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将紧张气氛拔到了高点。
江绯色放松的神色瞬间紧绷,尖声质问男人,“这是什么!里面关押的人是谁,你想要我看的就是你怎么折磨别人,取乐?你们这些人的心灵怎么这么恶心扭曲,你跟卿月月凭什么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我,你们的不要脸都如此厚颜无耻了吗!”
借用她江绯色的名声搞臭她就算了,他们还要逼迫她成为全民公敌,让她江绯色孤独终老。
谁靠近她江绯色,甚至跟她说一两句话,都遭受到卿月月背后而已中伤。
以前在学校这种例子比比皆是,尤其是有些情窦初开的男孩子不知道她江绯色是个灾星,经常跑过来有事没事跟她说话要联系方式,最多一个星期,这些人不是退学就是休学转学。
那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卿月月的恶毒,也不关注这些陌生,跟她说过一两句话的人怎么忽然消失,年纪尚浅的她也不会想象到卿月月的恶毒会到那么疯狂的地步。如今想想,她果然太天真。
男人表情阴鹫,一字一字的缓慢开口,打破江绯色的咬牙切齿:“我跟你说过,我跟卿月月不是一伙的,同样,我也跟你一样,觉得与卿月月为伍是一件掉价的事情。”
呵呵。
江绯色哑然失笑。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狡辩,有意思?
收起卿月月带来的阴影,江绯色看着男人,声音尖锐,“里面是谁,你关起来的人到底是谁!”她的尾音在颤抖,她很紧张,很不安,同时、如同小刺猬那样,紧绷警惕地地方面前的男人。
男人双手插兜,冷冷站在阴影下,一句话都不回应,看起来格外的暗黑阴冷。
即使男人有一张优雅邪魅的贵族容颜,也抵挡不住他此刻浑身散发出来的可怕气息。
江绯色当然知道这个男人不好惹,这个男人就是恶魔。
招惹到男人的底线,她也不知道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厄运与灾难,可她逃不掉,尤其是如今她必须面对的每一个血淋淋现实,捆绑着她,没有办法逃脱。
以前卿月月没脑子,做的事情她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应付,穆夜池也就只在危难时刻出现,远远没有当前有人给卿月月当军师的灾难重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手段有智谋,还让人无法抓到卿月月把柄。
“江绯色!我很认真。”
“是,你跟她不是一伙的,我知道了。”江绯色冷淡应答,表情带着嘲笑,没有继续戳穿男人的虚伪面具。
男人皱眉,看起来越发令人害怕,只想要远远的逃离他身边,不要,不能靠近她一点点,否则会怎么死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把小命丢掉还没有地方哭。
江绯色的地方让男人很不爽,他站在黑暗中,眼神牢牢锁紧江绯色,只要她稍微动一下,男人眼神就会更黑暗更深沉,灼灼的,把江绯色浑身上上下下都盯得很不自然。
江绯色又羞又恼,厉声打断男人的视线,“里面是谁!你要是想用里面的人来要挟我,来吧!”
像是回应江绯色,就在江绯色话音落下,后花园的房子里又传来了竭嘶底里的尖叫,“不要!啊……不要,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女孩声音干哑,听出来是被折磨了一些时间,嗓子都不舒服了。
江绯色听不出来是熟悉的,因为女孩嗓子要坏,声音也变调。
她没有理睬男人,率先冲向房子,男人黑色眼眸深深,冷着脸跟在江绯色身后。
两人才靠近园子,凄厉的惨叫越发清晰。
江绯色脚一软,若不是身边的男人赶到及时抓住,她一定会直接摔倒在地上。
顾不上脚上的嘘软,江绯色用力甩开男人的手,小脸惨白,奋力往房子大门跑过去。
听出来了……
这么近距离的惨叫,就算变了声调,她也听出来是谁。
“你想做什么!给我把门打开,打开——”江绯色踹不开门,转过身,乌黑的大眼睛愤怒出一片灼红,恨不得将冷漠,沉静的男人直接烧死。
混蛋!
她早该想到了。
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也肯定知道做什么才能让她乖乖听他的话,不然他也不会与穆夜池身边的内奸里外应合,把她带回来。
该死的。
紧紧握着小拳头,江绯色愤怒得小脸蛋都有些扭曲狰狞。
她是真的恨,没有这么恨过。
就算被他们看到,被他们知道她江绯色在失控,她因为他们的算计崩溃,她也不想假装遮掩情绪,她此刻真的好恨。
男人没有把江绯色的反应看入眼里,冷冷的问她:“现在还相信我吗?还要怀疑我没有本事?或者你觉得我还是与卿月月同流合污算计你江绯色?”
江绯色崩溃怒吼,“那现在是什么,你现在做的又是因为什么?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是与卿月月一伙,你却在帮她谋害我不是吗。你做的全都是恶事,你用你自己替卿月月遮羞,替卿月月扛起所有罪名。哈哈,对,你很爱卿月月吧?你的爱可真伟大。”
男人目光凶狠暴戾。
江绯色没有停止,笑得有些疯狂,“你真可笑,可悲,可怜!记得我跟你说过吗?卿月月做这些事,她之所以做出这些恶心混蛋的歹毒事情,都是因为她喜欢穆夜池而得不到,才恨我。你就算为她做得太多,你也不过是她养着的一只狗腿子——”
江绯色的手臂一麻,疼得她脸色更惨白,声音戛然而止。
她被男人提起来,狠狠的抵在墙上。
男人黝黑深邃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野兽般的咆哮:“你给我闭嘴!我说过我跟卿月月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在说我跟卿月月这种贱人有一腿,我直接把你扒光弄死在身下!”
江绯色笑,被男人狠狠的抓痛她也在笑。
男人用力甩手,让江绯色缓缓滑下来,像是要跪在他的西装裤下那样卑微。
可惜,江绯色在摔倒之前,倔强的挺起身子,小小的背脊笔直,丝毫没有一丝落魄,与男人冷冷对望。
“你在惹我,你现在这么招惹我,是不是!”男人生气的冲江绯色大吼,眼神还特别委屈那般,一眼不眨的看着江绯色,像是要把江绯色的五脏六腑都看穿。
江绯色扭开小脸,声音冷淡,没有波澜,“我招惹你?你脑子被狗吃掉了吗。你给我说说,从头到尾,是你,是你和别人里里外外算计陷害我吧?你睁大你狗眼摊开你的手数一数,哪一次我碰见你,不是被你强迫与陷害?”
江绯色很生气,男人吼她,她转过身,小手狠狠戳男人胸口,大声的愤怒反击质问。
她把男人挺拔的身躯戳到了门板上,直到里面尖叫的声音发出无助呜咽,江绯色才猛然清醒。
她冷冷看着男人,“开门,给我把门打开。你信不信,把我惹急了我让你们全都跟我同归于尽!”
他这么生气,说她把他给惹着急了他要怎么样,她也可以。
不要小看一个愤怒的女人,真正让人忌惮的不是男人的疯狂,是女人。
男人皱眉,脸上的疯狂慢慢收敛起来,“江绯色,你看,我说你与外面的妖艳贱货不一样你就是不一样。看看这反应,不亲眼目睹,我都不知道你能让卿月月生气的原因。”
“脑子进水!”男人的夸奖在江绯色眼中很廉价,就算他夸奖的对象是她,那也很虚伪。
他们如今这么对峙,能开口闭口都在夸奖她,臭不要脸的。
“开门。”废话不说了,她只想进去房间里看看情况有多么糟糕。
“你在命令我吗?真可爱——”
江绯色忍住嘴边的脏话,没有直接一巴掌过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现在知道了,知道男人故意把她带到这里。
刚才说什么,要让她认清事实都是假的,男人早就暗中将这一切设计妥当,带她到这里只是他计划中的一小部分。
到了门边,不让她进去,让她在门外干瞪眼,真是玩得一手好戏。
“我觉得我比你还要委屈怎么办?”男人摊手,冷漠的眼角流露出可怜的自嘲:“你这样的求人态度,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可怜,比你这个求我的人还要我见犹怜。”
艹!
江绯色忍。
在心里暗骂男人卑鄙,她不能直接恁出来。
男人知道她江绯色在乎房子里面的人,知道她会乖乖听他的话。
“你不要这么倔强啊,要是你真的觉得很委屈,不如扑到我怀里让我抱着你。你可以乖乖在我怀抱里尽情大哭,把你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你跟在穆夜池身边,的确也很值得人同情。”
同情你妹。
“然后你就可以用这个当做我跟你勾搭,有一腿,丢到穆夜池面前,让穆夜池误会我背着他,在他落难时与别的男人一度春风。我无情无义,是个骨子里犯贱的表子?”
这种路数,正符合卿大小姐玩的级别,LOW,蠢,简单直白的无耻。
男人很无奈,“你非要这样把我跟卿月月捆绑起来?”
“你别跟我废话,打开门让我进去,你想怎么样请放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