清楚,一时间,他觉得此刻的自己仿若是无数的小说中,拆散主角美满姻缘的超级反派一样,比如说金山寺的某位大师,正在做着一种罪大恶极的事情,手里的千年桃木剑上面符文流动,赤霞闪闪,却终究是没有把这一剑刺出去。
剑修的剑术加上法修的术法,东方剑晨原本打算,用无尽风刃逼迫云艳现出真身后,立即施展刺剑术,击杀或者击伤眼前的妖女,谁知道出现了这样的变故,现在只好停了手,静静的看着正在张东来身上肆虐的风刃,慢慢的消散。
风停了,也散了。
无尽的风刃化作微微的风而去,只留下一地的血迹,还有那重伤倒在云艳怀中的张东来传来的点点喘息声。
一记风刃,威力强大,不是普通人能够抗衡,云艳怀中的张东来已经是奄奄一息,几乎是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此时已经痛入昏迷,昏迷中的张东来嘴角不住的抽搐,那该是忍受着怎样的痛楚?
“相公!”娇滴滴的声音,泪水迷蒙的双眼,云艳抱着张东来在哭,哭声不断,如苍猿哀啼,似杜鹃啼血,哀婉断肠。
“你不要吓我!”
哭声断断续续,肝肠寸断,竟无语凝噎。
“张公子……张公子……张公子……”看着倒在云艳怀中的张东来,春芳楼的宋管事吓得老脸霎时便变得极为苍白,张学政的公子在自己的面前,被人差点儿活生生的凌迟了,那脊背上的千刀万剐,直看得宋管事心惊胆战,两股发颤。
万一……
万一张东来张公子真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张学政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说不好,到时候自己会为张东来陪葬,谁都无法揣测,一个失去了儿子的中年人,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将会发生怎样的疯狂。
也许!
只因眼前的一幕,所有在场的人,都将会成为一场默默无闻葬礼的陪葬。
“你没事吧!”肥胖的宋管事动作出奇的敏捷,飞快的来到了张东来的身旁,弯下腰,伸出手来,对着张东来的鼻孔人中的地方,狠狠的一捏。
受到了这样的刺激,张东来从昏迷中醒转,目光有些涣散,忽然,他的心中爆发出一种惊人的力量,眸子回转,第一时间内,望了望眼前的美人儿,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望向了站在赤霞中的东方剑晨,声音喃喃:“这一击,我替她受了,无论她是人,还是鬼,还是妖魔,我都不想让你伤害她,你还是请回吧,只要你不伤害她,我就不会怪你。”
此时的张东来已经了解到,东方剑晨绝对不是看上了云艳,而是真的怀疑云艳是个邪怪,可是这样娇滴滴的、举世难寻的美人儿,怎么可能会是那丑陋邪恶的妖魔呢,张东来绝不会相信,尤其是现在。
张东来更加的认定,眼前的云艳,绝不会是什么妖魔了,要真的是妖魔的话,面对着东方剑晨气势汹汹的杀招,云艳怎么可能会花容失色,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又怎么可能会在自己受伤后黯然泪下。
“你这又是何苦?”东方剑晨站在霞光中,小心的看着那仿若是肝肠寸断的云艳,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张东来,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今日的付出是多么的可笑,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的修养,过些日子我还会来看你,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叮嘱了张东来一句,东方剑晨体内的灵力运转,盯向了趴在那里哭泣的云艳,旋即一种悍然正气从他的的身体中爆发出来,浩浩荡荡的,充满了整个书房。
在那浩浩荡荡的正气当中,蕴含着一股慑人的炽烈,赤红的灵气云如火一般,和悍然正气的气机交缠在一起。
悍然正气来自于每一位读圣贤书的士子,只不过普通士子无法激发,可东方剑晨不同,他是一位修真者,悍然正气把狂暴诀催动的更加的狂暴,一路突破,居然到了筑基巅峰,只差一步,便是金丹。
此时的让东方剑晨整个人看起来仿若是一尊神邸,赤红的灵气和翠绿色的灵气缭绕在了他的周身,赤红如焰,站立如神,至刚至阳的强大威压弥漫。
目光灼灼,语气斩钉截铁完全不容置疑,“妖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接近张兄,但是要是你敢伤害他,我相信你会明白,我,还有浦南村村里的剑修绝不会饶你。”
正道剑修的剑,术修的法,都是威慑天下妖魔鬼怪的神兵利器。
东方剑晨觉得自己虽然再做突破,依然是筑基巅峰仍然缺少威慑力,便只好把青兰给搬了出来,希望能够吓阻住眼前的妖女,万一自己离去后,她把张东来给害了,那一切都晚了。
听东方剑晨提起隐居在浦南村的那位剑修,云艳终于有些色变,那剑气气势磅礴,至今想起来,仍是让云艳有些胆寒,别人不清楚,云艳却是清楚,浦南村里的那一位剑修应该是到了金丹境界,就是不知道到了金丹期中的哪一个小境界,金丹期的剑修剑心通明,便能够把一丝神魂附在利刃上面,攸忽之间,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只是这种变化一闪而逝,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唯有东方剑晨时时刻刻的小心着云艳,这才发现了她那瞬息而变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这一句威慑,终究是起了作用。
除了东方剑晨外,张东来虽然没有把云艳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可是云艳的身体却是一抖,好像是本能的害怕发颤一般,却让他真实的感觉到了。
张东来还以为云艳被东方剑晨吓到了,忙柔声安慰着:“云艳,你不要害怕,只要有我在,管他是什么人,都不能伤害到你,什么狗屁剑修,剑修很了不起吗,不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吗,再说现在的天下,是读书人的天下,还轮不到一介粗鄙的剑客任意纵横。”
撇了撇嘴,脸上带着一种对剑侠不屑一顾的神情,好让云艳的心里多少能够有些安慰,听了张东来的话,云艳只是低头轻泣无语。
安慰了几句云艳,让她稍微的稳定了一下情绪,张东来这才转过头,对着东方剑晨道:“这里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你去吧,我要好好的修养,就不送你了。”
东方剑晨叹了一口气:“你好好的保重,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否则会让张学政、张夫人他们伤心难过的。”
随后手中桃木剑剑上面符文冲天,赤霞流动璀璨的光芒五彩绚丽,形成一个梦幻般的罩子,罩子包裹着自己和欧彩成,小心戒备的盯着那低声呜咽的云艳,慢慢的退出书房。
书房中恢复了宁静,偶尔还有云艳低沉的、压抑的哭泣声音,张东来低着头,柔声细语的安慰,过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心神俱疲之下,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静静的睡着了,似乎就像一尊安静酣然的女神。
看着睡梦中的云艳,张东来的脸上一片溺爱之色浮现。
“公子,让我们帮你把云艳姑娘扶到床上去吧?”若水走到近前,望了望眼前艳丽无双的少女,心中也有些惊奇于她的美丽,此时梨花带雨的样子,纵使是身为女人,也有些砰然心动。
“嘘,小点声。”张东来把手放在嘴上,轻轻地嘘道:“今天把她吓坏了,心神俱疲,你们小心着把她扶到床上,千万不要把她给惊醒了。”
“是!”若水点了点头,招呼着跟随着自己而来的几个侍女,轻声道:“春华、秋实,你们去把云艳小姐,小心的扶到床上去休息。
胆战心惊的两个丫头战战兢兢的走过来,行礼道:“是,小姐!”
莲步款款,走上前,两个人,一人架起一个胳膊,轻柔的把云艳扶到书房中的那唯一的一张宽大无匹的床上,床上罗帐丝被俱全,还有淡淡的清香流动。
“出门没带上一个丫头就是吃亏,男女授受不亲想不到让她抢了先!”宋管事一见若水抢先示好,怎会任她所为,忙自己上去,小心的把张东来给扶了起来:“公子,你小心点,我来扶你,你看这浑身上下都是伤,小的正有一瓶秘制的金创药,专治各种皮外伤,还请公子上点药,第二天就会结痂,不会留下一点疤痕。”
张东来彬彬有礼的一笑:“有劳宋管事了!”
一搭手,张东来忍着背部传来的火辣辣的痛疼,吃力的站了起来,坐在了书桌前。
宋管事麻利的取出一瓶金创药,说着:“这药是平安堂的马大夫亲自配置,专治各种外伤,效果非常好。”
取出药,小心的把药膏倒在那双肥嘟嘟的大手上面,双掌一合,把手里的药膏分摊得均匀后,便轻轻的抹在了张东来那密布着渗人的鲜红血痕的后背上面,不愧是专用伤药,刚刚敷上,便有一种十分清凉的感觉,从后背传来,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居然有些消失。
感受着其中的效果,张东来赞道:“平安堂的马大夫不愧是医道圣手,这药的效果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