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依依全身渐渐麻木,直到最后狠狠地磕上了眸子。
因为火警的关系,整个海晏酒店的电梯全部罢工,Jeffrey不得不带着众多特警队员以及二局的人从酒店安全楼梯上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耽搁了时间,所以才让阿尔沙文以及伊利亚的部队率先到了。
从乔舒赫刚刚有利的形势,瞬间变成了劣势。
乔舒赫被一直埋伏在酒店的四个俄罗斯菁英团团包围。
无论任何角度看起来都是插翅难飞。
乔舒赫眉头一皱,瞥了一眼地上安然躺在血泊里的女人。将阿尔沙文还给了伊利亚。
Jeffrey终于带着人跟了上来。仗着人多势众,彻底包围了伊利亚等人。
可是却没能免过一场火拼。
在场的人带的都是消音枪。一时之间,枪林弹雨。
二局的人除却乔舒赫以外,均穿着防弹衣,全副武装,只有乔舒赫和之前的阮依依穿得单薄。
乔舒赫压根用不着动手。他正要上前抱起倒在血泊里的阮依依,却看到伊利亚在和Jeffrey的近身搏斗中,不小心擦枪走火。枪口直接对准了阮依依的方向。
他一个转身,将阮依依护在了自己胸前。
锋利的子弹直接穿透了男人的腰际。
重重的闷哼一声,乔舒赫忍着最后一口力气,抱起阮依依朝着门外走去。他知道海晏酒店的前门此刻肯定堆满了记者和群众以及酒店住客。所以在封锁海晏酒店之前,他就吩咐了Jeffrey一定要让后门单独控制,以便特殊人员出入。
他抱着阮依依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车上。屏着最后一口呼吸给Jeffrey发了一条短信,然后才失血过多的躺在了驾驶室的位置。
等到Jeffrey解决完伊利亚的事情下楼的时候,才知道乔舒赫已经被送到了秘密的军区医院。
他掏出手机看着乔舒赫留下的最后一条指令,直接点燃了酒店的十二楼,彻底伪造了一个火灾的现场。
之前就听说过乔舒赫是一个神一般的人物,而事实说得果然不假。他即便是在仓促的情况下做的决定,也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甚至事无巨细到吩咐他们上楼之前穿好防弹衣以及防弹头盔。
所以到最后二局的人以及过来协助的特警部队没有一人受伤,唯独受伤的也只有他自己和刚刚倒在血泊之中的阮依依。
Jeffrey处理好现场之后立刻去了军区医院。
白粲粲第一时间和乔慕辰赶到了海晏酒店。
之前乔舒赫在海晏酒店帮阿尔沙文等人刷卡入住的记录被乔慕辰看到。他直接调出二局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监控录像,看到了阮依依和乔舒赫在一起的画面。
粲粲是个好忽悠的,可是很显然乔慕辰并非如此,乔慕辰是乔家唯一一个知道乔舒赫工作性质的人。
于是直接拨通了Jeffrey的电话询问情况。
Jeffrey到医院的时候,乔舒赫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不过却始终是昏迷的状态,不过医生很肯定的说是没有生命危险,这才让Jeffrey敢对着乔慕辰实话实说。
“依依呢?依依有没有危险?”乔慕辰问。
Jeffrey看了一眼旁边病床上的阮依依,微微皱眉……
麻醉剂?
阮依依毫不避讳的直接当着Jeffrey掀开了自己的衣服,的确看到了自己的腹部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针孔,比一般的针孔大些,可是绝对比不上子弹的杀伤力。
分明记得乔舒赫对自己开枪了,怎么突然就变成了麻醉剂?
她看着Jeffrey,“那这血?”
“乔大发明的新产品。麻醉枪,外加血袋。当麻醉枪针头进你皮肤的时候,顺道刺破上面的血袋。血袋不大,不过……量貌似不小。”Jeffrey看了一眼阮依依那被染红的衣服,一本正经的说。
阮依依……
Jeffrey上前拍了拍阮依依的病床:“喂喂喂,起床了!”
阮依依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全身像是被碾过一样,浑身抽疼。
可是却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好似受过枪伤。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压根没有受伤的痕迹,倒是脑子抽疼得厉害。
她摸了摸自己那染得通红的衣服,皱眉看着Jeffrey,“这到底怎么回事?”
Jeffrey无语的看着阮依依一眼,说,“你压根没有受伤。”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你家乔大没有点对着我开枪吗?”
Jeffrey无奈,“你分不清子弹和麻醉剂的区别吗?”
阮依依的表情跟吃了翔没什么区别。
难怪当时自己的第一感觉是浑身失去了知觉,而不是感到一阵被枪击的痛楚。
现在组织里用的都是改良的消音枪,都接近无声了,也难怪自己全然察觉不出来。
等到自己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现实,阮依依才想死那个罪魁祸首。
“你们乔大呢?”她问。
Jeffrey无风凌乱,这女人是不是瞎?
瞥了一眼旁边躺着的乔舒赫,Jeffrey不高兴的带着情绪说,“咱们乔大为了救你,中了枪伤,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乔舒赫为了救她昏迷不醒?
“我当时都已经被她放倒了,在伊利亚他们的的眼中我都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干嘛还要救我?”阮依依问。
Jeffrey解释,“当时你昏迷后自己玩的后援到了,和我们的人发生一场混战,擦枪走火,乔大为了救你就帮你挡了一枪,当时因为是报的火警,所以所有电梯都停了,咱们家乔大还亲自抱着你下楼,最后因为失血过多才在车子里晕了过去。后来被特警队的人发现才送来的医院。”
听完Jeffrey的话,阮依依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她意料之外的是,乔舒赫竟然不顾自己生命危险的将她救了出来。而当时这男人的的目光还那么的冷漠。
她震惊了须臾。
Jeffrey才说,“我们乔大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你要是有点良心的话,就想办法把乔大的父亲瞒过去吧!”
“他情况怎么样?”阮依依终于恢复了冷静的头脑问着Jeffrey。
“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我就在这里守着他,伊利亚的事情后续挺多,他一定不希望醒来的时候看到你们把事情处理得一团乱麻,你先回局里处理后续。他如果醒来我第一时间通知你。”阮依依说。
Jeffrey竟然木讷的点了点头,按照阮依依的吩咐走了出去,直到上了车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听了阮依依随便的两句话就老老实实的回局里了呢?
他可从来都只听从乔大的指挥,就连局长的话都不用放在眼里的!
他可是乔大的人啊!
病房里。
阮依依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乔舒赫,他的皮肤很白,可是平时看上去却是细腻的白。
而此时此刻,却是租车的苍白。她这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他。
他那长长的睫毛好像扇面一样挺翘的弧度,十分漂亮。上面是精致得充满英气的眉毛,给他那双原本十分深邃的眸子增添了一抹阳刚之气。
睫毛下,那高挺的鼻梁遗传了乔慕辰,高挺而不失精致。
薄唇下是削尖了似的下巴。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的美。
让她看着看着,不由得就看得入神了。
直到耳边传来男人一声闷哼。
“水……”
阮依依将耳朵凑近了乔舒赫的唇,才听懂他说的话。
她赶紧起身将水端了过来,然后放了一根吸管塞到他嘴里。
男人艰难的喝了两口,阮依依赶紧跑出去叫了一医生。
乔舒赫缓缓的睁开那双深邃的眸子。第一眼看到阮依依的时候,他那英气的眉头一皱,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自己都躺在床上了,倒是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在哪里!
阮依依将杯子放到一边,分明心里是担心的,却毫不在意的说,“过来给你送终呢!”
“什么身份?”他低眸,姿势别扭得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兴许是刚刚做手术的时候打的麻药还没过,所以才感觉不到痛楚。
阮依依有些蒙的问,“什么什么身份?”
“不是说来送终的?什么身份来送终的?女儿?”他是不是受伤了,可是却一点都不影响他那损人的无良形象。
索性阮依依也不是所谓的软柿子,回头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了一句,“我命苦,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这女人,真是不会让自己受到半分委屈。
医生进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才对着阮依依说,“夫人不用担心,先生已经没有大碍了。这段时间注息,多休息。”
“夫人?谁是他夫人?”阮依依瞪大眼睛看着医生,好似分分钟要和医生大战一场似的。
医生瑟缩了一下脖子,有些尴尬的看着反应巨大的阮依依,小心翼翼的问,“额……你们不是……”
“当然不是,这是我大侄子。”阮依依仗着起身躺在床上不敢动弹,说话各种无需避讳。
医生也是恶寒一阵。
军区医院的绝密工作是做得顶好的。乔舒赫的保密身份他自然不知道。
不过能够在病人身边守着的,要么就是同事要么就是家人了。
他一看两人也不像是同事的关系,所以才会以为是夫妻,可是这大侄子……
一旁的乔舒赫凝眉,冷冷看着医生,斜睨了阮依依一眼,说,“把人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