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卿言来说，什么成亲随着尉迟景墨离开梁都还是太遥远了，她更像多花心思巩固自己现在的势力，她需要在梁都站稳，在梁国站稳，她就需要尽快吞并方家……
当然，那种恶心人的人口贩卖是不能继续的！
之后……她需要继续调查迦楼罗族的事情。
将手中那关于仙州城上一年的财政报告，城志等等的报告书全部整理了一遍以后，顾卿言忍不住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不过她的手也才刚刚抬起来，一直在一旁侍候的歆茗就迅速上前来给她按摩。
歆茗是一个合格的丫鬟，而且因为是暗卫出身，这一套按摩手法穴道无比准确，一两下就能解除疲劳。
“仙州城看上去倒是一派和谐，当真和贤安城完全不同啊。”
因为书房里只有她和歆茗，所以顾卿言说话的时候也不需要忌讳什么，“只可惜宁士那边还有很多事情是不可以随便涉及的，以免打草惊蛇……
方家的长老在上一次吃了憋，之后估计更小心了。”
“奴婢收到木易的平安信息，他和宁士配合起来，定是可以让长老们不起疑心的。更何况蔡逸晟已经死了，也没有人去方家告状了。”歆茗提起了蔡逸晟死掉的事情显然是很高兴的。
“歆茗你似乎很不喜欢蔡家呢？我可是一直担心你们方家的暗卫是属于蔡家的。”
是的，顾卿言虽然很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但是同样担心这个问题，方家与蔡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越是挖掘研究，就越是觉得其中实在有太多关联。
然而歆茗是一个女子，她不会被媚骨之力控制，可是她也乐意忠于自己，这对于顾卿言来说是很神奇的事情。
“奴婢是忠于自己的首领，不是忠于方家。”歆茗不急不缓的解释道，“奴婢的首领就是木易大人，而郡主是木易大人的主人，那么就是奴婢的主人。
暗卫在成为暗卫的时候，就会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听命于首领的。这样的训练和意识就是为了以后就算换了主人，也不会被新主人干预了自己原则。所以我们这一群精锐的暗卫和方家寻常的护卫不一样。
我们是负责保护方家家主的，但是并不是忠于家主的，因为家主会被更换呢。暗卫也一批批传下去，却是一个不死不灭的存在。
至于奴婢自己……奴婢是因为自己的确很讨厌蔡逸晟而讨厌他。”
听了歆茗的话，顾卿言大概了解了，其实木易那些暗卫只是表面听从方林山，但实际上也算是一股监视势力，她一直没有空去管这些问题，现在想来……当日收服那些暗卫真的是一个机遇。
以后有时间，当真要找木易问个明白！
“那么你为什么那么讨厌蔡逸晟呢？”
顾卿言觉得自己真的要问清楚，因为暗卫藏于暗处，隐藏起来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身影，还有自己的心，然而歆茗也是现在才开始有些活泼的，她不能用力量去控制歆茗，那么就得了解歆茗的想法。
“那是七年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奴婢还在训练营之中。有一天方林山把蔡逸晟带到了训练营附近的宅院里，说送几个暗卫给蔡逸晟，于是当时还在营中训练的年轻精锐都被集中了起来，被带到了蔡逸晟的面前。”
说到这里，歆茗明显的顿了顿，不过她很快就掩饰了自己眸中的厌恶，继续说话，“蔡逸晟看见了大家，就说要挑选女性暗卫。于是他把我三个好姐妹都给选走了。而那个时候的我因为在训练的时候受了伤，鼻青脸肿的没有被看上。否则……只怕也是难逃一死了。”
“那些女性暗卫死了？”虽然没有见识过女性暗卫的实力，但是顾卿言却不觉得这些女性暗卫是脆弱的，作为精锐，她们绝对拥有不凡的实力，不会轻易死去的。
“虽然是暗卫，但是对我们来说，我们和沙场上的将士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都愿意马甲裹尸，死于厮杀之中，或者是为了首领的命令奉献自己的生命。
但是那些被蔡逸晟选走的女性暗卫，是被他虐待而死的……”
歆茗一边说着，一边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她的手掌有很多老茧，挡住了她的指甲，指甲刺不进皮肉之中，“我当时因为思念姐妹，就偷偷的潜入了蔡逸晟在贤安城中的一处别院，那是方林山送给他的地方。
结果我去到的时候就只是看到了最后一个姐妹咽气的画面。她的四肢都被折断了，而且还遭受了欺辱，全身血粼粼的躺在马棚里。
我去到的时候，她和我说，蔡逸晟不是需要什么暗卫，她只是需要一些玩物罢了。
因为是背着蔡恒宇来联系方家的，所以暗卫不能带回去，那么只能在他回去梁都以前把这些女性暗卫弄死了。”
顾卿言也是女子，自然明白蔡逸晟那个混蛋对于那些忠心的女暗卫做了什么！
她咬了咬牙，顿时觉得蔡逸晟那样的人渣死得太轻松了！
歆茗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顾卿言微笑：“当蔡逸晟的死讯传开的时候，奴婢心里真的很感激郡主的，因为奴婢觉得郡主不仅为奴婢的姐妹报了仇，还让奴婢当了一个人。
暗卫……其实不是人，我们不能有自己分辨的对错，不能有自己的生活，甚至有些人连名字和情感都没有。我们听命，却没有真的忠于谁。
主子是可以更换的，首领也是可以更换的，我们似乎只是在这里听命于一个叫做‘首领’的名字而已。
遇上木易大人那样对待下属温和的人，是我们这些暗卫的福分，而遇上郡主，更是我的福分。”
“等我处理了方家，定会让你们都当人的。”顾卿言笑着拉住了歆茗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那天很快就会到来。”
“是的，奴婢也如此坚信。”歆茗坚定的点头。
顾卿言看向了面前关于仙州城的那些文件，便决定还是先把仙州城放一放，那个是一个很繁华的港口城市，是梁国的重要城市，所以自然不会有什么非得她出面才可以处理的事情，所以……还是先对付方家。
之前因为歆茗和宁士的关系，她可以顺利的将山寨里被带走的村民救回来，但是中毒的人都死了，然而还有更多的人在方家的手中。
因为山寨的事件，奴隶市场的确收敛了不少，可是不代表方家的人会把那些可怜的奴隶放走。
她还是需要继续处理，不能放过方家！
她恨人口买卖，若非如此，前生她或许就在一个幸福完整的家里长大，而不是……连家都没有！
收起了自己的思绪，顾卿言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想我需要秘密潜入贤安城，郡主的身份实在太招人眼了。歆茗你去给我准备一下，明天我就……”
“郡主，明天不行！”歆茗连忙打断了顾卿言的话，“难道郡主忘记了还有三天就是郡主的及笄之礼啊。
府上可是已经准备了好些天了，难道郡主都没有发现外面的布置有什么变化吗？”
顾卿言顿时愣了一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她一直都是有不少烦心事要处理的，之后也得思考一下和尉迟景墨的发展，就连晚上的时间都被她拿来打坐冥想来控制媚骨之力了，所以……没有心思去留意郡主府中的变化。
看到顾卿言这样子，歆茗顿时就像是变成了一个老妈子一般，不仅板起了俏脸，还散发着浓浓的母爱：“可怜的郡主啊，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及笄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啊。
就算是在训练营中，木易大人还是会为及笄的女暗卫举办仪式的。而你却被诸事缠身，忘记了自己的及笄之日。
夏画嬷嬷和绘屏嬷嬷当真是有七巧玲珑心的人，她们早早就为郡主安排好了一切。
这几天郡主就好好的留在府里，哪里都不要去。好好吃饭休息，让小脸红润起来，莫要让人觉得郡主是个瘦瘦弱弱的小丫头，还好欺负来着呢！”
顾卿言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已经略显规模的胸膛，这似乎与“瘦瘦弱弱”完全不搭调啊！
不管如何，顾卿言当真是被“禁足”了，因为在歆茗察觉到顾卿言有要溜出门去的想法以后，就通知了绘屏和夏画，让整一座郡主府的戒备提到最高，绝对不让郡主一个人待着，以防她逃跑。
虽然顾卿言看上去的确是一个没有及笄的孩子，可是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坏孩子啦，所以……
“所以你就一直乖乖的留在这里学习及笄的礼节啊。”
孤山公子看着面前垂头丧气，没有精神的顾卿言，他笑得倒是妩媚动人，“看着你这个样子实在太好笑了。我本以为你一辈子也不会有一个深闺小姐的模样呢！”
“那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如果是的话……我会诅咒你喝不到冷水和温水，一辈子都只能喝开水哦。”
一听顾卿言这话，孤山公子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还不忘揉了揉自己白皙纤细的手指，生怕被烫着：“我是来恭喜你要及笄的，别诅咒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