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剑晨笑道:“大人,要是有人在埋葬她的地方盖上了房屋,她当然不会舍近求远去寻找她的后人来帮忙,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对鬼来说也是这个道理。”
生人的房子,建在了死人的墓地之上,本就是占了鬼物的地盘,张学政也是明礼的人,令人把那老太太的尸首烧成灰烬以后用一个骨灰缸盛了,便找了一个地方埋了。
做好这些事的时候,天色将近中午,张学政微微一愣:“不好,今天赵大人邀请闽州名流在衙门观赏各种节目,我这一下去的有些晚了,东来,你带着东方四处逛逛,我先去了。”
说完慌慌张张的叫上人,乘着轿子急忙走了,院子里只剩下张家的人,张家刚刚出了这样的事情,张东来自然也是无心玩赏。
东方剑晨辞别了张东来和挽留的张夫人,推掉了张东来让跟着来的仆人,一个人独自上路,到了那闽州城的街面上,优哉游哉的欣赏起来,经过昨夜的喧嚣后,此时的闽州城显得有些寂静,然而却有一处,依然是十分热闹,听着从耳畔传来的欢呼声,好热闹的东方剑晨循着声音的方向,向着闽州城衙门处跑去。
然而跑着的时候,心中却是不住的想:“来的路上,在那个荒废的小驿站中,隐隐约约的听到有神说话,貌似是说这这一带的城隍缺职,诸多妖魔鬼怪,孤魂野鬼都没有了束缚,开始大肆作恶了。”
“会不会就是这个原因才有山魈出现,老妪喷水呢?”要真是这样,在城隍登位之前,说不准还会出现许多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危险了,看一会热闹赶紧回去,家里有青兰守着,普通的鬼怪应该不敢靠近。”
其实东方剑晨本身已经有了神鹰守护,只是地球人的思维在作怪,他心中仍是有些不放心,妖魔鬼怪的事情,一想起来就有些渗人。
到了衙门的时候,衙门前游人很多,人们把四面围得像堵墙,水泄不通,大堂上坐着四位官员,身上都穿着红袍,就像是刚刚出锅的麻辣小龙虾,东西面对坐着。
除了赵一博,东方剑晨也不知道其余的是什么官,只听得人声嘈杂,鼓乐喧天,震耳欲聋,忽然有一个人,领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童子,挑着一副担子走上堂来,好像说了一些话,只是人声鼎沸,也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只见大堂上的人在笑。
接着就有个穿黑色衣服的衙役传话说,让他们演戏。
那人答应了,刚要表演,又问道:“耍什么戏法?”
堂上的人相互商量了几句,就见有个衙役走下堂来,问他有什么拿手的好戏法。
那人回答道:“我能颠倒生物的时令,生长出各种各样的东西。”
衙役回到堂上禀报后,又走下来,说叫他表演取桃子。
耍戏法的点头答应了,脱下衣服盖在竹箱上,故意装出一副埋怨的样子说:“官长们委实不明白事理,眼下冰还没有化,叫我哪里去取桃子呢?不去取吧,怕惹得官长生气,这可叫我怎么办?”
他的儿子说:“父亲已经答应了,又怎么好推辞呢?”
耍戏法的人为难了一阵子,说道:“我认真想过了,眼下还是初春天气,冰雪还未融化,在人间哪里能找到桃子?只有王母娘娘那蟠桃园里,四季如春,兴许会有桃子,可必须到天上去偷,才能得到。”
儿子说:“嘻!天可以像有台阶似地走上去吗?”
说完就打开竹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团绳子,大约有几十丈长,他理出一个绳头,向空中一抛,绳子竟然挂在半空,好像有什么东西牵着似的,眼看着绳子不断上升,愈升愈高,隐隐约约地升到云端,手中的绳子也用完了。
这时,杂耍艺人把儿子叫到身边,说:“你来,老子老了,身体疲乏、笨拙,上不去,你替我走一趟吧。”接着就把绳子头交给儿子,说:“抓着这根绳子就可登上去。”
儿子接过绳子,脸上显出很为难的样子,埋怨说:“爹爹真是老糊涂了,这样一条细细的绳子,就叫我顺着它爬上万丈高天,假若中途绳子断了,掉下来也是粉身碎骨。”
杂耍艺人哄着而又严肃地说:“我已经出口答应人家,后悔也来不及了,还是麻烦去走一趟,不要怕苦,万一能偷得来桃子,一定能得到百金的赏赐,那时我一定给你娶个漂亮的媳妇。”
儿子无奈,用手拉住绳子,盘旋着向上攀去,脚随着手向上移动,活像蜘蛛走丝网那样,渐渐没入云端,看不见了。
过了一会,从天上掉下一个桃子,像碗口那么大。
杂耍艺人很高兴,用双手捧着桃子,献到堂上,堂上的官员看了老半天,也说不清是真是假,这时绳子忽然从天上落下来,杂耍艺人惊惶失色地喊道:“糟了!天上有人把绳子砍断了,我儿子可怎么下来啊?”
又过了一会儿,又掉下个东西来,一看,原来是他儿子的头,杂耍艺人捧着儿子的头哭着说:“这一定是偷桃时,被那看守人发现了,我的儿子算完了。”正哭得伤心时,从天上又掉下一只脚来,不一会,肢体、躯干都纷纷落下来。
杂耍艺人很是伤心,一件一件地都捡起来装进箱子,然后加上盖说:“老汉只有这么个儿子,每天跟我走南闯北,今天遵照老爷的严命,没有料到遭到这样的惨祸,只好把他背回去安葬。”
于是杂耍艺人走到堂上,跪下哀求说:“为了去偷桃子,儿子被杀害了!大人们可怜小人,请赏给几个钱,也好收拾儿子尸骨,日后死了也当报答各位老爷的恩情。”
堂上的官员很惊骇,各自拿出许多银钱赏他。
杂耍艺人接过钱缠到腰上,从堂上走下来,用手拍打着箱子,招呼说:“儿啊,不赶快出来谢谢各位大人的赏钱,还等到什么时候!”忽然,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孩用头顶开箱盖,从箱子里走出来,朝堂上叩头,一看,原来就是他的儿子。
“好!”
看着这么精彩的表演,衙门里外,喝彩声震耳欲聋,东方剑晨却是若有所思:“这样的场景好熟悉,总感觉是在那里看过的?”
脑子里面不断的回响,好像是自己没有穿越之前,在一本古典名著或者是课文里见过同样的描写。
“是偷桃!”东方剑晨蓦然想了起来,随着这个念头动了起来,自己所看过的那本聊斋志异上面的一个个的小故事,慢慢的浮现在脑海里,许久以后才回过神来,喃喃的自言自语道:“难道是说,现在的这个大闽帝国是聊斋的世界里面的一个皇朝吗,聊斋里的故事,都是发生在这个皇朝中的故事吗?”
想起了偷桃,又想来张府中喷水老妪、山路上山魈来袭的事情,东方剑晨心中忽然骇人起来,这一幕幕分明就是聊斋中的发生的事情。
“看来,这个世界,真的是聊斋世界了!”
鬼狐有性格,笑骂成文章!
这就是蒲松龄先生笔下的《聊斋》,里面写了无数的奇女子,由着一个接着一个的精彩的故事编撰而成的,多谈狐仙鬼妖。
“应该就是聊斋世界了,也许有些故事和聊斋志异中的描述有些出入,可是大体上面的梗概还是错不了。”
一个个活灵活现的聊斋人物,都一一的浮现在东方剑晨的脑海里。
“说不准以后,自己都能够见到这些人,既然是聊斋的世界,我也要得到长生,就算是做不成出神仙,也要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地仙,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好好读书,一个是有了身份,就能获得大量的资源,二则便是为了实现这一世的父亲光宗耀祖的心愿罢。”
确立了自己所在的时代,东方剑晨的心中浮现出一种强大的信心,心中不再茫然。
又看了一会热闹,东方剑晨不想继续围观,热闹看多了,也会心烦,离开衙门,便去了张府,与张东来告别。
张东来要出来相送,东方剑晨笑着婉拒,“张兄留步,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能送我到这里,就让我心中非常感谢了,再远送就不必了,你母亲现在心中还有些担心,还需要你去陪着,就此告辞,过些时日,我就要去参加考试,到时候咱们就能再见面。”
张东来止步道:“也是,那我就不送了,你那里离我这里山高路远,你也早点赶路,免得路上耽误了。”
二人告辞,东方剑晨一人独身上路,在路上走的很快,到了半路的时候,遇到一个女的,手里抱着包袱,走路很吃力。
“为什么一个人走,荒山野岭的怪不安全,你的家人呢?”东方剑晨正好遇到,见那个女孩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非常漂亮,不觉得有些艳羡。
女孩答道:“心情不好,没事别来烦我。”
一个半大的小屁孩还能心情不好,东方剑晨好奇道:“你把忧愁说出来,也许能够为你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