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谈感情的时候,千万不要提到钱。它可是感情的致命杀手。事实上,我有时在想,我们这样不欢而散倒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免得相互再牵挂。这就好比一个将死之人会生尽办法摆治他的孩子们一样。有些孩子会因此而抱怨父母。
但我认为,这其实是一件好事。那做父母的在将死之时给你留下一个坏印象,这样她(或他)死后你就会想到她(或他)的坏处来,从而没有那么牵挂她(或他),也因此就不那么伤心了。
我到开封汽车站的时候去了一趟厕所。在厕所的镜子里我忽然看到自己又黑又老。这使我那颗高傲的心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
我忽然变得自卑起来,真想一死了之。但当我看到一个人从我身边走过没有我长得帅时,又自信起来。
我从金凤琴那里到我们南阳的时候已经是大年三十的晚上,人们都沉浸在团圆的幸福之中,可我只能住在南阳车站的一家旅店里,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
我知道自己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虽说我去找凤琴是经过父母同意的,但是我自己难道不觉得惭愧吗?我想生办法弄些钱给父母心里一点安慰。
我是一个脑子喜欢乱想的人。读者知道我又想出了什么高招?你大概还记得我去小兰的姑家和她约会时不是给她拿了两百块红包吗?
我想把那些钱要回来。记得那次小兰她妈妈告诉我,那小兰快要结婚了。她既然要结婚,那么我就没有一点希望了。既然没希望,就该把那些红包钱要回来。
有了这个想法,在大年初一的早上,我从南阳没有坐车回家,而是又去了沙河。沙河还是老样子,房子还是那间旧房子。
我看见那间房子开着门,就在堤上探头张望。那季远振刚好往外望,我俩的眼神碰到了一起。他的眼睛冒着吃人的目光。我赶忙回避。
那老头走到我跟前问我:“你又来干什么?”此时,小兰也走了出来:“干什么?找别的女孩子去了,人家不喜欢他,又来找我。”
“我这次来找你们是要钱。”我鼓足勇气说。“什么钱?谁欠你钱?”那季远振一听说我要要钱,两只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胡子气得乱抖。
“我那次给小兰串了(给封子我们那里叫“串”)两百块钱红包,她应该还给我。”“还给你?当官都不打送礼的,你自己愿意给,谁向你要了?还有就是,证据在哪里?谁见到你的钱了?”
那季远振这样问我,我哑口无言。但我还是想坚持下去,就说:“你们不还钱,我就赖在这里不走。”我说完,往他们家门口一坐。
“你想死了!”那小兰说,“大年初一向我要钱,让我一年不得安生。”说完,她走到墙边去拿那把断了头的铁锨。
此时,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的闪现她骑上自行车带我的情景来。记得那时她那么温柔体贴,怎么现在变成了一只河东狮?
那季远振怕事情闹大,慌忙从小兰的手里夺过铁锨说:“大过年的打他不吉利,我们自己进屋,他坐他的。”然后,父女二人就进了屋。
我在那里坐了一会儿,感觉无聊,就回家了。
这就是我征婚启事的一些经历。征婚启事播出以后,先后有五六个女孩都有可能成为我的妻子,可是我连一个都没有得到。
这不能不说是人生的遗憾。但我始终相信,我一定会找到那个心目中的打渔姑娘,只不过时间未到,缘分未到罢了。
我在现在还想回忆回忆小兰的事。在小兰快要成为我的妻子的时候,我除了我以前写的那些原因以外,我承认我心里还想着风琴。
我在想着凤琴那些感人肺腑的信。风琴在我的心里有一种特别神秘的感觉,我对她充满了好奇心。
我在想,假若我真的和小兰结婚了,还会不会想到风琴?我和小兰结婚以后想到凤琴会怎么做?假若我先去找风琴一趟而我俩又不成的话,我跟小兰可能就不会分手。
我就这样脚踩两只船,其结果是一个也没得到。读者朋友们,可千万不要向我学习呀!在谈恋爱的时候,你千万不要脚踏两只船。
即便你心里想,嘴上也不要说出来,行动上也千万不要做出来。假若你想做出来的话,一定要办得神不知鬼不觉,千万不要让人发现。
这就是我教你的恋爱法则,不知道对你以后的恋爱有没有好处?但这可是咱俩的秘密呀,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呀!
现在想来,在那个时候,所有的女孩子都断了,我当时是不是应该再去找张秋红,那个在鲁山火车站等了我两天的女孩。
如果回到从前,我不知道我当时敢不敢去。我是说我得罪了她表妹,不知道自己还敢不敢去见她。
我不知道假若那张秋红知道了我的厨师技术是一个半瓶子,还会不会把我看得那么神圣,还会不会把我当朋友?我实在不知道。
但我现在想,那风琴和我分手的原因也有可能是知道了我的厨师技术是一个半瓶子。因为关于这一点他姐夫曾经问过我。而我在他跟前也说了实话。
而她姐夫也一定跟她姐姐说了,她姐姐在电话里也很有可能跟她谈了。她也许早就心中有数,所以在和我相处的时候这时虚与委蛇。我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我又想,之所以我的征婚启事播出以后有那么多那还和我联系,也很有可能是看中了我的厨师技术。
是啊,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英俊潇洒,身高一米七三,又是一名厨师,又有文化,又会唱歌。这样的条件不正符合现在网上流行的高富帅标准吗?
虽然一米七三不算高个子,但也算中等偏上吧;至于富,当上一名很有前途的厨师,难道还怕富不起来吗?
至于帅,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个标准通常会是女孩子们趋之若鹜。谁不想找一个高富帅的男孩子当老公呢?
我又想,假若我的厨师技术不是一个半瓶子,而是真正的一名厨师,那么,即便两家离得那么远,可能凤琴以及她的家人也会点头应允了这门婚事。
我在失去这许多女孩的同时觉得很对不起崇拜我的那个男人。我在想,假若他知道了我和小兰分手以后会不会看不起我?他可是提前祝福了我们两个的。
我不知道,若干年后的今天,那个男人是不是成了家。而他成家的原因是不是用上了我教他的那个字。关于这一切,都让人觉得多么神秘和好奇呀!
就这样,我又进入感情空白期。和以前一样,我每天没事干了就摆治自己的那张长得帅气的脸。因为我知道,那是我的资本。我可要指望它不花一分钱娶个老婆呢。
不管村庄上的人们笑话也罢,看不起也罢,我只管在家自娱自乐,遇到万不得已需要出门时,见了人低着头就过去了。
转眼又到了春节,那些从北京搞建筑的和在广东打工的人们都回来了。和以前一样,他们到了村口也会给人们发烟吸,而那些和我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子也大都满载而归了。
当村上的人们听说他们挣了不少钱后,提婚的人络绎不绝。而我依然无人问津。更然人没脸见人的事是,我的儿时玩伴大部分都在先一年或者当年结婚了。
这一切,让我更加懊恼和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