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进来吗?”我在张志楷门外,敲着房门问道。
“请进。”他还没睡,亲自给我开门。
这是我第一次来他的卧室,见房内的布置十分简单,一木桌,一茶几,两把椅子,一张床,一衣柜,仅此而已。
他请我在椅子上坐下,问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我开门见山地说,“这么晚打扰你,是有两件事情,想请你帮忙。第一件事情,我想去天师府的祠堂,祭拜我的父母和家人。第二件事情,你一定会龙虎大封印术,我想请你帮我解开心脏的封印。也不用完全解开,打开一道永久的缝隙,就可以了。”
“好!”
他答应得十分爽快,“明天早上,我让明哲准备祭拜之物,我带你去祠堂祭拜父母家人。至于你心脏的封印,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解开,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两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没敢一口答应。
他说,“第一件事情,一旦我帮你解开封印,你有很大的可能,转化成纯正的僵尸,遭到邪恶力量的侵蚀。所以,你必须答应我,永远不忘初心,不在邪恶的支配下,滥杀无辜,为祸天下。”
“我答应你。”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说,“我这三年来的经历你应该都知道,我从未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杀的都是那些为非作歹的坏蛋。”
他欣慰地一笑,又说,“第二件事情,我要你永远记住,你是天师府的一员。僵尸不老、不死、不灭,只要不出意外,你可以长生不死,实力变得越来越强。日后,一旦天师府有难,你必须及时伸出援手,保住天师府的传承。”
“我答应你。”我言辞恳切地对他说,“虽然我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但是我的体内流淌着的,始终是张天师一脉的血液。这里就是我的家,这里的人们都是我的家人,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万一日后天师府有难,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哪怕付出性命也是应该的。”
“我相信你,说到就能做到。我先检查一下,你心脏的封印情况。”
说着,他把椅子拉到我对面坐下,伸手按在我的心口感应了一番,随即双手变幻着龙虎大封印术的手印,如同疾风骤雨般一次次点在我的心口,将一束束龙虎先天罡劲打入封印。
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封印被龙虎先天罡劲撕开了,却只撕开一道极小的裂缝。
丝丝缕缕灼热的旱魃之力渗透出来,扩散到我周身的每一个角落,或是融入到尸气之中,又或者被肉身所吸收,潜移默化地持续提升着,我肉身的强度。
完成对那道细小裂缝的固化,张志楷并没有就此而住手,一只手掌贴在我的下丹田处,将一道道螺旋气劲注入我的经脉,带动着我的法力和尸气流转,也逐渐转化成了螺旋的形态。
“张嘴。”他突然说道。
我知道他是不会害我的,立即张开嘴巴。
只见,他飞快地掏出一个小而精致的玉瓶,用手指将瓶盖拨开往我嘴里一倒,一颗圆溜溜的丹药便进入我的口腔,他立即用手一托我的下巴,把我的嘴巴合上了。
那颗丹药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入口即化,化为一条清流,流进我的腹中,又不断蒸发成气态,源源不断地进入我的经脉,汇聚到转化成螺旋的形态,周而复始地进行循环的,法力与尸气之中,化为我自身力量的一部分。
“你现在开始自己修炼龙虎天罡诀。”
听到张志楷的提示,我把双腿盘起,在椅子上盘膝而坐,开始修炼起龙虎天罡诀,迅速进入了修炼状态。
入定以后,我依然可以感觉出来,他又陆续将一些丹药,或是液体喂我服下。另外,他的那只手掌,始终按在我的下丹田处,辅助以及监察着我的修炼情况……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的法力有了很大的提升,法力和尸气融合以后的能量,自动地以螺旋的形态,在经脉中流动着。
我结束修炼状态,睁开眼睛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张志楷已经从我下丹田处收回手掌,满脸疲倦地在床上盘膝进入修炼状态。
想必,这一夜下来,他消耗了大量法力。
暗自记下他对我不求回报的付出,我蹑手蹑脚地退出了他的卧室。
去洗漱的房间洗漱干净,我轻车熟路地跑到厨房,张明哲正在熬一锅小米粥,又准备了几道清淡的小菜。
我对他说,“明哲,吃过饭你帮我个忙,准备一些祭拜先人的物品。”
他扭头看着我,问道,“你要那些东西干什么?”随即惊咦了一声,“你看起来和昨天不同了,精气神又有了显著的提升,体内还散发出一种灼热的气息,这种气息我从未接触过。”
旱魃之力时时刻刻都从心脏处的封印裂缝中涌出,我没有注意收敛所以造成了气息的外泄,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收敛气息。
然后,我犹豫了一下,反问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出生在五百年前,是天师府五百年前的人物,因为某些外因沉眠至今,直到三年前才醒过来,你信吗?”
这小子,走过来摸摸我的额头,说什么,“你没发烧啊!”
我没好气地打开他的手,说,“口水猫……就是金彪喊我张少龙,你也听见了,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去查天师府的族谱,看看张少龙是谁。”
他见我说的这么认真,这才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你真是天师府五百年前的人物?这么说,你岂不是我的老祖宗?”
我说,“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以后还喊我吴明就行了。我今天准备去祠堂祭拜父母家人,所以你别忘了帮我准备祭拜的物品。”
他说,“那些东西都好准备,去山下的村庄就能买到。对了,你是怎么一睡五百多年的?你告诉我,等我快老死的时候,我就用那种办法沉睡,睡到人类攻克了衰老的难题,人类可以长生不老了,我再醒过来。”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和他已经混得很熟了,也知道这家伙的性格,说难听了就是没心没肺,所以直接现出僵尸真身。
结果,看到我嘴里伸出的两颗吸血獠牙,这家伙居然伸手过来摸,问道,“你在外面,是不是跟着剧组跑龙套的,把人家的道具僵尸牙偷出来了?”
我闪身躲开他的手,释放出僵尸的尸煞之气,其中蕴含着些许旱魃的气息,一放即收地收起僵尸真身,说,“五百年前我伤重垂死,把一只旱魃的心脏吃了,在古墓里面一觉睡了五百多年,三年前才被盗墓贼挖出来。”
“我次奥,你流弊。”
他向我竖起了大拇指,“那是旱魃啊,可不是普通的僵尸,一百个我都打不过,你竟然把旱魃的心脏吃了。对了,你变成旱魃了吗?是不是僵尸进化成旱魃,平时看起来就和普通人一个样,就像我认识你一个多月了,到今天才知道你是僵尸。”
说罢,又推翻了他自己的猜测,“不对啊,你如果是旱魃的话,不可能这么弱,只比我强上那么一点点。”
我心说,我是比你强上那么一点点吗?我比你强好多的有木有?
另外,他知道了我是僵尸,不仅没有露出一丝的害怕和排斥,反而像是遇到了一件心爱的玩具,这家伙的神经也太大条了吧?
我就问他了,“为什么知道我是僵尸,你不怕我,也不排斥我?”
他大大咧咧地说,“我为什么要怕你?为什么要排斥你?你既不会害我,又不是一只坏僵尸,否则二爷爷早把你灭了。”
我,“呃……”
看来神经大条也不是一件坏事,头脑简单想事情也简单,却往往直指事情的本质,不会想东想西的,想多了吓唬自己。
接下来,张明哲化身好奇宝宝,很是有着话篓子潜质的他,缠着我问起五百年前的事情。
“五百年前,天师府是明朝的国教,当时的张天师又是国师,在朝堂和江湖上的地位,一定比现在的地位高多了吧?”
“当时的皇帝老儿是谁?你那时候在天师府是什么身份?你去过皇宫没有?皇帝老儿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是不是个个都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皇帝老儿上朝的时候,是不是和电视上演的一样?皇宫的御厨做出来的菜,是不是比山下饭馆的好吃多了?”
“当时的天师府,见到比自己地位高的人,是不是都要跪拜?”
“你变成僵尸以前有没有儿子?说不定我还是你的直系后代呢!”
我一个头两个大的,说,“Stop!我失忆了,当年的事情都忘记了,只能告诉你我没成亲也没有儿子,没有你这么‘优秀’的直系后代。我还能告诉你,我通过别人口里得知,你说的皇帝是我姥爷,你再敢皇帝老儿的乱叫,信不信我收拾你?”
“我次奥,你是皇帝老……”说到这儿,他及时改口,“老人家的外孙,那你岂不是皇亲国戚?你还是当时的张天师的孙子,岂不是在京城和天师府都能横着走?如果我有你这么显赫的出身该有多好,我就能把嫂子抢过来当老婆了。咦,不对,她是我亲哥的老婆,我亲哥和我的身份一样显赫,我还是抢不过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