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许片刻的凝目,林瑾秋更是心生怒意,自个儿为其忧心忡忡,这人倒好,全然无恙不说,且一见面便来如此一出,这是因着平日里对我心生不满,此时要立威不成?
思及此,怒意更深,微眯了双眼,便已凝气于喉。
“瑾秋……!”
白云亭脸色大变,急呼的同时,忙忙的闪身避让,他太了解眼前之人的性格,眉眼含笑,动手便是杀招。
她这是动了真火啊!
“小猫咪,你丫的干嘛呢?我这是怎么招惹你了?先停下来,有话好好说。”
事实上,白云亭方才那份飘然出尘的作态,无意识的威压,也并非是他有意为之,至此时,他自个儿依旧有些迷糊。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颂完最后一卷《大日金刚经》之时,是悟非悟之际,原于心底的召唤,又好似有声音在耳边呢喃:“吾主……吾主,终于等到你归来了。”
那份迫切的召唤之意,是那般的急切,那份久别重逢的期盼,是那般的亲切,竟让他生不起一丝抗拒之意,发自内心的亢奋,就连抬步起身至厢房“云游”的一系列举动,既不是全凭自主,却又显得那般自然。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他始料未及。云游厢房之门,自主开启,屋内金光大作,耀目的光辉,直让人不可直视,不由得他不抬袖遮挡,闭目遮光。
也就在他闭目遮光的那一瞬间,一颗指蛋大小的金珠,自那玉盒之中,悄然而起,直向着他的眉心逼近,完全容不得他有半分反应亦或是抵抗,竟是金光一闪,便没入到了他的眉心,直逼其识海。
这一切的发生,看似需时,实则刹那,金珠入脑,白云亭亦瞬间回神,冷汗簌簌下坠,慌乱片刻,整个人即刻入定。不愧为心性坚定之辈,即便是直面生死存亡,也能在片刻做出最有利的反应,即刻紧守了心神,欲于那入侵识海之物,顽抗到底,拼死博得一线生机。
然而,事实上,金珠自没入白云亭的识海,并未如他想象中那般,或是夺舍,或是破坏。
看上去,就好似一个回归自己领地的主人,于识海中原主的元神一般无二,却是更加的耀眼,完全没有一个入侵者的自觉,略微停顿,便悬浮于原主的元神之上,光韵也随之变得柔和,一圈又一圈荡漾开来,随即便包裹上了原主的元神。
而白云亭这个实实在在的原主元神,做好了生死抵抗之姿,咬牙切齿之态,却在那份柔光的包裹之中,丝毫动弹不得。
光圈荡漾一圈,他的元神连着本体便舒服的一个急颤,不觉中的那声轻哼,那份浪*荡,传入自家耳中,也不由得脸红。
如此这般,他那还生得起半分反抗之心,享受着这份舒适,却是全然的忘记了识海被入侵之事,哪怕外间地动山摇,山崩地裂,他也是半分不觉。
直到一声叹息入耳:“哎,吾主怎会柔弱至此,哎……罢了!”
声音很轻,白云亭却是听得真切,什么吾主,什么柔弱,他自是不明其意,隐隐觉得自己捡了一大便宜,又隐隐觉得隐患至深,“开玩笑,这可是自己的识海,外物入侵,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
“你是谁?”舒适状态消散,白云亭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对金珠大声呵斥:“为何入侵本尊识海?”
好半响也不见有任何回应,原本金光灼灼的金珠,也变成了灰不拉几的一颗顽石,细观似石?非石!似金?非金!非玉、非木!
到底是一个什么玩意?
“我去!管它什么玩意作甚?就这般悬浮在自己的元神之上,就好似那般扎下根来,肯定不行。”
白云亭又岂是那般容易认输之人,随即一声冷哼:“哼!我不管你对我是益是患,想要安生于本尊识海,就得拿命来博!”
话落之时,小小元神之珠,愤然的张开了“大”嘴,朝着顽石便撕咬而去……
然而,结果……
顽石依旧,任其啃咬踢打,纹丝不动,连一片碎沫也不曾掉下,也再无一丝柔光乍现。
白云亭累到不行,终无果!他不得不元神归位。气馁得不行,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下。
“只要你不加害于我,终有一日,嗯……我还得将你除去……”碎碎念叨之余,运功调息,稍一内视,更是惊喜连连,身体不但无恙,元神增长,远超之前一倍。
就连修为都晋级到了筑基期大圆满,这节奏,自己这五系灵根的体质,若放在平日修炼,少则数年,再观根基,妥妥的扎实!
“功德无量啊!”白云亭傻傻偷乐,修炼至今,机缘着实不浅,可像如今这般机缘,却是少之又少。
喜则喜也,忧却半分不减……识海啊!但凡修士,哪有让外物驻扎的道理?
白云亭心事重重,恰逢林瑾秋入得院墙。
白云亭亦不曾想到,他仅是心念一动,身随意动,便那么神秘么测的漂浮在了林瑾秋的眼前。
自然,他此时也完全不知林瑾秋愤怒之由!
林瑾秋当然也是不明就里,她此时完全不想理人,也没有打算停手,一击不中,抬手便上了银箍棒。
腰肢一拧,妖力护盾,化妖大*法齐出,刹那间,妖气侧漏,仅是一个闪身,银箍棒夹带着一片雪茫,便已临近了白云亭的身后,看情形,指着白云亭的臀*部而去,而并非要害。
就算是气怒,林瑾秋依然保持理智,她这是表明了,要让某些人吃些苦头,长些记性。
这十万大山之中本就危险重重,就算是今后要分道扬镳,可如今要走出这十万大山,也还尚需时日,断不会再由着他这般横冲直撞惹出祸事。
白云亭大急,修为虽是有所增长,可也抵不过人家正儿八经的五级妖修,更何况从认识这人至今,也从未在人家手下讨得过便宜。
任这一棒子落实了,估摸着少则半月都得在人家的水缸中安生。
他此时恨不得自己长出一双翅膀,速度再快上几分,躲过那被挥舞出银光的银箍棒。
不由得,也被这蛮横的家伙逼出了几分真火,由心底巴不得再生出几分力气来,将这个蛮不讲理的家伙,一巴掌扇到深山中去。
“啊……!”
林瑾秋正追赶着白云亭,双腿蹬上房緣顶,眼见着银箍棒便要落在某人之身,打心底就觉得舒畅了几分。
“哼,打服了,再跟你讲道理……!”
然而,她这内心的小想法,终归是要落空了,话还未出口,便感觉到一股巨力袭身,只来得急一声尖啸,整个人便好似被人射出的箭头,向着深山中翻滚而去。
林瑾秋傻了!
果然有隐世大修士在此修行?
大修士又为何要助白云亭来削自己?
白云亭也傻了!
“谁?谁在帮我?”
“前辈饶命,且不可伤了我朋友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