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着神秀做个鬼脸,露出了满嘴雪白的牙齿,可惜没露出那对吸血獠牙——除非疯狂嗜血时才能长出来。故意阴森森地对他说,“当然是把他们全部咬死吃掉。”
“我在和你说正事,你别和我胡闹。”
神秀怒视了我一眼,郑重地对我说,“别怪我没提前警告你,我师兄他们隶属宗教管理局,负责处理国内的灵异事件。只要你敢吸血伤人,将成为他们制裁的目标。到那时,找谁来都救不了你,哪怕你不被处死,也会囚禁终生。”
“你这人真没趣,不知道我在开玩笑吗?”
我白了神秀一眼,摊开四肢倒在床上,比睡冷地板舒服多了,说,“你应该看出来了,我只有一半的僵尸体质,还有一半的体质是人类,我一直都把自己当人看,把人类当做我的同类。所以,吸血伤人的事情,我还真心干不出来。我只是想,暗中搜集冉家的罪行,然后发布到网上炒热,让国家用法律制裁他们。”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神秀告诫我,说,“每一个学佛的人,都知道这样一句话,‘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我把这句话送给你,还望你时刻谨记在心,凡事三思而后行。”
“谢谢你,我记住了。”
我今天第一次发现,神秀又有了佛家高僧的形象,他居然用佛家禅语来规劝我向善,虽然我听得是半懂不懂。
神秀又问我,“我知道,你这次来桑县,是为了对付一个蛊娘。我已经听韩雨嫣说起,那个蛊娘数次对你们动手的事情,你接下来有什么应对之法?”
我说,“我在灵异论坛上,联系到一个落花洞女,她明天就能来到桑县,帮我对付那个蛊娘——欧珠尼。”
神秀一听就笑了,“原来你联系到了她。说起来,她还是我师兄的同事,不过属于编外人员,有很大的行动自主性。”
神秀居然知道落花洞女,我向他打听道,“她叫什么名字?不会真是落花洞女吧?落花洞女不是都会死掉,灵魂嫁给洞主的吗?”
神秀告诉我,“她的名字叫蚩丽娃,她和其他落花洞女不同,你可以把她看成出马弟子,把那个洞主看成出马仙。另外,她成为落花洞女之后,原本养蛊的本事并没落下。所以说,她帮你对付欧珠尼,倒是个挺不错的人选。”
得悉了落花洞女蚩丽娃的情况,我问神秀,“巴陵市那边,你请谁去帮我朋友的?”把我所了解到的,辰臣和欧珠尼的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遍,“别忘了提醒你朋友,让他小心提防辰臣,那家伙是个高手。”
“我会的。”神秀说,“我是请另外一位师兄,前往的巴陵市。刚好,法慧师兄也在湘省,等他们的公务处理完了,也会去巴陵市相助。”他又再三叮嘱我,一旦抓住欧珠尼,不可以伤她性命,把她抓回巴陵市,交给法慧处置……
第二天早上,我们一起吃过早饭,神秀和法慧他们,便告辞离开了。
我和韩雨嫣又去了一趟医院,生怕欧珠尼那个贱女人,再给那些顾客下蛊,导致他们的身体状况恶化。幸好,这种情况没有发生,那些顾客的身体,恢复状况良好。医生说,他们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刚从医院出来,韩雨嫣的手机响起。
她接听后,很快结束了通话,对我说,“吴明,卫生局打电话通知我,我家的风味馆可以正常营业了。”
“纳尼?”
我和她对视了一眼。
前天,相关部门才说过,让停业整顿一段时间,哪怕只是装装样子。这才过去两天的时间,就让开门营业了?
既然想不通,就不多想。
韩雨嫣打电话,通知员工们上班。
然后,我们开车来到风味馆。韩雨嫣指挥员工们干活,我坐在停在店外的车里玩手机,同时关注着周围的行人,防止欧珠尼那个贱女人,再跑来下蛊害人。
欧珠尼始终没有出现,店里也没什么意外发生。
不过,前两天有那么多顾客中蛊,来了好多辆救护车把人拉走,又来了好几辆各个部门的车,动静闹得很大。所以,尽管重新开门了,却一直没有顾客上门。另外,还有个别员工请假了,估计也是怕了可能会被下蛊。
中午两点多钟,韩雨嫣让厨师做了一大桌好菜,没有顾客来吃就我们自己吃,权当是犒劳一下员工们了。
敢来上班的,几乎都是韩雨嫣家亲戚,又或者知道她是出马弟子,还听说了我会解蛊的。同辈的那些人还好说,其中有几个韩雨嫣的叔伯,一个个眼尖得很,看出了我和韩雨嫣互生情愫,纷纷打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还查户口般打听我的情况。
我和韩雨嫣被他们闹得面红耳赤……
饭后,我接到一个外地号码的来电,接通后听见一道清脆地女声传来,“是吴明吗?我是落花洞女,现在在火车上,马上到桑县。”
我被韩雨嫣的叔伯,灌了不少的酒,晕乎乎地说,“我这就去火车站接你。”
她说,“不用你来接我了,以防被欧珠尼发现。你告诉我地址,我下车后打的过去。”
我听她说得也有道理,就没和她客气,把风味馆的地址告诉了她。
几十分钟过后,一辆出租车,在风味馆门前停下。
坐在门内阴凉处,一直盯着外面的我看见,一个休闲打扮的长发妹纸,戴着帽子和口罩,拎着一个大行李箱,从出租车上下来。她大约有一米六左右,身材稍微有些偏瘦,胸的规模却不小。(好吧,我老实交代,我也有男性的陋习,看女人习惯往凶器上看。)
我立即迎了出去,问道,“蚩丽娃,是吗?”
她惊讶地反问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接过她的行李箱,说,“我是从朋友那里听说的。”把她接进了风味馆,问道,“你还没吃午饭吧?”
“嗯。”她点点头,说,“我在火车上,随便吃点零食,早就饿了。”
“蚩小姐,你好,我是韩雨嫣,快楼上请。”
这时,韩雨嫣听见我们说话,也迎了过来,把蚩丽娃带上楼,进入一间包厢,交给她一份菜单。蚩丽娃摘下帽子和口罩,随便点了两菜一汤。我终于看到了她的模样,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有着一张心形脸蛋的大美女。
等待上菜的时间里,蚩丽娃问清这几天来,欧珠尼所做的一切。她告诉我们,“这世上之蛊,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生蛊,例如我的金蚕蛊。而另外一种,所谓的死蛊,其实就是一种毒粉,这种是最为常见的,是很寻常的生物毒剂,强烈一些的,可以在人体中重复生成毒虫。”
“至于下蛊的方法,其实无外乎两种,药蛊和灵蛊。药蛊很好解释,将蛊毒下到日常饮食、生活起居处,让人通过饮食接触、身体接触而中蛊;灵蛊则比较复杂,用属于下蛊目标的毛发、衣物等物品,结合他的生辰八字、生理潮汐和阳宅方位进行宏观联系,诅咒式下灵蛊降。另外,金蚕蛊之所以被称为蛊中之王,就是因为它拥有着自我的意识,可以依照主人的用意,实行飞蛊。”
给我们普及过,关于蛊的一些基础知识,她又说,“据我所知,欧珠尼并未培育出金蚕蛊,她应该也不知道你们的生辰八字,尤其是那些陌生顾客的生辰八字。所以,她对你们下蛊的方法是药蛊,把蛊毒下在你们的饮食中,或者你们经常接触的物品上。因此,只要小心防范,不给她下蛊的机会,就不会再中她的毒手了。”
我听完后,问她,“你有什么好办法,把欧珠尼揪出来吗?她老是隐藏在暗处,即便我们小心防范,不再遭她的毒手,也不是长远之计。”
蚩丽娃说,“我家金子,就是我养的金蚕蛊,在一定范围内,可以感应到其他的蛊的存在。所以,只要接近欧珠尼,我就能找到她。”
说话间,饭菜送上来了。
除了蚩丽娃点的两菜一汤,韩雨嫣又特意给她加了几道特色菜,还准备了白酒、红酒、啤酒、花雕酒,随便她选择。
于是,我再次见识到妹纸的酒量,真喝起来比大老爷们更加威武雄壮。我们张城本地产的一种五十多度的白酒,蚩丽娃一个人便喝了一斤多——我陪着她没敢怎么喝,依然差点儿被她灌趴下。
吃饱喝足以后,她看着我醉容可掬地模样,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说,“忘了告诉你,我家金子是个小酒鬼,我喝的酒其实是喂它的,所以我喝多少都不醉。”
我,“……”
“你看。”
她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一只金色蚕宝宝状的小虫子,背上还有两对透明的翅膀,竟是透出皮肤浮现在她掌心,炫耀地说,“这就是我家金子,它是我的本命金蚕蛊,属于半灵体。”
“好可爱的蚕宝宝。”
韩雨嫣把金子拿过去,托在掌心轻轻地抚摸着,这肥虫子开心地在她掌心撒娇打滚卖萌,一点儿都不认生。
“金子过来,让我也摸摸。”
我伸手去抓金子,这臭虫子一点儿不给面纸,我的手还没摸到它,就“嗖”地一声飞回蚩丽娃掌心,没入其中不见了。
尼玛!
这是神马世道啊?连虫子都只喜欢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