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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洞房花烛夜难眠

嫁进王府这一日,几乎算是我生平最辛苦的一日,不仅仅是种种繁琐礼节令我自顾不暇,更重要的是我从此便成为了一个人的附属品,虽然这个人是我真心爱慕之人,可进王府之前我便知道这个人也是其他几个人真心爱慕之人,如此一来我不仅仅失去了自己,我还要同别人一起分享我的依赖。

行大礼时福晋的绵里藏针,家宴之上侧福晋的直言发难,都让我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今后在王府的生活或许会更加的不易,虽然今日伊郎对我疼爱有加,呵护备至,可我不得不想到今后,今后的我同她们一样会坐在旁观者的位置上,看着新人进门,看着我的伊郎对新人疼爱有加,呵护备至。我只能如履薄冰,小心应对才是。

刚刚将一应礼数规矩行过,坐在卧房稍作休息,我还来不及令我的头脑清醒过来,伊郎便接踵而至。玉玊当然是识趣的快步退了出去。此刻房内只剩我们两人,看着伊郎因吃酒而微微泛红的脸,我也忍不住脸热起来,连忙低下头来。

“今天一定是累了吧?”他对我依旧是柔言细语,关怀之意溢于言表。这也是他深深打动的地方。可抬头见他炽热的眼神,我窘迫的忍不住的想要躲避,所以只是轻轻点点头,并不说话。

他所幸快步来到软榻这边,坐在我的身旁,再次双手环住我的肩膀,他的手总是这样的温暖,令我不忍拒绝,“我的小蝶还是只知道害羞吗?”

我怎么能够不害羞?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虽然尹沁早已教导了我种种侍奉夫君的礼仪,可与我而言,与所有新出阁的女子而言,这无疑都是最难突破的最后一步。

他见我不说话,微微笑起来,接着吩咐玉玊说道:“拿些酒来,我同小蝶共饮一杯。”玉玊,品儿两人闻言忙着端了酒水吃食进屋,摆放在楠木八脚小桌上。

“我们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你们只管回去休息就是了。”伊郎再次吩咐说。两人很快收拾妥当,退出了房间。

我只是一时不适应两人独处,所以并未多想的说:“你把她们都指使走了,打算让谁来伺候你用膳?”

“我吗?”他只是坏笑,但并没有说完,想一想却只是说:“今晚由我来伺候你。”说着将西洋进贡的葡萄美酒倒入高脚翠绿的夜光杯中。举起酒杯情谊深深的看着我说:“小蝶,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良辰美景,你我共饮着一杯吧。”

这西洋葡萄酒入口香甜,回味却很浓,只浅饮一口,我的脸就有些火热起来。伊郎端着那夜光杯却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我,他眼神当中的情意我如何不知晓,所以脸不免更加火热起来。

他放下那夜光杯,倒是也不说话,直接将我抱起。我几乎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我的一颗心也几乎已经跳出来,只是我发现自己莫名竟也有些期待,他抱起我走进暖阁的这一路,我反复在想,这应该就是那句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他的动作如同他的声音一样,也是极尽温柔,轻轻的将我放到床上,他并非向尹沁嬷嬷说的那般急急忙忙动手动脚,而是顺势躺在我的旁边,一只胳膊仍旧抱着我,我当然知道他一直注视着我,然而我却不敢睁开眼睛,直到他轻轻的几乎是将暖气吹进我的耳朵说:“不要怕,睁开眼睛,这是属于你我的开始。”

他的话吹进我的耳朵暖暖的,湿湿的,而且是痒痒的,我早已经被他的一言一行震慑的没有了主见,听见他的话,我只知道顺从的睁开眼睛。

他翻身覆在我之上,月亮一般弯弯的眼睛紧紧注视着我的眼睛,鼻尖已经挨着我的鼻尖,距离如此之近,近到他的每一次呼吸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只用一根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脸,这种感觉是我平生初次体验,忍不住全身颤抖一下,他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只需稍低一下头,便将两片火热的唇覆在我的唇上,这一刻我的呼吸竟然只一瞬间停了下来,心口仿佛也停了跳到。我不禁再次闭上眼睛。

他给我的初吻火热而缠绵,这样近的距离我只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龙涎香的味道。而这吻却是愈加深更愈加的缠绵,我的身体渐次滚烫,他的手慢慢的顺势而下,手指所到之处我几乎感受到一丝凉意,而身体其它的地方却如同燃起熊熊大火,弥漫开来,无法抵挡。

他的唇慢慢滑向我的颈部,耳尖,甚至是一点一点慢慢向下。我忍不住侧过头,在这个红色幔帐所撑起的空间中,只有我和他此刻竟然已经是赤体相见。在他终于还是刺痛我的身体时,我的喉间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双手用力的抱住他,紧紧的抓着他强壮而结实的后背。他的每一次动作都如此有力,我紧紧咬着嘴唇,听他粗粗的喘息,疼的躬起了身子,他一只手温柔的安抚着我替我拭去全身汗渍,两片火热的嘴唇更是轻咬我的耳垂,带我渐渐坠入这迷蒙混沌,渐行渐远。

许久之后,伴随着他的一声轻呼一切方停了下来,此刻我几乎置身云端,忍不住的身体再次颤抖。脑海中仿佛嗡嗡的鸣叫,听力是第一时间恢复过来的,然而听到的也仍是他的呼吸。他侧身躺下,那一只手却是更加用力的抱着我,低头浅吻我的额头,轻轻的来回触摸我的发。

我只将脸轻靠在他的胸膛,安心的闭幕养神。我知道此刻我当真变成了他的人,我只属于他一个。

半夜不知几更十分,我从睡梦中醒过来,身上的疼痛还未褪尽,看着身旁的他闭着眼睛沉睡,忍不住更近一些想要把我毕生所托付的人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他睡梦之中仿佛也知晓我在看他,也睁开了双眼,眼中含笑。我以为他初次睁开眼睛看到是我会有不适,不想他却异常清醒的说:“怎么醒了?还疼吗?”

这样私密隐私的事情从他口中问出,我难免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岔开话题说:“是我吵醒了你吗?”

“我还并未睡着,不过看你累了一整个昼夜,好容易睡的香甜,陪着你罢了。”他替我拉一下光滑的锦被盖好,再次之手将我拥入胸前。

“那伊郎还是早些就寝吧,明日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忙。”

“现下你既然醒了,我就更不必睡了,我们说说话岂不是更好。”

此刻屋内地上的鎏金飞龙八脚香鼎之中若兰的香气慢慢浮动,两旁架子上鹤顶盘花烛台上的大红蜡烛也燃的正旺,有袅袅烟气轻轻飘动着。我的心中有万千句话在喉头转动,我的自己的身世,我对他的情意,我对未来的恐惧等等一切的一切却只停留在我的心中脑海转动而已,此刻却只能趴在他的胸前,内心满满的不知从何说起。

“你是在怕吗?”他仿佛在猜测我的心思,我摇摇头,并未说话,只因为我不想欺骗。“有我在,你什么都不需怕。”

他是想令我安心,我如何不知,可他不是我一人的夫君,他当然也不能只一味袒护与我,还有旁人也需要他的呵护,这件事情很早我就知晓,可此刻我实在不忍心令他烦忧,只得说道:“我都知道。”

“我的心意你当然应该知道。”他仿佛是在笑我的回答,接着说:“未来的时日,有我在,你只安心喜乐便可。”他是在给我承诺将来。可我早已猜到他的抱负,他的理想,这一切是需要他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他的未来尚且未可知,我怎能期许他给我的将来。可我却又实在不忍心看他如此这般小心翼翼的哄我开心,只得附和的说道“这个我也知道。”

他必定是以为我天真无知,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我更不愿将话说破,他与我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一直聊到天色泛青,才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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