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绯色张了张口,最后没有直接问出来,换了和话题缓冲一下,“谢谢黄晨律师,让你费心了。”
“江小姐不用如此,这是我该做的。”黄晨律师站起来,与她道别:“江小姐,您也该出去,穆总裁等太久会失控,我也该离开。”
江绯色点头。
走到门边,在离开之前,她忽然回头看着黄晨律师,“黄晨律师,我能问问您,我父亲还活着吗?”
房间里的男人,高大身影在这句话中,忽然轰倒。
就像是被人狠狠戳中了心中最入骨的痛楚,他冷漠着,整个人都沉淀在愤怒与悲伤情绪里,无能为力的崩溃中。
“对不起……”
江绯色深深看了一眼黑暗中的男人,转身离开小包厢。
黄晨律师没有说话不代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刚才他眼神中的嗜血与恨意,在那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亲生父亲,一定是黄晨律师心中最不愿意提及的过往吧,她快要理解这个男人眼神中深深的痛。
不管这个男人与她亲生母亲有什么故事,她以后在这个男人面前,一次都不要在提起父亲的身份,问他关于父亲的任何,免得让黄晨律师记起什么不该提及的过往。
江绯色替里面的黄晨律师关好门,踏出转角,看到穆夜池站在落地窗边。
他在抽烟。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穆夜池将手中燃烧的烟按灭,转过身,大手把小女人狠狠拥抱入怀,力度大得让江绯色都被抱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小小的用手掌挡在他胸口。
“怎么抽烟了,是不是等我等太久,不耐烦呢。”
她在他耳边软声细语,安抚他焦躁的情绪。
穆夜池没有说话,只是抱紧她。
江绯色自然的主动勾住他大手,软软暖暖的小手与他十指紧扣,让这样踏实的安全感将他们两个人都包围,令人心安,平静。
好一会儿,她才听到穆夜池压低的声音,“我没事,我只是太想宝贝了。隔一分钟不见我就想念,想得我在外面如坐针毡,每一分钟都好像是过了半个世纪这么长这么长……”
沙哑低喃的嗓音,带着穆夜池微微的颤栗,证明他刚才是真的等得快要失去耐心。
如果不是因为答应她,尊重她,他早已经一脚踹开门,管里面是人是鬼,他就是担心他的女人在里面有没有得到安全保障。
“我也是,我刚才特别想见你。”江绯色温软依靠在他胸膛,轻轻开口,将她内心的柔软都给他,将她还不习惯的爱意绵绵展现给他,让他心安。
“我们走,回家吧。”
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江绯色乖巧点头,“好,我们回去,现在就回家。”
黄晨律师走出来的时候,江绯色和穆夜池已经离开,不见踪影,大厅里残留着淡淡的烟味。
走出来的黄晨律师几不可闻的微微拧起墨眉,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看到穆夜池专属的黑色豪车快速行驶出大厦,消失于灯红酒绿的城市中央。
“这该如何是好……你我都不会预料到有一天江绯色会爱上穆夜池,与穆夜池恩爱有加吧。如果当初你能猜测到把她送入穆家会发生这样的转变,你还如此执着吗……”高大的男人靠着玻璃窗,望着窗外迷乱的不夜城自言自语。
所有事情与轨道这些年来都没有偏离,除掉江绯色与卿月月那些儿女情长,都牵扯不到江小姐的身世之谜。
到了最后关键一步,江小姐无缘无故遭受封杀
告诉江小姐这些事情,对了还是错了?
要阻止她与穆夜池的婚礼吗?
或许他没有必要出面了,相信那一天不会太平,他还是暗中偷偷观察,在对江小姐最不利的时候把江小姐偷偷带走最适合。
黄晨律师皱着眉,转身离开。
*
回到别墅,穆夜池显得有些急躁。
关上门把江绯色压入门上,凶狠的吻便落下来。
连喘息都没有给她,深度的吻烙印在江绯色心上,滚烫热烈。
他就好像不安的野兽,像是快要失去挚爱宝贝,想要迫不及待用这样的亲密证明,证明她还在他身边,她是属于他的,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摸不着触不到的泡沫。
江绯色微微扬起小脸,芊芊玉指穿入穆夜池精湛的利落短发,浅浅的娇吟婉转,将爆发中的男人勾得越发狠。
大手狠狠撕下,把娇小的女人压入床中央……
夜深。
他像是无法餍足,一次又一次,更深入骨的要她。
直至东方露白,他才抱着江绯色,替她温柔清洗干净,小心呵护地抱她回床上相拥入眠。
江绯色睡了几个小时,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响午时分。
太阳从落地窗倾泻,柔和的光芒打在她娇!嫩肌肤上,那一层晶莹剔透的冷汗,显得更为清晰可见。
睁开眼睛的她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己清醒过来。
是的,在醒来之前,江绯色做了一个梦,一个不太舒服,一个噩梦。
梦里,她掉落在一望无际的海中,是没有依靠的浮木,垂死挣扎,在她不远处的船只上,卿月月站在船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目光阴毒盯着她。
江绯色一次一次被狂潮击打,看到了很多人出现在卿月月的船上,萧凉城,姜森,面具男人,穆晓晓……
这些人全都在看着她,冷眼旁观,脸上挂着薄凉嘲笑,没有人会伸出手拉她一下,他们只会在她求生的时候给她一脚,将她揣入深海里再度失去安全感,漂浮不定。
她看到了穆夜池,看到穆夜池开车游艇靠近她,她拼命的向他求救,穆夜池过来了,他伸出手拉向她。
如所有狗血电视剧那样,梦里的她怎么都够不着穆夜池的手,每次都差一点点,只差那么小小两三厘米无法握紧穆夜池的手救起来。
梦里她真的很绝望,绝望的眼睁睁看着穆夜池,看着那些冷漠绝情嘲笑她的人。
在穆夜池跳下来抱住她的瞬间,她以为有了希望,抱住穆夜池,却忽然发现抱住的是一个鲜血淋漓,对着她裂开嘴笑,浑身都是血,长着穆夜池绿眸,卿月月脸的小孩……
她就是在这个噩梦一样朝她笑的小孩里吓得惊叫,醒了。
这个梦她并不陌生,当初她就曾做过。
那时候她并不觉得这个梦哪里奇怪,当是卿月月伤心病狂,给她留下来的阴影造成,导致她梦里都是摆脱不掉卿月月带来的恶略。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做这个重复的梦境,与那次不一样,但场景,结果,是一模一样的。
尤其那个浑身鲜血淋漓的孩子,长得就是穆夜池与卿月月最完美的结晶,是穆夜池和卿月月的孩子啊。
“醒了吗。”
穆夜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江绯色莫名打了一个哆嗦,脸上有点呆滞惊愕,似乎没有从梦境里回到现实,听到穆夜池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有些排斥。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温热有力的大手把她环住,将她拥入怀。
江绯色的排斥在这个安稳胸膛里,渐渐消失。
她闭着眼睛,在穆夜池怀里深呼吸,动了动嘴角,没有说出一个字。
“宝贝?你手怎么这么冷。”穆夜池皱眉,抓起江绯色的小手,关心的问她,“是不是着凉了?怎么额头也如此冷……”
江绯色想要擦掉冷汗,却被穆夜池捉住手不让她动。
“宝贝做噩梦吗,怎么流冷汗了。”穆夜池侧身拿着柔软的湿巾,帮江绯色轻轻擦掉冷汗,心疼抱着她娇小的身板,“我才走开一会儿,宝贝做什么梦了,吓成这样。”
江绯色收拾好情绪,对关心她的男人笑了笑,应着,“没有什么,就是梦见了要吃人的大怪兽忽然变出卿月月的脸,吓死我。”
“真是这样?”穆夜池丢掉湿巾,怀疑的盯着宝贝把她抱到怀里,威胁着她:“来,跟我说说,刚才都做了什么梦。我来帮宝贝把怪兽打跑,亲手帮宝贝报仇雪恨!敢叨扰我的女人,是个梦也要弄得生不如死!”
“噗……行了啊,你别跟我比比,我有点饿了。”江绯色啪掉某个人的手,没好气数落他:“你把我放开,我先去洗脸刷牙,你下楼吩咐梅姨做点轻淡的东西,我今天胃口可能不太好。”
江绯色说着,便要从穆夜池的怀抱里下来。
穆夜池收紧大手,不让宝宝从他怀里滚出去,脸色很严肃,口气很霸道,“宝贝你有事情瞒着我!我是你男人,你是我宝贝,宝贝有什么话都不能跟我说吗?”
瞧他委屈的样子,出息。
白了他一眼,江绯色摸摸小肚子,控告他,“就做了个噩梦,难道你还怕我在梦里发现你出去外面偷摘野花,乱搞社会关系啊。起开,我要去洗脸刷牙下楼吃东西,可饿死我了!”
“我抱着宝贝去浴室洗脸刷牙。”
“我有手有脚,自己会走……哎哟……”腰酸脚软!
真不是因为她矫情,是真的走一步如病娇的公主似的,让她只能伸手去扶住身边自动伸手过来的穆夜池。
艹!他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