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典》灰飞烟灭之后,眼看时辰不早了,平安堂估计也开门营业了,东方剑晨便找到父亲收起来的草药,带着小狐狸出了门。
“咦,东方,你还没有死啊?该不会是见鬼了吧?”平安堂的小厮惊奇的看着东方剑晨,昨天的时候,这家伙可几乎就要断气了,还是自己一手把他给扔了出去,今天怎么就活蹦乱跳的,就像个没事人似的。
“死,你才死了呢,你全家都死了,大过年的乌鸦嘴。”东方剑晨非常不高兴的回道,小厮脸上一寒就要动手。
“怎么,想要动手,我可是来平安堂做生意的,你难道要打上门的主顾?”东方剑晨眼睛一瞪,竟然气场外发,十分有气势,小厮被东方剑晨镇住,一时不敢动手,被他趁机走了进去。
“马大夫,这是我新采摘的草药,你看看值多少钱?”
马大夫看到了东方剑晨精神抖擞的进来,也是十分的惊奇,心道:“这小子真是犯贱,昨日那般对他,他还对我一脸笑嘻嘻的,真是无耻之尤,读书读到了狗身上。”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不过脸上却笑嘻嘻的接过来药篓,眼睛顿时一亮,旋即收敛了起来。
“原来是丹参、黄连、白芷、苦丁香、何首乌这几种常见的草药,这些草药年份太少,长相一般,看在还新鲜的份上,就给你五两银子吧。”
“五两银子?”东方剑晨笑道:“马大夫,你这是开玩笑吧,这样的药草,大冬天的可不好找,不说别的,就说这株何首乌,你看它的根如人拳,怎么也得五两银子,何况是这么多的草药,怎么只给五两银子,你这不是坑人吗?”
马大夫脸一沉,道:“我警告你啊,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你这些草药,除了我平安堂,不会有第二家给你这么多的银子,你愿意就卖,不愿意走人,咱们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说什么坑人不坑人,你再说这样的话,以后不用到这里来了。”
“不来就不来,这样好的药草,我还不信没人买。”东方剑晨气呼呼的拿起药篓,走出平安堂,“看来只有去集市试试了,希望能够碰到识货的人。”
上好的药草,而且还是在白雪皑皑的冬季,却被平安堂的人把价格压得非常低,无论是谁都不会不愿意,东方剑晨索性带着草药离开,准备去集市上面试试运气。
临近新年的集市上,几乎是在一整天的时间内的任何时候,都是人来人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音不断,卖什么的都有。
东方剑晨随便找了一个地方,把采摘来的药草放在药篓里面,把药篓上的盖子掀开,便寻了一块黑黝黝的台阶坐了下来,吆喝着,“上好的草药,谁买上好的草药,大雪封山的稀罕物,最新鲜的草药药效最好了。”
大过年的没事谁会去买药,多背啊!
来来往往的人都在买各种年货,准备过一个好年,对于东方剑晨的草药,却是无人问津,他坐在那里也不气馁,继续扯着嗓子吆喝。
“小兄弟,你这株何首乌怎么卖的?”
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弯下身子,看了看东方剑晨的草药询问,这人一身青色的长袍,带着青巾,做秀才打扮,文质彬彬的,只是脸上略微有些苍白之色,一看就是个身体虚弱的读书人,一身书卷子气十分浓郁,还是个饱读诗书的人。
“这何首乌可麻烦了,就长在悬崖峭壁上面,千辛万苦的攀到山顶采摘,从那里滑了下来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差点就连命都没了,这大冬天还有这么新鲜的草药,那可是拼了命的,成年人的拳头一样大的何首乌,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就算是有银子,也不见的能够买到这么好的何首乌,我看你是个读书人,身份高雅,也不多要,这一株何首乌算你五两银子好了,一口价,想要你就拿去,不想要,你再向别处看看。”
这根何首乌叶子绿油油的都快变成黑色,青翠欲滴,根细长,末端成肥大的块根,外表红褐色至暗褐色,的确是上好才草药。
“好,五两银子就五两银子!”中年人也没有还价,掏出五两银子递了过去,“其余的药草怎么卖,要是价格合适的话,我都买下了。”
说完话,中年人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忙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放在嘴上拭去,鲜红一片。
吐血!
咳出来了血!
这个人身患重病,估计是出来寻药的吧,莫非是传说中的肺结核?
“这位相公,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东方剑晨继续说道:“我恰好会一点儿医术,要不要让我给你看看。”
昨天晚上,东方剑晨已经把《药典》中的东西记得滚瓜烂熟,里面养神练气修炼的东西,自己一时之间,还不能理解,不过其中的一些医术,自己却能够比着葫芦画瓢,《药典》开篇就记载了一门叫做行云流水的针灸之术,通过针灸刺激穴位,来达到治疗病患的目的。
“呵呵,谢谢小哥了。”中年人微微一笑,拒绝道:“我这病已经让平安堂的马大夫看过了,说是不好治。”
“哦。”
既然别人拒绝,东方剑晨也不会死皮赖脸的非要给别人治病,当下道:“没关系,我看你也是特别需要这些草药,这样吧,这些草药我全都卖给你,也不赚你的钱,剩下的这些草药一共算你八两银子,你看如何?”
“好,小兄弟真是宅心仁厚,这些草药能够在冬日里保持这么旺盛的生机,一定是从深山中采摘出来,我也不能沾你的便宜,这样吧,剩下的草药算你十两银子吧。”
中年人又掏出十两银子递了过去,东方剑晨大喜,想不到随便到集市一趟,就能够赚这么多的银子。
接过十两银子,和刚才的五两银子放在一块,东方剑晨又把药篓递了过去,笑道:“这位相公,这药篓送给你吧,方便你把这些草药带回去,你收好,我要去买点儿年货带回去。”
中年人微笑着接过药篓:“好,小兄弟,你尽管去忙吧。”
咳咳咳!又是一连串的咳嗽,一口鲜血落在手帕上,脸如薄纸一样的苍白。
东方剑晨看着不忍,道:“我叫东方剑晨,家就在城北面方向的浦南村,会一点儿医术,到时候你要是在别的地方看不好,可以到我这里来试试。”
“好!”中年人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忽然从旁边走过来一群人,带头的一人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少年脸上红扑扑的一片,有着晶莹的汗珠,从光洁的额头上滑落下来,看到中年人的时候,一脸的着急与欣喜,快步走了过来。
“爹爹,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的身体这么差,要出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一定陪着你。”
中年人微微一笑,十分慈祥的抚摸了一下少年的头:“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就是想出来走走,看一看外面的风景,整天在家里憋着,心里不舒坦。”
少年接过中年人手里的药篓,看到一药篓的草药,惊讶的问道:“爹爹,这么多的新鲜草药,你是在那里买来的,我去过很多家的药房,都没有买到这么新鲜的草药,这样的药,药效最好,说不准能治你的病。”
中年人道:“是从一个小兄弟那里买来的,那小兄弟懂些医术,还说若是其他人看不好的话,可以去他那里看看。”
少年人一挥手,旁边的奴仆上前,接过来药篓,小心翼翼的托着。
“小孩子能懂多少医术,我们看了多少老医生,都不管用,全部都是酒囊饭袋,不过,这些药都是好药。”
中年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随着少年一起离去,不过心中却对肩膀上站着一小狐狸的东方剑晨有些好奇:“这是一个怎样的少年,从那里采来的这么多新鲜的草药?”
被人记在心中的少年东方剑晨这个时候,兴冲冲的怀着十五两银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买了一些蔬菜、水果、高香,又买了一只鸡,一方肉、花了五十文钱又买了一袋子大米,提在手里,准备打道回府。
“那不是爹吗?”忽然东方剑晨眼前闪过一道身影,弯着腰,在集市附近的一个码头上面,正在卸着一袋袋的大米。
熟悉的背影,打着补丁的长袍,那一闪而过的慈祥面庞,那不是爹吗?
“爹,怎么做起来装卸工了?”东方剑晨心中一阵发酸,装卸工可是个纯力气活,靠力气吃饭的,爹爹读了一辈子的书,双手不沾阳春水,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罪。
这时东方剑晨立刻回想起前世在地球上,忘了是初中还是高中时的语文课文,朱自清先生的《背影》,顿时心中百味陈杂,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他知道父亲昨天外出写春联,没有赚到钱,就一大早出来寻找其他的工作,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父亲是出来做这样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