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滚!不要买!你要是敢买,小心我揍你!”那小伙瞪大眼睛训斥道。老头无奈何望了望我,然后走开了。此时我猜想,那小伙子很有可能是他儿子。
“妈的,老子打出娘胎,碰到你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儿子。”我当时的想法是上去打他一顿,给他一些教训,又想想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再者,就算是他的对手也会对不起老头。
我想了想,就把那把自行车从小伙子面前推过去,然后当着他的面将它推到他身边的一条沟里,口中喊道:“我x你妈!要你干啥?”
我原想着那小伙听到我的话以后会发火,没想到他却像没事人一样。我把自行车推到沟里以后,瞪着双眼望着他。他挪了一下屁股想下车,那女孩子在他后边用拳头轻轻地敲他的背。我们又对望了一会儿,他终于低下头,开上摩托车,起身走了。
我也向张林福的工地走去。我又没有碰到张林福。然后我就又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来到了喀什汽车站。我从喀什坐车到莎车县,又打了那个电话。一辆摩托车来接我,我才来到了我们经常打电话的那个商店。
那个商店原来只有一个老太太和她女儿两个人。那老太太个子不高,头发花白,看她的样子已经接近七十岁,那女孩子长着一张娃娃脸,红红的脸蛋,比她母亲高出一个头来。
她们让我坐在她们商店门前,然后那辆接我的摩托车就走了。那母女二人就和我一起聊天儿。原来,她们和我都是很近的近老乡呢。
“你多大了?”那老太太突然问我。“二十四。”其实,按虚岁我已经二十五了,但是我那个年龄的男孩子能少说一岁是一岁。“结婚了没有?”“没有。”我说。
“我家女儿二十六岁了,也还没嫁人呢。”老太太望了望我,说。
然后好像有些自我解嘲似的说:“你是和老志老婆的舅家表妹定了亲的。”“啊。”我说。那女孩听到我和她母亲的谈话,只羞红了脸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那孙娃刘斌贤过来了。寒暄几句后,他让我和他一起坐车来到了他所在的工地上。那工地设在沙漠之中,住的地方和干活的地方离得很近。
那刘斌贤先把我领到他住的屋子里,炒了几个菜,我们两个一起喝了几杯酒。然后他又找到老板帮我安排住处。
我被安排和一个叫安良的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住在一起。那男孩子显然和刘斌贤关系很熟,他就问他:“刘(在工地上,人们都称呼刘斌贤为“刘”),这事你啥?”“爷娃。”
那小伙子一听笑了起来:“爷就是爷,娃就是娃,什么叫爷娃?”“你说他比我小那么多,又是我的一个爷爷,我该怎么叫?”刘斌贤笑了笑说。
那天三顿饭我都在我的这个孙娃这里吃。第二天早上才跟大伙一起吃。然后我就被安排和安良一起干活。我们那天干的活是供灰(帮助砌墙的大工拎砌墙用的砂浆,称作供灰)。就这样,每天有吃有喝的也算安顿了下来。我的心情也没有先前那么恐慌了。
干了几天以后,我跟刘斌贤说,我想去看看我的未婚妻的表姐他们,刘斌贤不让我去。我问为什么。他说:“老志和他老婆两口子都件挫得很,你去了他们那里恐怕连饭都混不来。”
此时,不由得让我想起岳母的话,我记得我要来新x之前,我岳母看到燕子拿给我的地址后跟我说过不让我来找老志。她说我找徐新强是可以找,但千万不要去找老志。我当时不知道是为什么。
如今,听刘斌贤再次提起这件事,不由得让我对那燕子的表姐夫起了疑心,所以就有些不想去了。但是,我同时又是一个好奇心特别强的人,我很想知道那燕子的表姐和表姐夫究竟尖锉到什么地步,所以我就对刘斌贤说:
“但是我已经来了,不去一下不好看。”那刘斌贤见我执意要去,就不再拦我。我就在有一天向老板请了假,坐车到了五公社。
那五公社在我们工地和莎车县之间,离我们工地只有十几里远,不到二十分钟,我就到了五公社路口。通过一路打听,才找到了燕子的表姐和表姐夫。
她表姐夫个子很高很魁梧,右眼红红的,看上去让人害怕。我到他们家时,那老志正在开拖拉机。在拖拉机的边上站着一个瘦瘦的老头。
那老头大约有六十岁左右,看上去很精神。我走上前去说明了自己的身份,那老志把我领到了屋里。那老志家盖着三间大瓦房,一间小偏房。我被迎进了大瓦房里。
那个老头给我和老志倒了茶,然后怕我误会似的跟我说:“我是老志他舅家老表。”“哦。”我点了点头。“那姐姐呢?”我因为看见那间屋子里没有女的,故有此问。
“你表姐去送孩子上学去了,等一会儿就回来。”我就坐在那里和老志与他老表聊天儿,可是我们说话的时候我总会看到那老志的眼望向别处,总好像不肯和我说话一样。
过了一会儿,一个略有些胖,个子跟徐新强差不多高的一名中年妇女从门外走了进来。“表姐。”我叫道。那表姐望了望我,也没应声,也没说话。
那老志在一边说道:“他就是你三舅家的女婿。”那表姐“哦”了一声,然后不冷不热的说:“既然来了,就让老志老表领你四下看看吧。”
我说:“好吧。”于是,那老头就带着我参观那老志家的地。在我们老家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块的地,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一色的白土地,白得耀眼夺目。
在那块地的左边有一间又小又矮的瓦房盖在一些胡杨树下面。我和老志老表走到那间房子跟前那老志老表向我介绍道:“这间小房子里住着姐妹两个哑巴,都长得很漂亮。
现在都二十多岁了,父母正张罗着给她们找婆家呢。你可别看他们是哑巴,那眼光可高得很呢。特别是那个小的,见了十几个每一个看上眼的。”
那老头说完又望了望我说:“要是你,她们一定看得上。你要不要让我帮你介绍一下。”“我家里已经订好了。”我说。“哦,我说错话了。”老头说。
我们两个正说着,只见一个相貌俊朗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从外边那条大路向这间小房子走过来。
那老头用手指了指那人对我说:“这个人也是来相亲的,他来看的是那个大的,如果和人家父母谈好了,拿出五万块,就可以把女孩领走。”
我很想看看那两个哑巴究竟长得怎么样,就站在那里不走。那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刚到那间小房子的门口,便从里面走出三个人来。
那两个女孩子一个看样子有二十多岁,另一个大约只有十八九岁,两个都穿着一样的衣服。
若论起外貌来,那个大的看上去有些呆头呆脑,小的看上去却长得比较水灵,最好看的是她那双如扁豆子一样黑的黑眼珠儿,你看到她这个样子,哪里会想到她是一个哑巴?她的眼睛就会说话。
跟在她们后边的是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她大概是他她们两个的妈妈吧。三个人出来把那个人迎进去以后,那门帘子就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我和老志老表于是又到别处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