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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考试

当袁芬芬头抵着门框,手指甲不停的抠着钥匙口,嘴里还数着绵羊,直到她数到第5031个的时候,陆远泽终于出现了。

袁芬芬等到花都谢了,瞟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继续保持之前的动作。

僵持了几秒,陆远泽因她如此孩子气的动作忍俊不禁,“袁芬芬,你在干嘛呢?”

装傻?好给你装。“你不是有眼睛看吗?”袁芬芬没好气的说。

“我是有眼睛看,我只看到有个人像木头一样在堵路。”陆远泽心情很好,居然开起玩笑。

“谁是木头?”袁芬芬一时嘴快。

“谁回答谁就是。”不知道憋笑会不会憋出内伤。

“你……”袁芬芬气呼呼的让出一个位置。暗骂自己也是够蠢的,傻傻的掉人家话里了,还是如此低智商的套话。

“别太难过了,这已是你正常表现了。”陆远泽抽出手拍拍她的脑袋。

“正常表现?”袁芬芬拔高音量,指指自己再指向他,“陆远泽,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正常表现?本小姐聪明伶俐,精明能干,兰质蕙心,秀外慧中,聪明绝顶……”

这回,陆远泽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露出一排白牙,眉宇舒畅,像是刚才她的举动令他无比开怀。那一刻,他微微弯腰,阳光仿佛都被他的笑容收敛再一起释放,耀眼而美好。

袁芬芬看傻了,收回自己差点流口水的花痴模样,抓抓自己的头发,懊恼的说,“很高兴取悦了你。”然后鸵鸟似的趴在桌子上,装死。

“嘿。”陆远泽清清嗓子,推了推她搭在桌子上的手臂。

袁芬芬把头别向另一边,她才不要理他呢?个中的原因无非就是气自己在他面前不仅智商为零看到他笑,自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嘿,袁芬芬。”陆远泽又笑了,似水温柔,一颗一颗水珠滴落在她本已不平静的心湖,让她不禁荡漾起来。

虽然没有正面对他,但眼睛的余光的没有离开过的袁芬芬,当她再次看见他的笑容的时候,整个炸毛了,“陆远泽,你还笑。”

“好好好,不笑了。”陆远泽揉揉自己有点发酸的嘴角,貌似自己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这么放松身心的开怀的笑。

“不行,你还是多笑一点吧。但是要像今天这样笑,真心的,愉悦的。”袁芬芬改变主意了,她还是一样他可以多笑一点点。从认识他的那一天开始,她看得最多都是礼貌的笑,疏远的笑,这样发自内心的,很少见。后面,想了想,补了一句,“不行。你还是别笑了吧。”

“为什么?”陆远泽纳闷了,一下让他多笑点,一下又不让笑,女人都这么善变的吗?

“因为……”袁芬芬突然扭捏起来了。

“因为什么?”陆远泽很有耐心的问。

“因为,因为……”袁芬芬绞着自己的手指,豁出去了,“因为你这样笑的话,不知又有多少女生会被你迷倒。”

“哈哈哈!”爽朗的声音爆出来,好像沉默已久的火山爆发一样,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袁芬芬的脸黑了,完全媲美包公的黑。她低着下巴,斜着眼睛,咬着下嘴唇,一脸怨气的看着他。

“哈哈哈哈哈哈。”欢快的笑声持续了一分钟之久,久到陆远泽把内心的愁绪,把过往的不甘一起发泄出来。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把自己的心关闭得太久太久。

笑声渐歇,揉去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此时胸腔还因为笑得太过用力还在强烈的起伏着。心中的迷雾被一层一层拨开,露出它本应有的颜色,鲜活明亮。心跳铿锵有力,久违的鼓动让他有一种想要狂奔想要呐喊的冲动。

“袁芬芬,谢谢你。”陆远泽在心里默念。眼神却愈发温柔起来,像一池柔静清澈的湖水。

袁芬芬错愕的收起怨气,陆远泽的画风转变得太快,她什么还没有消化完他之前的大笑,现在又来这个,这个,对,诱惑,让她迷醉的眼神。

“陆远泽,你怎么了?笑傻了?”袁芬芬担忧的问到。

“咳。没事。”见袁芬芬如此问,就知道自己流露得太多了,赶紧收敛情绪,恢复以前平静无波澜的脸。

“陆远泽,你学变脸的吗?跟翻书一样快?”袁芬芬对于她的转变,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

“你说什么?”陆远泽翻着手里的卷子,没有留心听她的话。

“没,没说什么。”袁芬芬真傻了才重复一遍。

“哦。”陆远泽也不甚在意,他从一堆卷子里面找出属于袁芬芬的那一张。“你考得怎样呢?考试内容我都跟你提示过的。”

袁芬芬一看写了自己名字的那一张卷一已经摆在陆远泽面前了,飞身冲到他面前,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一脸讨好到,“可以不看吗?”

“迟早要看的。”陆远泽无视到。

“那我,那我再……”袁芬芬皱着成苦瓜的脸博取同情。

“再什么?再写还是给本书你抄一下?”陆远泽没好气的说。

“如果能这样更好。”袁芬芬赶紧点头,怕他反悔。

“袁芬芬,你在开玩笑吗?你觉得这可能?”陆远泽凉凉的打断她的梦想。

“……”坏人。

“乖啦,总归要看的,早看早死早超生。”陆远泽拿出一副和蔼可亲的嘴脸,劝说。

“……”袁芬芬没有办法,只能挪开身子,脸是绿了红,红了绿,于是在心里毁谤,这个才是他真实的模样吧,骗子。

陆远泽摇摇头,低头看卷子。随着打钩打叉不断的出现在卷子上,袁芬芬只有一个念头,走为上策。虽然她知道跑得了和尚跑步了庙,但是能躲一时时一时吧,千万不要怪她没志气哦,这是储存实力改日再战。

说干就干,袁芬芬悄悄的拿起她的包包,蹑手蹑脚的朝门口移动。快了,还差两步,袁芬芬握住了开门的把手。

“袁芬芬,你在干嘛?”改完最后一道题的陆远泽抬起头,看到她的动作,他又想笑了。

“没干嘛。我只是,只是检查一下门锁有没有坏,刚刚进来的时候听到声音不太对,呃,就是这样的。”被捉包的她没办法,只能又回来了。

陆远泽一时捉弄心起,不打算放过她,似真似假的问,“那你拿包干嘛?你不会想跑吧。”

“怎么会。”袁芬芬大声澄清,“这种事怎么可能会是我袁芬芬做得出的呢?”嘴上不承认,但已是满头黑线。

“那你拿包干嘛?”问得无辜真诚。

“呃,拿包,拿包是为了拿工具。对,拿工具。”袁芬芬的眼珠子骨碌骨碌地快速转动着,想说辞。

“哦,那你准备用什么工具?”陆远泽又一个问题抛下来。

你有完没完啊?袁芬芬的心里在咆哮。她啃着自己的指甲,把它当成陆远泽一般,狠狠地咬,恨恨的想,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一个谎言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填补。就在她脑袋快打结之际,有了,只见她把手伸进包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慢慢展开,移到陆远泽面前,“就是用这个。”怕了吧,还好自己有随身带刀子的习惯。

“……”居然有人随身带刀子的。而且还是女生,“你带刀子干嘛?”

袁芬芬小心翼翼的检查刀口,漫不经心的道,“防身啊。难道削水果?”

防身?削水果他还好理解一点。陆远泽吞了吞口水,“现在法治社会。”

“谁说法治社会不用防身的。”袁芬芬挥舞了一下小刀,“以防万一总是要的。”

看着她自信从容的表情,用熟练的流水行云般的动作耍弄手里的小刀,陆远泽问出他心里的疑问,“袁芬芬,你真的是开酒吧的吗?”

“啊?”袁芬芬手里的动作一滞,表情一愣,暗想,糟糕,一不小心表现太多了。正常的女孩子不应该随身佩刀,最多陪个防狼喷雾罢了,自己还舞得虎虎生风,这不是自曝家门吗?

想了想,含糊说,“就是开酒吧的嘛,跟厨房的人呆多了,切水果切多了,自然熟练了。你不是改完卷子了吗?到底有没及格,急死人了。”

“……”破绽百出。陆远泽也看出了她不想回答,那就算了吧。“关于卷子,你……哎。”状似无药可救的摇摇头。

这个叹息像判她死刑般,顿时整个人如泄气了的气球,萎靡了。她就知道会这样。

“那你就痛快点嘛,横竖都是一刀,早死早痛快,你这样算什么英雄好汉。”袁芬芬干脆闭上眼睛,等他最后宣判。

“你很紧张?”陆远泽站起来,走到她面前,靠在桌子边缘,双手环胸,头向她倾斜靠近,嬉笑的看着她。

“混蛋,本姑奶奶……”口头禅都快出来了,赶紧改口,“呃,我是说我怎么可能会紧张,我好歹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就是个成绩吗,有什么好怕的。”

“哦,这样啊。不怕啊。”陆远泽更靠近一点,似乎他已经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了。

“不怕。”袁芬芬坚定的摇摇头。

“那我就说咯。”陆远泽一手伸过去拿卷子,眼神还一直留在她身上,动作缓慢,像在拖延时间。

那种感觉对现在的袁芬芬而言就像凌迟一下,为什么不能给他痛快一刀。“你能……”

看捉弄她差不多了,就在她再次催促的时候,话没说完,陆远泽截住她的话,“81分,还真没想到。”

“什么?”袁芬芬睁开眼睛,睁得滚圆,满是不敢相信。

“81分。”陆远泽扬了扬手里的卷子。

“真的吗?”袁芬芬抢过他手里的卷子,只见名字的地方大写的粗写的81两个数字。

“啊~”真的是81分,这比她中500万,不,比她拳击比赛,赛车比赛得第一名还要兴奋。

“袁芬芬,你真是太能干了。”袁芬芬忍不住自己夸奖自己,更夸张的是,对着那个分数又是吻又是亲的。随后,还转了两个圈,开心的模样如一个三岁的孩童。

望着小脸通红,欣喜若狂的模样,陆远泽也跟着高兴起来。原来愉悦的心情真的可以传染。

遂不及防,袁芬芬一丢手里的卷子,揪住陆远泽的衣领,他完美无瑕疵的脸就在咫尺眼前,呼吸交错,袁芬芬恶声恶气的说,“陆远泽,你耍我。”

“我哪里耍你了?”陆远泽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看她,近到他一噘嘴就可以亲到她,这是一次很新鲜的体验,如扩大了10倍的脸在他面前变换着表情,灵动且有趣,对的,有趣。

在所有人都以冷酷、成熟、疏远等层层面具保护自己时,唯有她,高兴就笑,生气就骂人,有故作坚强有隐忍也有委屈,更有豁达通透的心,这样的女子,过得如此自我的女子,怎么不值得怜爱。

“你就有,我明明及格了,还及格那么多,你却还,还……”恼怒过后,袁芬芬反应过来了,此时的陆远泽如此之近,她垫着脚尖,眼睛平视的地方就是他,他那性感的薄唇。如果亲上去会是怎样的美好啊,糟糕,想太多了。念及自己想歪的心思,袁芬芬赶紧松开手,退来一步距离,忍下自己躁动的心思。

“还什么……”陆远泽顺了说被她捉皱的衣领,问。

“你哪有那么多问题。”袁芬芬像只暴躁的小猫,伸出她锋利的爪子。其实是她脑袋一片空白,之前想说的都忘南天门去了。

陆远泽耸耸肩,让这个话题告一个段落。

面对圣洁的陆远泽,刚刚袁芬芬的想法是要多龌蹉就多龌蹉,羞得无地自容,更是不好意思面对,拿起包包,“我走了。”仅匆匆一句,留下重重的关门声。

其实袁芬芬大可不必这样,如果她稍微懂点男人的心,知道那时的陆远泽也有亲吻她的欲望的话,就知道,她的反应是再正常不过了。自责什么呢?逃跑更是不必的。只可惜,单纯如白纸的袁芬芬,情感方面和性子一样,一样是张白纸。那么复杂的男女之情,真是难为她了。

陆远泽依然保持动作不变,似在沉思。

“咔嚓。”大门被推开了,只见袁芬芬探出半个脑袋,“陆远泽,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哦。”然后再次离开。

约定?陆远泽失笑,捋了捋头发,看着被遗忘在地上的卷子,鲜红的81,犹如重磅炸弹一般,已经把他冰封的心炸出一个缺口。他们的约定,他怎么会忘记。

袁芬芬走出教学楼,楼外寒风凌冽,但她内心却温暖如春,每走一步都像踏在棉花上,让她如云里雾里般飘飘然。

一步一桃花,那是怎样的光景?就阴暗的天空都仿佛镀上一层粉红色,风刮下来的都不是树叶,而是片片桃心。她恨不得捉到一个人就给他一个拥抱,诉说自己此时的喜悦。

袁芬芬张开双臂,迎风而站,满脸都是甜蜜的微笑,活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艳丽夺目。

“啊。”像想到什么一样,袁芬芬转过头看向教学楼,“忘记问他有没有看到我的情书了。算了,下次再问。”

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踩着欢快的步伐,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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