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小姨子见情况不妙,赶忙拉了一下自己的男人,并装着抱怨道:“算了算了吧。你看你,多喝了点酒,成什么样子了?”
“算了可便宜了他,”他妹夫说着站起身来,指了指地下的小张说:“现在就给我卷好行李,滚!”说完,两手叉腰,站在那里等着。
只见小张畏畏缩缩在地下慢慢摸着。好不容易摸到自己的眼镜,才战战巍巍的站了起来。看小张的样子我在想,他们两个刚才下手一定不重,没伤到要害。要是重手,别说几十下,只一下人就站不起来了。
那小张开始收拾行李。她妹夫又在一旁叫了起来:“赶快收拾东西给我滚!”说完,就和他的一帮亲戚走出了房间。
他们一走,我就帮小张装起被子来。东西刚刚装好,老板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叠钞票。“给你的工钱!”说完,把钱随手扔在地上。
小张拾好钱,拿起行李,走出门外。“我可不可以送送他。”我对老板说。这时,老板好像没有那么生气了,再者我又是个局外人,就点点头说:“想送就送吧,不要送远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哦”了一声,就帮小张拿着行李,走出门外。
我把他送了差不多有一里多地,小张让我回去。临分手时,我告诉他,让他十号来接我,我们一起去找活干。他说,好。说完就走了。真不知他那一夜是怎么过的。
第二天,我跟老板说,我现在有些后悔辞工了,到十号不走了行不行。“不行,”老板说,“人我已经找好了,到时候他们就会过来。”
老板这样说,我更是懊悔不已。所以,没事的时候,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合在一起联想了一下。想着想着,我终于理清了一些头绪。
我估计在小沈刚走的时候,老板就知道是小张让他走的。他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然后,又把我招进来,然后又把小姨子,妹夫,和小舅子从老家调过来。
其目的一来是为了让他们能帮自己料理料理,二来为小张走做好了准备。没想到,小张果然自作聪明,又和我一起去辞工。
这就更加肯定了老板的判断,然后才下决心把小张打一顿,然后再赶走。但是,小张走后,他妹夫就顶了小张的位子,我也没人谈心了。每天觉得少了什么似的,懒懒散散的。
到了八号,果然从老板的老家又来了两个黑黑的女孩子,一个脚胖,另一个偏瘦。她们都个子高高的。听说她们是老板小舅子的同学。一到地方,她们就和那男孩子在一起叽叽喳喳吵个没完。
我从其中一个女孩口中得知,她们甘肃那里很贫穷,一般的人家只能吃上高粱稀饭,连小麦都吃不上。然后,她又问我:“你们河南可能强些吧。”说着,她冲我笑了笑。
我想她可能有些喜欢我,但我却看不上她。再说了,我后天就要走了,即便我也喜欢她,两天的时间怎么那么快就能培养感情,到头来不还是跟小芳一样。
想到此,我就跟她说:“你们一来,我后天就要走了。”“真的吗?”那女孩不相信的问。“真的。”我说。
又过了两天,十号到了,老板给我结了账。我总共干了60天,结了300块。临走的时候,那老板还给我拿了20块车费。
我原本想着小张不会来,没想到他还挺讲义气,一大早就在外边等着我呢。我就和他一起又来到劳务市场找小沈。
小沈说:“我认识了一个老乡,在一个家私厂干,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我俩就跟着小沈,还约上另外几个人一块去到那个家私厂。
接待我们的是一位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他戴着一副墨镜,脖子上系着领带,西装革履,看上去文质彬彬。
见大伙都到齐了,他很客气的把我们迎进饭堂,找人专门把我们的行李放起来,并让厨师给我们做饭吃。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了,竟然是一人一碗肉片粉丝汤,离老远就感觉香气扑鼻而来。这对于我们这帮吃完上顿没下顿的流浪汉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我们很快就把肉片汤填进肚子。那人又问没吃饱的请举手。有几个人举起手来。他就又让人给他们每人盛了一碗。
我本来也没吃饱,并且也想举手,可想了想又忍住了。我就是这个坏毛病改不了,该做的事不做,不该做的事去做,死要面子活受罪。吃完饭,摸摸肚皮,我们感觉舒服多了。
接着,那人说:“大家稍微休息一会儿,跟我到车间看看,该干活今天就干活吧。”说完,他向我们招了一下手,我们就跟着他向车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