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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噩梦

矮子摸着被咬伤的手臂,骂骂咧咧,他大可一走了之,因为钱这个事由事态发展到这份上,得不得得到还是一个问题,也走可能袁世雄会赏他一颗子弹。但转念又想到白梓芸的嘱托,人心都是肉做的,他也不是天生这般冷血,最后,理智斗不过情感,他只能跟过去,这一回就算要敲晕她也得把她带走。

白梓芸跑故意往狼狗的方向跑过去,然后在快相遇的地方,她又朝另一个方向跑,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开他们,为袁芬芬带去一线生机。

白梓芸成功的引来狼狗的注意,可是她怎么跑得过狼狗呢?没跑几步,就被其中一只扑到身上,强大的冲击力使得白梓芸被扑倒在地。

白梓芸还没有反应过来,狼狗便张着它的血盆大口慢慢靠近,口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她的脸上,白森森的獠牙,鲜红的舌头,腥臭的味道,由不得她一丝犹豫,她赶紧用手是掐住狼狗的脖子,试图和它拉开一点距离,就在她和狼狗较劲的时候,另一只狼狗也扑了上来,前肢踩在她的肚子上,叫了两声后,朝着她的大腿猛咬下去。

“啊。”锋利的牙齿穿透皮肉,白梓芸凌厉的痛呼声穿透寂静的夜晚,令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向这个声音的方向望去,然后不约而同的加快动作。

“是梓芸。”袁世雄听出了自己妻子的声音,带着痛苦和绝望的声音如同一个榔头狠狠的敲进他的心里,然后来回拉扯,血淋淋的疼。袁世雄速度更快了。

袁芬芬也听到了母亲的嚎叫,她连走带爬的往母亲的方向跑去,越来越近,浓重的血腥味在寒风中蔓延开来,袁芬芬难受欲呕,她闻到死亡的气息。

就在她快要冲出那一丛杂草跑到母亲的身边的时候,她瘦弱的身子被一只大手捞住,还有另外一只手直接捂上她的口鼻,呛鼻的烟草味让她窒息。原来是绑匪之一的矮子,他追上她了。

被捂住口鼻的袁芬芬只能发出弱弱的呜呜声,她想用老办法,可是那个大手把她的嘴捂得严严实实,一点余地都没有,脸颊被挤压得生疼,她疯狂的踢了踢腿,发现还能动,当她想有所动作的时候,矮子干脆半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全方位的制止了她的动作。也不要怪一个成年男人制止不住一个小女孩,因为人的爆发力无限,特别是在被攻击的状态下。

可最终袁芬芬还是不敌矮子,动弹不得的她透过层层叠叠的杂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那两条狼狗一口一口的啃咬。一股一股的鲜血从母亲的身体流出,染红了她身下的土地,触目惊心。

白梓芸完全没有力气抵抗,被撕咬的痛仿佛已经麻木,好冷,噬骨的冷意在侵蚀她仅剩不多的意识,她感觉到她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失。突然间,白梓芸瞳孔一缩,她感觉到有一个哀戚的目光透过杂草在看着她。

白梓芸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歪过脑袋,朝着她感觉到的那个方向望去,她看不到任何人,仅凭感觉,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女儿就在身边,她艰难的牵动嘴皮子,发出微弱的,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芬芬,快……跑……快……快……”忽的,白梓芸身体剧烈的抽搐了一下,一大口鲜血从嘴角流出,随之,惊恐的大眼一点一点的失去了光泽。

“妈咪……妈咪……”袁芬芬在心里不停的呼喊着母亲,她抽出好不容易挣开的手,伸向母亲的方向,身体拼命的往前蠕动。

矮子见状,只能更用力的制服她,一直到她气力耗尽。

袁芬芬瞪着眼睛,脸色白惨惨的,愤怒的火焰在心口熊熊燃烧,愤恨的光芒从她眼里喷射出来,死死盯着眼前恶魔。她要把着一幕记住,她要血债血偿。

“梓芸。”一个男人的身影从旁边的草丛窜出,是宋家明,身为男人的他也被眼前着一幕血腥画面吓傻了眼,他扣动扳机,砰砰两声,那两条恶犬被了结了。

宋家明扑过去,面对血肉模糊的心上人,全身好象不够温度一样的颤抖,然而心抖得最厉害,闭上眼之后不愿睁开,生怕睁大眼之后,即使是眼睫毛也怕会刺到眼睛。

泪,再也抑制不住,宋家明拾起白梓芸垂在一旁的手,放在胸前,“梓芸,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来晚了。”他陷入深深的自责里。这都是他的错,如果他可以把他的情感隐藏得更好一些,今天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梓芸,对不起。”他把她的手抵在额头,忏悔。

砰,又一声枪声响起,这一回,冰冷的子弹穿透宋家明的胸膛。他低头看了看从胸口中涌出的鲜血,瀑布般流下,迅速地和白梓芸的血交融在一起,他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开心,也走一种解脱的释然,“梓芸,不能和你结为夫妻虽然遗憾,但能和你同日死,那也是极好的,有我在,你的黄泉路就不会孤单了。”宋家明软软的倒在白梓芸的身旁,嘴角含笑。

“不……”眼前这一幕再度刺激着袁芬芬已经分外薄弱的神经,眼睁睁看着至亲的人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凌迟着她,她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覆在她身上的矮子同样被眼前戏剧性的一幕吓傻了眼,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袁芬芬晕了也好,至少不会做出什么意外之事。

砰砰砰,杂乱的枪声响起,好像又有人倒下了,矮子趴在袁芬芬旁边,一动都不敢动。

“梓芸。”袁世雄终于赶来了,但他还是晚了一步,看着自己心爱的妻子和情同手足的兄弟倒在血泊中,顿时心肺俱裂,痛不欲生。

袁世雄抱起白梓芸已经毫无温度的身躯,他把脸轻轻的靠在她的脸颊旁,痛苦的眼泪染湿了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眸,“梓芸,梓芸……”一声声痴情的呼唤,“你说过你想让我陪你去世界的尽头看日出日落的,那样的美景都还没有看到,你怎么舍得离我而去……你说过会为我再生一个儿子的,你怎么能说谎,你最恨别人说谎……芬芬才十岁,她不能没有妈咪……梓芸,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没有了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梓芸,求你醒过来,醒过来……”压抑的悲恸变成汹涌的洪流,再冷酷无情的黑社会老大也不抵心里的悲哀而痛哭流涕。

“世雄……”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宋家明扯了扯袁世雄的衣摆。

“家明。”袁世雄放下妻子,去查看他的伤势,“你怎么样?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不,你听我说……”宋家明喘着粗气,像破风箱的声音。

“好好,你想说什么?”袁世雄稳住他的情绪。

“世雄,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对梓芸有非分之想的……如果不是我……”

“家明,你对梓芸的情义我一直都知道,但是你也是个重情义的人,你也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她或者是伤害我们感情的事。”

“不,世雄,我已经伤害了,其实……其实这次的绑架,是兰香的主意,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兰香,怎么可能?”袁世雄不敢相信。

“你说的没错,就是自己人做的……”宋家明剧烈的咳嗽着,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家明……”

“你让我说完,不然就没机会了……世雄,兰香犯的错让我来偿还,如果不是我忽略了她,她就不会走这样的极端,我请你……请你放过她,廷蔚还小,他没有了爸爸,我不希望他没有妈妈……”

袁世雄沉默了,但杀意渐浓,弑妻之仇他怎能不报。

宋家明见状,情绪激动起来,他仰起脖子,拽着他衣摆的手青筋浮现,“世雄……求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份上……放……放兰香一条生路……都是我的错……不然,我死都不会瞑目……”

“好,我答应你。”袁世雄痛苦的抉择着。秦兰香,你最爱的人因你而起死,这辈子也是要活在痛苦之中,这样的惩罚比一刀了结更加残忍。

“谢……谢谢你……这样我就安心了,不要告诉廷蔚是她妈妈的……妈妈的……”主意。宋家明握着袁世雄衣摆的手无力垂下。

“家明,家明。”袁世雄摇动着他的肩膀,但他毫无反应。“家明!”

一边是妻子一边是兄弟,袁世雄跪坐在地上伤心的哭泣着,这个伟岸的男人,用自己的肩膀撑起半边天的男人,雄霸一方的男人,此时哭得像一个小孩。

“是谁?”随后赶来的保镖发现了躲在一旁的矮子,黑漆漆的枪口齐齐对准了他。

矮子赶紧举手投降,“饶命啊,你们的芬芬小姐正在我旁边。”

“芬芬。”正处在哀恸中的袁世雄还是听到了自己女儿的名字,他直接爬过去,看到自己的女儿躺在地上,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活着,失而复得的幸福感冲击着他,他赶紧把女儿抱在怀里,紧紧的,用尽全身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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