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爷,恭喜年福晋,年福晋这是有喜了。”
今日听到田振林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情并非向初期有孕那般的开心欣喜与幸福。今日我第一个涌上心中的念头竟然是有些忐忑。
初次有孕我至今仍旧记得清清楚楚,那整整十个月的时间,我几乎日日如同煎熬一般。
生下我那孩子的晚上,我只有无尽的绝望,当时在我的心中,反复的在想,或许我会死在这里。
我期盼我的孩儿健康,祈祷我的孩儿健康,哪怕是用我的性命去交换我都意愿,可是结果却如此的残酷,我辛辛苦苦怀胎数月的孩儿,他竟然并未有机会睁眼看一看天和地,就这样的没有了。
至今我仍旧记得那心如死灰的感觉。
我担心,我害怕。我担心我这个孩儿仍旧与我无缘,我害怕那种绝望的感觉。
伊郎笑的看着我说:“小蝶,我就直到我们终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的。你瞧,老天多么的公平。”
而我的心中确实清清楚楚的想起伊郎刚刚看 的那个眼神,我到刚刚才意识到,伊郎竟然在我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对 动了心,他并非只对我一个人动心,也并非只钟情于我一个人。
假若, 与陶先生并未如此快的表明心意,伊郎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马上我们就应该离开苏州了,他是不是已经打算好了要与 说明他的想法?
他是打算带 回京中的王府吗?他打算给 个怎样的名分呢?那么他有打算如何与我说这个事情呢?
今日宴上,陶先生率先说明了他与 的事情,伊郎看 的那一眼是什么?他是想在争取 吗?如今 已经与陶先生定下了自己的事情,伊郎又是否知晓这其中其实是有我的帮忙呢?假若他直到,他会恨我吗?
所有的问题,一股脑在我的心中荡漾开来,这一刻,我突然感觉不到开心,反而觉得我这孩儿来的很不是时候,他的阿妈我的伊郎对我开始逐渐冷淡的时候,对旁的人开始用心的时候,他却来了,我的孩儿,或许并不是在他父亲的期盼下来到这个世上的。
“小蝶,你怎么不说话?”
“我,”我看一眼眼前的伊郎,这样多的问题,这样多的担心,我却一句一字都不能说给他听。老人常说,最近莫过夫妻,我与伊郎就是夫妻,可到此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心中最大的担心,最大的恐惧,最大的不安竟然也是源于他。当然,我心中此时此刻种种的疑问,也唯独不能同他讲。“我,有些担心。”
“小蝶,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老天给我们的考验已经太多了,这次你一定会平安生下这个孩子的。”
“伊郎,你很喜欢这个孩子是吗?”
“那是当然,只要是我和你的孩子,本王都喜欢。”
我心中明知道有许多话不能说,可此刻自己确实糊里糊涂,非要说出来。“伊郎,今日我看到你看 的眼神,你是喜欢上 了是吗?”
“我,我有吗?”伊郎从我的床边站起来,背过身,略一停顿才说:“沈姑娘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女子,我很欣赏她的胆识和智谋,如此而已。”
“ 跟我说她长久的思慕陶先生,是我帮主 向陶先生表明心思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种破釜沉舟的心思。
伊郎倒是掩饰的很好,从我突然问他关于 的事情开始,他也就只有最初那一刻的慌乱,当他再次转过身坐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后面的任何一句话都不能在冲击到他了。“陶先生和沈姑娘到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小蝶如此做也算是为咱们的孩儿积福气呢。”
听到伊郎如此说,我真不知道是应该欢喜还是应该伤心,只是我知道我们在没有任何谈下去的必要了。伊郎关于这件事情必定不会在跟我说出任何一句他的心里话了。
“小蝶,你不要胡思乱想,这次出门一切都非常的顺利,不仅这次差事办的顺利,连你也是再次为我怀上了孩子,你就别提我心里多高兴了。”
“伊郎,我,”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我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起,或者说我却不知道在说下去是否还有意义,所以一时倒是又停住,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爷,”小水在外头轻轻敲门。
“什么事?”
“爷,外头十四爷来了,您见是不见?”
伊郎显然并未想到十四爷会登门拜访,连忙站起身来对小水说:“快请进来吧。”低头忍不住皱眉,似是在自考十四爷此次前来的目的。这个我心中倒是明白几分,十四爷心中惦念着艾喜,不过借机过来而已。“小蝶,我出去见一见,一会就进来陪你。”
我点点头,却忍不住看站在旁边的艾喜一眼。她心中或许也同我一样的明白吧,但凡女子,对这样的事情总是异常敏感的,有人对自己好,对自己上心,这样的事情,自己怎会毫无感觉得。
那么 呢?我从来未曾发现伊郎究竟是何时对 动的心思,那么 是否知晓呢?她最常在一个个男子的眼神中穿梭,难道连伊郎对她另眼相看她都未曾察觉吗?
或许 早已知晓吧,或许这便是为何伊郎回来的前一晚 就要搬回去的原因吧?或者这也是 为何如此快的下定决心向陶先生表明自己心意的原因吧?
她不想直接告诉我,伤害我,更不想拖到伊郎回来,处理好重要事情有了时间,向她表示,她怕到时候我会尴尬,她在顾全伊郎的面子,更是在照顾我的感受。
那么陶先生呢?他是否也已经察觉?
我忍不住的再次胡思乱想,记得上次有孕我亦是如此,老人常说有孕在身的人不易多想伤神,而我却每次怀孕总是多思,总喜欢这样胡乱的揣测。
我忙收回自己心思的时候我听到大厅伊郎的说话声音,“刚好,我也打算后日动身回京,不如十四弟与我们同行如何?”
“所幸我独自一人也是无事,倒不如与四哥同行,路上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这自然是极好的。”
我恐怕伊郎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的这个十四弟为何突然对他生出这样多的好感来,竟然答应与他同行了。
十四爷如今对艾喜上心,他便愿意忍着与伊郎的不睦而与我们同行,只为与艾喜多多接触,这样的心思真正是难得,可当初伊郎对我又怎么不是情有独钟呢?现如今不是也被 吸引去了吗?十四爷将来是否也会变心呢?这时间的****终究真的可以天长地久永不褪色的吗?那么,陶先生和 呢?他们之间又是否也会存在变心呢?
或许,每个人都是进步中的人,成长中的人,一个人进步的太快,另外一个人却仍旧毫无成长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或许,这个人便不再向当初那样痴迷与这一个人了吧?只因为现如今的这个已经成长了,事实上讲他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他,所以又如何能够强迫他仍旧向当初那样仍旧痴迷于另外一个毫无进步的人呢?
所以,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喜新厌旧吧。
是因为伊郎觉得我毫无进步吗?还是他已经厌烦了我身上的所有特点?也有可能,他只是一时被与我也好与王府中所有人也好所完全不同的 所吸引,他从未见过 这样的女子,更从未想过一个女子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他对 好奇,他向更近一步的了解 ,甚至于他想征服
这种种疑问,注定了,我永远找不到答案。我只能自我宽解,伊郎也是寻常帝王家的皇子,我从来不能要求他对我从一而终,莫说是我了,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对他提出这样的诉求。
相反,他却可以这样要求我,甚至与所有与他有关系的女人。这便是生来的不对等,不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