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白银,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有多少东方剑晨都不会嫌多,而且这些东西,属于正当来源,也不会招惹任何麻烦,自然比一副锦旗要好上很多。
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出名并不意味着是好事,倒不如闷声发大财实在。
“万八千两的黄金白银??”张学政被东方剑晨的一句话给震的不轻,眼神中带着怪异,望向了东方剑晨,十万八千两的黄金白银的确是很多、很多,多到自己都拿不出来,可是自己的这一副锦旗,纵使是有十万八千两黄金白银之物,也不见得就能够换的来!
张学政没有想到,东方剑晨会为了一些铜臭之物,放弃这样的荣耀。
不过那么多的金银!张学政还真的拿不出来。
望着依然被下人拉开的锦旗,望着上面题着的针神二字,张学政心中浮现出一丝丝的烦躁,有些不耐烦。
那么多的黄金白银之物!自己可是两袖清风的文雅人,上哪儿能够弄到这么多的银子去,让自己去贪?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宁可死,不可贪,这是张学政当官的底限,若是破了这个底限,这官不做也罢。
青兰对于闽州地面上的官员,了解得差不多,再加上刚才的那一番盘问,知道张学政是个清官,上一次拿出一万两白银来买东方剑晨的翡翠白菜叶的时候,估计就已经掏空了家底。
现在的张府里能有千两银子的现银,那就是烧高香了,想要万八千两的黄金白银,就算是杀了张学政卖肉换钱,他也拿不出来。
俏眼微微一瞥有些没心没肺的笑着的东方剑晨,“张学政是个好官,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你就不要为难人家了,给人家治病,收了一万两银子,已经是平常大夫几千倍的收入,你还不知足,贪得无厌,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
东方剑晨对着青兰翻了一个白眼,脸上挂着笑容,对着张学政道:“不要这么震惊好不好,万八千两的黄金白银之物,你还真信啊,我是闹着玩呢,上一次的时候,夫人已经付了万两白银,足够诊费了,这一次来也不过是因为上一次一针没有能针到病除,这一次特来给大人把病彻底治好而已,怎么可能会收大人两次诊费呢。”
“既然大人的身体无恙,我和青兰也该走了,要是回去的晚了,山高路远的,就会在雪地里过夜了。”
张学政脸上一阵发热,羞愧道:“大夫也是要吃饭的嘛,要是大夫给人治病不收诊费,那怎么养家糊口,上一次之所以拿了万两白银,我已经听说了,是因为拿出来的是有价无市的天地灵物,已经让我们张府沾了好多便宜,这一次又让你们跑了这么远的路来给我治病,要是你们不收诊费的话,让我怎么能够安心养病?”
“要是你们因为知道了我是学政,才不收我的诊费的话,那就更不行了,就算是官,也不能那么无法无天,享受特殊待遇,我的命和无数的普通百姓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的。”
“你算算应该是多少诊费,绝不能少!”张学政语气凛然,神态严肃,没有留下一丝余地。
该多少就是多少,怎能因人而异?
东方剑晨佩服的看了张学政一眼,竖起一个大拇指,赞道:“大人真是个难得的好官,要是所有的当官的能有大人的一半作风,这天下,那里还会有那么多的龌龊事,既然大人开口,我也不矫情了,以前我往平安堂送过不少的草药,平安堂的老马大夫每一次出诊诊金是一两银子,其他费用另算,我就收张大人三两银子吧。”
“来人,给大夫送上三两纹银!”张学政一挥手,这才高兴道:“这才对嘛,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要是因为我是个官,就高人一等,就与普通百姓不一样,我这官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东方剑晨收了银子,便和张学政一家人告辞,张学政几经热情的留客,都没有留下来这两位客人,看着东方剑晨远去的背影,张学政对着周围的人说道:“这样的少年,不骄不躁,能屈能伸,视荣辱如粪土,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听说过些日子他就会参加乡试,到时记得提醒我,还有,将来他和东来你在同一学堂读书,你们要好好相处,将来必然会对你有所益处。”
张学政的儿子,张东来躬身道:“是,爹爹,孩儿记下了!”
“记下就好!”张学政眸子里闪过一丝厉色:“不过我听人说,平安堂的马大夫找过学堂的朱夫子,准备在东方进学堂的时候故意下绊子,我看朱夫子是不想在学堂教书育人了!”
回去的路上,依然大雪满地,雄山染白,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晶莹的雪,暖暖的日光一照,落在雪上的光反射出来,白的晃人眼睛。
重来闽州,已然治好了张学政的病,东方剑晨心中有些释然,当初张学政在集市中,花了十两银子去买自己从山中带出来的草药的时候,东方剑晨的心中就对张学政心存感激,那个时候的东方家,身无分文,几乎是揭不开锅了。
张学政的十两银子,就是雪中送炭!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正因为此事,东方剑晨才会不计前嫌,否则依照他的性格,被张东来强行带进张府,又被张夫人、张东来再一次赶出了张府以后,绝对不会再踏进张府半步。
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东方剑晨不是那样没脸没皮的人,也不是那种让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他的自尊心很重,很多时候,都会宁折不弯,若非如此,他会坐视张学政枉死,东方剑晨他狠的下来这样的心。
这一次,把张学政从死亡线上救了下来,虽然收了张府的银子,仍是让他心中如释重负,能够救活一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总是让人从心中深处感到愉悦。
不过赵一博这个狗官,一口牙齿全部碎掉的事实,又让东方剑晨感觉有些沉重,仿若这周天之上,真的有诸般神灵监察一切。
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虽然好,却让人觉得没有多少隐私,没有多少安全感,好像是所做的一切,都暴露在无数的眼睛下,就是各种各样的围观。
“也不对,那些神啊,仙啊,哪里有这么多的闲工夫来管这些事,估计是得了香火,受到感应以后,才会特地的注意某一个人吧,我只是个小人物,哪里会有什么神灵来关注我这么一个小人物?”
一想到这里,有些沉重的心,便释然了几分,不过他却不知道,在大年的晚上,诸神降世享受人间香火的时候,有着一尊阴司大帝看上了他,准备给他一点好处,让他不会像以前过得那么苦逼。
这事儿暂且放下,另外一件事,却又涌上心头。
功德啊!
这算是什么事啊。
现在的东方剑晨一想起这件事,就有些头疼,还不如不知道呢,不知道的话,也没有这么多的烦恼,走一步算一步,哪里死就往哪里埋,潇潇洒洒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煎熬,怎么会像现在,知道自己即将会不久于人世,心中的恐惧与日俱增,没死也会熬出来一个间歇性神经病了。
功德不会无缘无故的减少的,一定会有原因,只是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呢?东方剑晨一直想不出来。
做坏事?而且还是天怒人怨的、恶贯满盈的那一种。
这一条东方剑晨自己就否定了,自己是想做一个能够随心所欲的幸福的坏人,穷凶极恶的事情自己是做不来的,自己的节操可是满值。
可就算是想做坏事,这才跑到这异世大陆了多久,整天不是忙这就是忙那的,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那个时间去胡作非为啊。
还没有做坏事,这功德怎么就会锐减这么多!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东方剑晨是真的不解,百思不得其解,眸子里有些茫然,也有些恐惧,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他,不想重复以前的路,他不想死,他想通过修真长生不老,至少也要长命千岁。
人生不过是春去秋来几个轮回,可是,他不想再轮回。
一世一世的轮回,何时是个头啊!
“青兰,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我的功德锐减吗?”
青兰走在前面,白衣飘然,身姿婀娜,轻轻跨步之间,任由山风拂过,长发舞动长空,仿若凌波仙子临尘。
没有回头,继续前行,她的声音,一如从前般清脆,悠悠传来,带着一丝浅笑。
“确实还没有想到会是什么缘故,不过你放心好了,你有这么多的功德傍身,又没有做过坏事,就算是没有了功德又如何,这阴司中有诸帝坐镇,明察秋毫之末,还能会分辨不出来善恶好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