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无奈,可也无计可施,只有小黑能找到寒锦,可小黑找到的地方,玉锦根本找不到寒锦。
不经意向后瞥了一眼,一抹大红映入眼帘,非天来了。
玉锦有些惊讶的看着非天:“你怎么...”
非天神色中带着些羞愧,又带着倔强道:“我来找那疯子算算账,今日你也在,算你帮我,咱们给这疯子点教训!”
玉锦感激的笑了:“非天,多谢!”
“别,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都说了不是帮你!”
非天赶紧别过头在地上找着什么,方才他这是临阵脱逃,修罗族从来不知道逃字怎么写,宁可战死也不会逃,可在他命中短短几千年便逃了两次,他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这两次,他便要在今日都补回来!
玉锦见非天在找什么,便问:“你在找什么?小黑说寒锦就在附近了,可我什么都没找到,根本没有结界啊。”
“没有结界就对了,而且小东西没说错,寒锦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听了小黑的判断,非天本来还有些不确定,但此刻十分坚定的确信,寒锦一定就在这附近,绝对不远。
“你怎么知道?”玉锦疑惑的问,非天是自己来的,他怎么会知道玉锦在这,又怎么能确定寒锦就在这的?
非天顿了顿,只道:“找找看这地上或是柱子上有没有镜子之类的东西。”
玉锦恍然大悟,原来不是结界,是小世界!
受了非天的启发,玉锦开始细细寻找,身后非天忽然叫了一声:“找到了!”
...
寒锦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睡去,睡去醒来,恍恍惚惚。
许久,终于清醒了一些,看了看周围,十分昏暗,唯独能看清身边见方大的范围。
后背被硌的生疼,她想换个姿势坐着,一起身,全身疼痛难当,痛的她“嘶”了一声。
身边一个黑影忽然说了话:“醒了?”
寒锦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便也不顶嘴,更因为她实在是没力气说什么,就眨了眨眼,能看见就看见,看不见拉倒!
摸了摸后背,像是铁棍似的一条一条的东西。
眼前忽然一亮,她有些不适应,闭了眼睛好一会才缓过来,睁开眼,才看清,原来她被关在一个铁笼中。
想关野兽似的,关着她。
度融就在笼外,饶有兴致的看着寒锦。
“不错,你是第一个能接我十招的魔族。”
寒锦扯嘴一笑:“这算什么,我不过是最弱的,一个小孩子罢了,魔界中的任何一个魔族,都足够打得你趴下!”
唉,说不顶嘴不顶嘴,还是没忍住...
度融意料之外的没有发怒,而是微微笑了,“你很像她。”
“像谁?”寒锦有些不明白。
“倔强,善战,仗义,貌美,温柔。”度融的视线像是落在寒锦脸上,却又像是在追忆什么,有些缥缈。
寒锦笑不出来了,这种故事她知道,一个痴情的男人为了追思深爱的女子,找了个跟爱人极像的女子拐跑了过后半生,往往这姑娘过的都不是很好啊,活在另一个人的影子里,怎么可能幸福。
思至此,寒锦不知为何心中莫名一痛。
旋即又嘲笑自己,她心里惦记重烨,无论如何也不能被这疯子拐跑。
度融的手从栏杆的空隙伸过来,食指勾起寒锦的下巴,此刻她的脸上稚气未脱,还带着方才打斗留下的伤痕和血迹。
只听他啧了几声,“你没有她那般貌美。”
“你说得对,我劝你,不能将就。”寒锦十分紧张的顺着度融的话往下说,生怕他一个转念就把她带走。
经过方才那一战,她是知道了,凭她的本事,还不足以逃跑,若是真的被带跑了,她还这么路痴,真的可能再也看不见重烨了!
可转念一想,与狄獴那一战,她也是拼尽了全力,怎么就能将魔界搅的天翻地覆?难不成是她法力减退了?
“不如我带你走吧,我不介意你是魔族。”
寒锦绝望的闭了闭眼,这疯子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你不介意我?呵呵真不好意思,我介意你!”
度融扬了扬眉:“你介意我什么?”他的手不经意抚过被小黑咬瞎的眼,问:“介意这个?”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应该放下。”寒锦从未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觉得自己已经长大成熟起来。
“你一个小孩子,想要开导我?”度融有些嘲笑她。
寒锦的脸耷拉下来:”你知道我是小孩子,你还要带我走!你疯的不轻啊!”
“我从不介意年岁,再过一千年你就有成年之貌了不是么,我不介意等一千年。”
“我介意!嘶——”疼啊,她猛一探身,扯动了身上的伤口。
换做谁会信一个上一刻把你打成半残废,下一刻就变脸说要带你走的疯子!
重烨啊,我可能没法出去见你了啊...
“别乱动,会死的。”
度融许是蹲的难受了,起身变了把凳子,坐在笼子外面寒锦抬眼便能看见的地方。
寒锦干脆就不抬眼,心中盘算着怎么才能出去。
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小黑也不知什么时候丢了,她这一身伤,实在很难逃出去啊。
她手在背后摸了摸笼子的栏杆,不知道这栏杆容不容易掰断,或者割开也行。
“别费力了,这笼子是玄石笼,只能在外面打开,你若是想在里面动什么手脚,笼子会有反应的。”
韩静的爪子正准备割一割栏杆,一阵刺痛如雷劈一般将她全身过了一边,将她劈的外焦里嫩,口吐了一口黑烟,“咳咳,你怎么不早说...”
他笑了笑,眉眼中是真实的笑意,“我以为你被打成这样,会学的乖一点。”
唉,寒锦在心中哀嚎,谁能来救救我啊!
“我都这样了,肯定也跑不了,你何苦把我关起来?”
“谁说你跑不了?况且关在笼子里你比较老实,也方便我带走。”
句句话不离要带走她啊!
这神仙怎么比他们魔族还偏执呢!
寒锦真是无可奈何了,干脆闭嘴,闭目养神,先把伤养好再说!
寒锦沉默下来,度融也跟着沉默了。
趁这功夫,寒锦悄悄睁开眼将这四周看了一遍,说不定能碰见个热心的神把她救出来也未可知呢。
可一看她就绝望了,这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气,总共就她和度融两个喘气的,而且看这意思应该是在一个结界里了,封闭的很,想求救想逃出去都没那么容易!
这下寒锦死心了,还是安心养伤吧,反正度融一时半会还不会杀她,那就走一步看一部吧。
看着寒锦安安静静的模样,度融想起了那个会时常靠在他肩膀的温柔佳人,他说话,她便静静听着,偶尔会莞尔一笑,有时就睡着了,他便拥着她的肩,微微笑着看她安静的睡颜。
可她也不是那么温柔,总是会在修炼的时候把他打的落花流水,法术总是她先学会,心法也总是她先领悟,她总是比他厉害一点点,所以就因为这一点点,她才被天君看重,娶做侧妃,将她当做玩物一般利用。
她却还为那个人生下了一个儿子,而留给度融的,却只有几万年无疾而终的回忆。
她死的那一刻,他才得知这个消息,匆匆赶到,看到的却是她灰飞烟灭的一刻。
她满身的鲜血,满身的伤,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却笑了起来。
他永远也忘不掉那一刻,她张了张嘴,说了三个字——
活下去。
他活下来了,可她却死了。
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神魔这一战,双方死伤无数,可他在意的,只有她。
他想杀了天君,想冲进魔界杀个痛快,可最后他却只能握着一把剑,在三界游,走,斩杀落单的魔族。
他甚至快忘了自己的姓名,却忘不掉她死时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