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我的心情简直荡到了极点,父亲去世,孩子们差点被害,两件事情夹杂在一处,再加上云芝的被害,一切事情仿佛毫无头绪,令我烦忧。
伊郎回来,看见早已经熟睡的两个孩子,和仍旧未曾合眼的我难免以为我是因为父亲只是伤心。“小蝶,怎么这么晚还未睡?”
听见伊郎一句温柔的关心,我已经顿时泪奔,伏在伊郎肩头恸哭。
“年老将军今日已经安葬,向来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小蝶也无需如此伤心了。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你妹妹明日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伊郎,我好怕。”
“小蝶,你这是怎么了?”伊郎也察觉事情仿佛没有那样简单。
“今天我不小心打翻了宜儿的粥,品儿才发现粥内有毒。”
“有毒?”伊郎顿时皱紧了眉头,“你是说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害怕,到现在都怕极了。”
伊郎站起身来,因为担心,忍不住在屋内转了两圈,自己小声嘟囔,“会是谁想要宜儿的命呢?”
艾喜出去许久,这会子才回来,又忙着端茶倒水,添碳续火。
“艾喜,今日之事你查的如何?”虽然伊郎在,我却急着想要知道接过。
艾喜先跪下来,忍不住先看伊郎一眼才说:“回王爷小主,奴婢无能,并未查出这毒究竟从何而来。”
“这么说此人是有备而来,看来有人想要害我们的宜儿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伊郎倒是最先开口说话。
这一夜,我几乎彻夜未免,左思右想,可近日事情繁杂,实在想不到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当然,这一夜,伊郎肯定也是并未睡好,他整夜都是翻来覆去,虽不说话,但我知道他一定如同我一样的担心。但他于我不相同的是,伊郎必定还要再多出几分寒心来。
次日清晨,伊郎早早又出了门。虽然眼下这边的事态严重,可毕竟宜儿并未又任何不妥,更何况即便再大的事情,也没有前面的事情更大。
严先生来到京里,眼下就住在王府内,日日与伊郎一同盘点朝局,研究政事,伊郎的闭关现下已经基本结束,除了表面上仍旧不出门以外,实则将朝中之事已经研究的透彻。当然,眼下的不出门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早膳的时候,若妹妹急急忙忙赶了回来,一路风尘仆仆,倒是难为了若妹妹,两头跑,还要陪着我。
尹沁姑姑虽然看着若妹妹在,倒也并未直接说明,只是回说:“年小主吩咐的事情,我细细的查了,但一时三刻并未察觉不妥之处。”
“我知道了。”我心中难免狐疑,怎得如此明显的下毒,艾喜那里查不出任何问题,连尹沁姑姑这也查不出任何的问题来呢?“这件事情不能放松,劳烦尹沁姑姑暗中多留心,有任何蛛丝马迹请务必直接告诉我。”
“老身明白。”
若妹妹看着尹沁说完就这样退下,难免糊里糊涂,一等尹沁出了房门,马上就开口问道:“我回去这几日,莫不是姐姐跟前出什么事了吗?”
对于若妹妹,我倒并无隐瞒之心,所以直接说道:“有人在宜儿的粥内下毒,可下毒之事毫无头绪不说,听梅香也竟查不出任何不妥之处,我难免有心心惊。”
“这要是什么都查出来,旁人若在想对咱们下手岂不是轻而易举吗?”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俗话说防不胜防,一日找不出幕后黑手,我们就一日如同活在刀刃上一般。”
“那姐姐可曾告诉王爷了?”
“跟他说了又能怎样呢?现如今他有许多的大事要做,更何况宜儿到底并未如何,他虽然担心,但到底也暂且搁置了。”
“那,那怎么办?宜儿岂不是太危险?”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从今日起,宜儿和怀玉一应饮食,皆需我先过了目,再给两个孩子用。”
“这招虽然可以治标,但却不能治本,所谓防的了初一防不了十五。”
“这么说,若妹妹是有什么好的法子吗?”听见若妹妹这样说,我难免一时激动。
“我,我也并未想到什么法子?只是替姐姐和两个孩子揪心罢了。”玉玊仿佛不愿破灭我的希望,但又却是也不知道该如何,难免一时有些结巴。
我正待说话,艾喜进来回说小水来了。我心中难免一时又有一丝的转念,刚刚我还对伊郎失望,原来伊郎还是记得的,他把我把孩子们放在心上,哪怕他不能亲自过来,至少让小水过来问一句也是有心。
“年小主,咱们爷让我过来请年小主去一趟前殿。”
“去前殿?是有什么事情吗?”我难免狐疑。
“前头来了几位重要的客人,咱们爷想请年小主过去抚琴一首,为众位助兴。”
听到小水这句毫无感情的话,我顿时气涌心头,这个时候,伊郎竟然还有兴致让我弹琴。先不说伊郎究竟是何目的,把我当作何人,只说伊郎竟然完全不顾我此事繁乱的焦虑的心情,完全不顾两个孩子性命攸关,竟然只顾着自己的事情就妄图任意摆布我,我一时难免气急。
心中只想,幸而他现在还只是一个王爷,我的孩子就要整日提心吊胆般度日,我就要如此不顾自我的听命与他,先不说假如有朝一日他落败,我们母子要随他颠沛流离甚至陷入牢狱。只说他若是有一日真正变成了九五之尊,还不知我的孩子要受都少的明枪暗箭,更不知我会沦入怎样完全没有自我的境地。
想着悲凉,心头气急,难免对小水没有好话。“你去回禀四爷,就说我现下没有兴致与他抚琴把酒。”
小水难免一时不知道所以然,只一味怔怔的看着我不知如何是好。
若妹妹当然能多少体谅几分我此刻的心情,连忙劝我说:“姐姐在怎么心烦也好,王爷那边毕竟是要紧的大事,不然也不会轻易惊动姐姐,姐姐还是过去吧,免得让四爷下不了台。”
“若妹妹,你说现在,我哪里又心情去应付这些琐事,更加不敢离开我的孩子寸步。”
若妹妹一时也是犯难,难为她倒是愿意替我周旋,才说:“我知道姐姐此刻的心情,可四爷那边既然已经说出去了,假若姐姐不过去,恐怕也实在不好应付。”若妹妹低头琢磨一会,才猛地抬起头来说:“不如,我替姐姐去如何?”
“这?”
“我的琴技远不如姐姐,但却可以献丑献上一舞,虽然说只不过是给外头的给位聊以助兴而已。如此倒不让四爷和姐姐为难。”
“妹妹,这实在是难为你了。”我知道若妹妹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如此抛头露面也是为了我,心中难免愧疚。
“姐姐说好就行,那妹妹换件衣裳,这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