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重要的事情?
一介青楼女子,残花败柳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跑到一郡学政的府邸,无非是争风吃醋罢了,管家嘴角微微一笑,眉目舒展,淡然的望向了若水,言语中有着极大的自信。
“若水姑娘,在下张旭东,愧为张府管家,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和我说,我帮你处理便是,我家大人身为一郡学政,所有读书人的父母官,每天日理万机,时间珍贵得紧,一般的事情,还是不要惊扰到我家大人才好。”
说罢,头颅微微上抬,望着天空上那那一轮西斜的大日,嘴角间,一丝充满了自信的微笑悄然绽放。
“这闽州城里里外外,我张旭东那一点薄面还是有的,摆不平的事情并不多,姑娘还是赶紧说吧,免得耽误了事情。”
狐假虎威!
狗仗人势!
若水姑娘皱了皱秀眉,这位张府的管家若水自然听说过,确实是手握权柄,是张学政手中的得力手下之一,在闽州府中也算是一个人物,这样的人,向来是各大势力拉拢之人,久而久之自然而然的养成了一些盛气凌人的不良习惯。
“事关张东来张公子的安危,他现在有生命危险,必须现在面见张大人,若是耽搁了,生怕会危及到张公子的生命。”
“什么?”张旭东猛然一震,脸色吓得有些苍白,手指微微颤抖,指着若水道:“你说什么。你可不要危言耸听,否则这罪过,你担不起!”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挥手:“快!快!你跟我来,大人就在府里!”
张旭东不敢耽搁时间,直接领着若水穿过一重重长廊,向着张府深处而去,至于跟着若水来的其他人,则是被安排在了另外一处耳房中,喝着茶水。
张学政此时正在书房中读书,生病的这些日子生疏了许多典籍,而今身体一好,张学政便抽空温习,正所谓温故而知新,学政执掌一府的士子命运,其本身都是学问精深,人情练达的人。
不是饱学之士,根本担当不了学政这个职位,假如下面的学子们不经意间难住了学政,那就会让学政成为整个士林的笑话。
“大人!”带着若水直接来到书房前,张旭东声音中透着焦急,仍是非常有礼的站在书房前,对着张学政轻轻的呼唤。
“进来!”一道浑厚威严的声音,从书房中传了出来。
“是!”张旭东应了一声,点头示意让若水跟着,一起走进书房。
书房中,张学政身体挺得笔直,坐在书桌前,正在翻阅着书籍,微微一瞥,见到若水随着张旭东走了进来,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高兴了。
“这位是若水轩的若水姑娘吧,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什么事情,那位元宵夜诗词的作者,某虽然心中有数,只是没有征得他的同意,万万不会去泄露,若是此事就请不必提了!”
若水进了书房后,微微一打量,这书房布置的非常的简洁,只有几个书架,一张书桌,一张凳子,书架上面汗牛塞栋一般摆满了许多书籍,这些书籍大多都被翻的有些发黄,甚至有的地方,书籍上面都有些溃烂,显然是被掀翻的次数的多了,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外界传言果然不错,张大人确实是个手不释卷的饱学之士,这些书籍不知道被大人翻阅了多少遍了。”眸子扫过书架后,若水心中对张学政还是非常的佩服的,现在大多数的官员,基本上是把读书作为当官的敲门砖而已。
一旦当上官员,还有谁会和以前一般,能够沉下心来,认认真真的读书呢,绝大多数都会一心钻营升官发财之道,至于这些书籍,早就丢在一旁,不管不顾。
而在书桌上,也是简单的放了一些笔墨纸砚,桌子是上好的实木打造,微微散发着一种禅香的味道,那笔墨纸砚也是上好的物件。
这些东西一扫而过,若水心中就对这位张大人佩服不已,见张学政问话,忙回道:“小女子虽然是青楼中人,也知道一些荣辱,断然不会做那厚颜无耻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大人,那位作者,小女子已经知道是谁,还蒙他送我两首词!”
“什么?”张学政有些惊喜,把手里的书放在了桌子上面:“你是说东方他给你做了两首词,什么词,我能不能看看?”
一诗一词震惊了整个闽州,让无数的士子津津乐道,都在暗中议论着,这一位不愿意出名的低调才子到底是谁,纵使是张学政,也在看了一诗一词后自愧不如,直道这一诗一词,必然将会名垂千古,而所谓的作者‘佚名’,也就是东方剑晨,也终将会在青史中留下一行名姓。
现在听说东方剑晨又出了佳作,忍不住想要一睹为快。
对于张学政提出的要求,若水当然不敢拒绝,忙把自己写的那张宣纸,拿了出来,这张宣纸被若水视若珍宝,早已贴身收藏,此时拿出来上面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一丝幽幽的体香。
张学政有些尴尬,故作不知的接过,急忙朝着纸上看去。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一首比一首好,每一首都是精品,都能够流传千古。
“都是绝品啊!”张学政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心中默默的记住了这首词后,抬头看着若水笑道:“有了这两首词压阵,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花魁非你莫属了!”
若水道:“多谢大人抬爱,小女子来,是有关于张东来张公子生死的事情要告诉大人。”
“你说什么?”张学政一愣,旋即怒色上脸:“整个闽州地界,谁敢对我儿动了杀机?”
庞大的威严,犹如潮水一般,倾泻出来。
面对着张学政的威严,若水仿若是面对着山呼海啸、泰山压顶一般,俊俏的脸庞陡然间变得苍白,这是张学政久在上位,拥有执掌一府士子命运的权势,久而久之后,积累下来的一种无上的威严。
这种威严平时内敛起来,此时听到爱子身处危险之中,勃然怒发,势如雷霆。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学政的怒色一闪即逝,喜怒不再形于色,坐在那里,仿若一口即将爆发的火山。
若水不敢怠慢,把张东来遇到云艳,东方剑晨出手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向着张学政说了一遍,听完以后,张学政道:“想不到东方还是文武全才,不但诗词写得好,而且医术通神入化,而今还有降魔道法护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早晚有一天都会震惊天下。”
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采药郎,张学政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武,听描述还是传说中的修真者。
修真者啊!难怪会有这般医术。
“他隐可够深啊,若不是这次东来出事,东方估计还会继续隐藏下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知道他居然会道法神通。”
脑海里浮现出那一袭青衫,潇潇洒洒的少年,张学政不由得发出了会心的一笑,旋即想到自己儿子正在危险之中,这丝笑容顿时消失不见。
“要不要我立即禀报赵大人,派衙役前往,把那妖女打成原形!”
虽然事关自己的爱子安危,张学政仍是临危不乱,细细的琢磨着:“还是算了,这些衙役都是普通人,怎么会是那些妖魔鬼怪的对手,为今之计,只有去大德高僧,或者道家高人了,只是想要找一个有本事的人,谈何容易?”
想来想去,没有好的办法,张学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站起身来,在书房中不停地走来走去。
怎么办!
现在该怎么办!
东来不能出事,但也不能让他人白白送死。
真正有本事的,能够降妖除魔的人,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就算能找到。路途也比较远,远水解不了近渴。
“难道东来注定要离开我?”张学政心中一片凄凉,充满了绝望。
张旭东和若水看着走来走去的张学政,知道现在的张学政正在心中想着办法,若水也没有出声,她虽然知道东方剑晨去找一个叫青兰的姑娘,请那位青兰姑娘过来帮忙,可是自从东方剑晨给写了两首词后,当时的音容笑貌都深深的留在了若水的脑海里,她不希望东方剑晨去冒险。
她希望!
希望张学政能够在东方剑晨赶来之前,会有办法把自己儿子给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