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你问我答
好容易终于念到了最后，文官们山呼帝国永盛时，总宪办的军官才一个个惊醒。
神力侯道：“下面就有请英辉大人就西北马东一案进行说明，大家欢迎。”
文渊伯一众人等憋足了劲儿，纷纷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英辉的每一个字，从中找出不合适的地方，加以攻击。
英辉缓缓打开身前的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纸，文渊伯面色一暗，该死的英辉小儿，又想拿官方报告糊弄老夫，陛下特意派我监督，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不知悔改，依然敷衍了事，哼，那就别怪老夫不给面子了。
“等等，英大人，你该不会又拿出上次报告糊弄我等，难道现陛下的话，你也敢不放在心上？哼，算得上持宠而娇了吧。”
英辉漫不经心道：“文渊伯，何出此言，陛下只是责成你监督总宪办处理这件事，并没有说让你参与此事的调查，别忘了，我们总宪办才是主事人，你需要要从旁听听就罢了。”
文渊伯气得条条青筋暴起，他素来以沉稳老道深受后面的文官们推崇，当政几十年，从来都给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正是这份城府，才让他成为了文官之首，可是自从与英辉对上，什么“深沉”、“城府”全都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英辉并不是善于挑拨他人情绪的政客，可是偏偏就是那种“老子就这个德行，不服你来咬我”这种态度，随便几句话，就能气的文渊伯这样的老城府也禁受不住火气，每每在旁人看来，都落在下风，这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场面刚开始就要进入白热化，后面还不得出人命啊，神力侯见势不好，连忙出言相劝：“同殿为官，大家都是袍泽，英辉，文渊伯毕竟是长者，你说话要注意分寸。”
英辉摊摊手，一脸无辜，算了，就当给神力侯个面子，让你这条老狗先狂吠几声。
神力侯明显偏向自己，文渊伯心情大好，哼，英辉小儿，今天看你如何收场，若不能盯死你，老夫几十年官场那还真是白混了。
“侯爷，文渊伯，我总宪办对西北马东一案已经做出了清晰明白的调查报告，我实在是不知还应该如何调查，若文渊伯有办法，我倒是乐意洗耳恭听。”
这话真好说到了文渊伯的心里，就等你这一句话，不要以为只有你总宪办才有消息渠道，金就让你见识一下，看看我们文臣如何调查案件。
“咳咳，英大人，调查军方官员的案子，我们无权插手，但大家都是为了帝国办事，为陛下分忧，所以我就在此提出一些思路，好给英大人做一个抛砖引玉。”
文渊伯先把自己说成为国为民的忠臣，然后再解释自己的调查并不是越权，毕竟军方的事情很敏感，一向不希望别人插手，更别提是这些酸儒，不过文渊伯上升到了帝国层面，你也不好发难，都说了是为了帮助你查案，为陛下分忧，难道你还能说我不对？
“那就多谢了，你们都给我好好做好记录，文渊伯的调查报告一定很精彩，也要学着点。”
“是，大人。”
一干军官懒洋洋的打开记录本，不少人还是空着手来，英辉这么一说，没办法了，从旁边的军官本子上撕下一页，文渊伯一旁冷眼旁观，摇头不已。
文渊伯示意旁边的副手幕僚，幕僚拿出一摞文件，朗声道：“诸位大人，西北一案虽然已经结案，但其中有不少事情颇经得起推敲，我们在文渊伯的领导下，本着实事求是、一丝不苟、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的原则，经过了艰苦卓绝、度日如年的辛苦调查……”
“扑哧，哈哈，笑死我了，度日如年的调查，太有文化了。”
“可不是，我上学少，但是也知道这词太逗了。”
“能不能直接说正事，马上就到午饭时间了，你这废话省省吧。”
军官们纷纷出言相讥，文官们也面色不善，反击回去，场面一度失控，文渊伯死死盯着英辉，英辉也不出言阻拦，仰望天花板，数着上面的花纹。
“英大人，你是否该约束部下，这里是会议室，不是菜市场，一群粗鲁的莽夫。”
这些军官不答应了，纷纷准备撸袖子开干，英辉摆摆手，“文渊伯说的是，你们这些猴崽子，都给我老实点，看看人家文渊伯的部下，个个沐猴而冠，多像个人。”
“你，哼，老夫不跟你口舌相争，继续。”
“是，西北马东一案有几个疑点，第一，遇袭地点处于落叶城与洛汗要塞之间，距离落叶城不到两百里，而距离洛汗要塞足足三百里，请问英辉大人，您的特使为何舍近求远，不回落叶城求援，反倒去洛汗要塞呢，是不是洛汗要塞的西北军统领梁玉与你有旧……”
“胡歌，人家问你话呢，解释一下。”
胡歌站起来，朝神力侯行了个礼，自动忽略了文渊伯，“侯爷，当时情况非常紧急，我们突然遇袭，猝不及防，而且对方明显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我们宪兵押解没有携带远程武器，根本无法组织有效抵抗，很快我的兄弟们都……”
胡歌轻轻地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接着道：“至于这位大人所说，为何舍近求远，哼，当时的情况，我能跑出来已经是万幸，难道我还有时间分析到底该怎么求援，只能一直往前跑，直到来到了洛汗要塞，将消息汇报给梁玉统领，梁统领马上派人支援，只可惜一切都忘了，他们全部被杀，而且尸体也被烧个精光。”
“哼，慌不择路，倒是个好解释，英大人，你的部下个个巧言令色，舌如弹簧，真是可喜可贺。”
英辉正活动脖子，听到文渊伯的酸言，笑道：“让您见笑了，您的部下也不错啊，一番分析合情合理，有没有考虑来我总宪办呐，我看好你哦。”
“真的吗？大人，我可以去总宪办？”这个不长眼的幕僚好像没分清现在的情况，竟然当众问出这种话，文渊伯老脸一红，恨声道：“那也要会议后再谈，哼，继续。”
一干军官强忍着笑，不少人望着台上倒霉的幕僚，不住地摇头，孙子呐，你的政治生涯结束了。
“咳咳，好，第二点，就是只有胡侍卫长一人逃出来，这未免太过巧合，众所周知，总宪办的宪兵战斗力之强，那可是有目共睹的，这圣盔城里三教九流牛鬼蛇神混杂，宪兵不过万人，便能控制上千万的居民，不生乱子，而且城里多次爆发大规模江湖厮杀，全部宪兵不动声色镇压下去， 陛下也当众赞赏多次，说宪兵战斗力之强悍，不吝于内卫。这么多高手，竟然全部被杀，唯独逃出一人，实在让人难以相信，正如胡侍卫长所说，难以抵抗我相信，但是连脱身都难，未免匪夷所思了吧。”
英辉喝了口茶，将手里的杯子捏成一团，神力侯为了避免出现流血事件，全部将杯子换成了软木，成本提高了不少，也没办法。
“这位大人恐怕是从来没有见识过军人，也难怪，文官嘛，也正常，有机会欢迎来我总宪办参观，你自然就明白了。”
这般胡闹般搪塞，文渊伯岂能让他蒙混过关，“英大人，你这解释算什么？老夫也是认为你是这是强词夺理吗？”
神力侯出言道：“文渊伯，你严重了，英大人的意思本侯明白了，军人讲究服从命令为天职，令出必行，令禁必止，那些战死的宪兵必定知道自己的使命，所以死战不退，这才……他们都是好样的。”
所有的军官啪的站起来，朝神力侯敬礼，神力侯也郑重的回礼。
文渊伯闹了个大红脸，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只是一味地想要挑英辉的刺儿，没想到竟然让神力侯与这些当兵的产生了共鸣，这可不好。
“你，会议结束后，马上到总宪办参观，一定要体会军人的实际生活，以后再敢说出这种话来，老夫定然不饶你。”
这个倒霉幕僚已经得罪了文渊伯，现在又得罪了总宪办的军官，不少人已经狞笑的望着他，心里不停地捉摸该如何让他体会到终身难忘的军人生活。
“这……这第三条，我想说……我想……说，咳咳，既然嫌犯已经战死，为何不宣中央军军团长方劲回来调查，所有的事情他是最清楚的，方劲将军乃是帝国军人楷模，他的话是最可信的，也是最公正的，你们如此仓促结案，其中定然有问题，哼，我现在毫不怀疑，方劲将军已经得到了你们的信息，现在问起来，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你们根本就是在掩饰。”
话音一落，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文渊伯本来面带笑容，如此有力的一击，定会让英辉无话可说，违背调查程序，那就等于说承认有猫腻。
只不过为何现在神力侯的脸色铁青，难道他不舒服，刚才不还是好好地吗？等等，刚才那个蠢货最后说的好像没在报告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