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睿深强健有力的手臂从后面伸出,抱紧冷幼微的腰,前胸贴后背,他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狂躁的心跳。
“韩总,别这样!”
她感觉自己好似要融入他的怀中,顿时心慌意乱,卯足了劲儿,试图推开他的手。
冷幼微没把韩睿深推开,韩睿深反而把她抱得更紧,头更是搁在她的肩上,灼烫的呼吸吹拂过她的耳畔。
“韩总,你未婚妻在外面等你,真的不能这样。”冷幼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再多的挣扎拒绝也无济于事。
韩睿深心中的那把火,已经点燃。
“幼微,别动,让我抱抱你,我一直很想抱你……”
他痛苦的闭着眼睛,在她耳边喃喃低语:“为什么我不能早两年遇到你,在你结婚前,我绝对不会放手!”
恨不相逢未嫁时……她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不想放手,却不得不放。
“谢谢你的厚爱,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韩睿深,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
这辈子,她和他是没指望了,只希望下辈子,他能早点儿走进她的生命。
“下辈子么?”他好似想起什么高兴事,咧开嘴笑了:“我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下辈子。”
“哦,那我们都好好的活着,我比莫擎苍活得久,你比沈希月活得久,等他们都去了,我们再在一起。”
说这话的时候,冷幼微突然觉得很心酸,一时不慎,眼泪滚落在韩睿深的手背上。
韩睿深笑着点点头:“这到是个好办法。”
这时,有人因为打不开洗手间的门而去找来了服务生,冷幼微听到外面人说话的声音,紧张的问韩睿深:“他们会不会拿钥匙开门进来?”
未等韩睿深回答,沈希月的声音传来:“发生什么事了?”
冷幼微看到镜中的自己瞪大眼睛,而韩睿深却还是如水般的平静。
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可不能让沈希月看到她和韩睿深在一起:“快放手,沈希月在外面。”
韩睿深任性的说:“不放,她在外面又怎样?”
“你……”冷幼微又气又急,额上渗出一层薄汗,钥匙插入锁孔的前一秒,把韩睿深推入隔间。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外面的人看到冷幼微,不悦的指责:“真是的,这洗手间又不是你家的,你锁了让别人怎么用?”
被人指责,她又是赔笑又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没注意,随手就把门给锁上了。”
见冷幼微认错态度良好,指责她的人也不再借题发挥,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低低的抱怨:“素质真差,什么人嘛……”
走到洗手间门口,她又回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沈希月上前来挽着冷幼微的手,看似很关心的问:“嫂子,你好点儿没有?”
“嗯,好多了。”只是心脏还在砰砰的乱跳,她差点儿没急死,现在腿还在发软。
“哦,那就好,你快出去吧,师兄在外面等你。”
“你呢,不出去吗?”冷幼微心惊,沈希月不会要上洗手间吧,万一在洗手间里碰到韩睿深,后果不堪设想。
“我等睿深,有点儿事要跟他说。”沈希月摇摇头,指了指对面的男厕所:“他在里面。”
可不能让沈希月等在这里,冷幼微硬拉着她往外走:“有事待会儿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
沈希月颇有些不情愿的回头看了一眼:“好吧!”
不多时,韩睿深风度翩翩的出现在她们面前,沈希月好像确实有急事要说,上前拉着他,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了几句。
“知道了,我会处理。”韩睿深不咸不淡的应。
沈希月眉开眼笑:“谢谢!”
吃饭不能没有酒助兴,韩睿深在法国定制的红酒口感相当好,醇厚馥芬,连不喜欢喝酒的冷幼微也不知不觉喝了几杯。
“睿深最可恶了,还是师兄好。”沈希月微有醉意,向冷幼微抱怨:“上次我过来,打电话给睿深,让他去接机,结果他说他忙,没空,让我自己打车,我才不要坐脏兮兮的出租车,多亏了师兄过去接我,那天师兄还在出差呢,接到我电话一点儿也没含糊,嫂子,师兄真是好人,你好有福啊!”
沈希月的话让冷幼微心生疑窦,连忙问:“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5月6号,本想给睿深一个surprise,结果,他给了我一个surprise!”沈希月娇嗔的噘着嘴:“韩睿深大坏蛋!”
冷幼微怔怔的看着莫擎苍,5月6号……那天正是她的生日,韩睿深陪着她,而莫擎苍陪着沈希月。
“睿深,我特意让大厨做你最喜欢的秘制青椒三文鱼,你怎么不吃?”
沈希月夹了一筷子鱼肉送到韩睿深的口中,她的举动引起冷幼微心底的酸涩不断上涌,她埋头默默吃饭,不看他们表演恩爱,一块酱香排骨从天而降,落入她的餐盘中。
愕然抬头,冷幼微看到莫擎苍温和的笑脸:“别光顾着吃饭,也吃点儿菜!”
“谢谢!”她不知他的关切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鼻子酸了酸。
她知道,她嫉妒了,嫉妒沈希月可以做她不能做却想做的事。
女人都有虚荣心,会因为有爱慕者而沾沾自喜,冷幼微自然也不是例外。
如果,有一天,那个让女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爱慕者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全世界的女人应该也和她一样的失落,一样的伤感,甚至一样的难过。
她就像一个饥肠辘辘的人,吃着青菜萝卜,闻着满汉全席的香,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不是没有满汉全席吃,而是因为青菜萝卜更适合她。
最后,满汉全席被人打包带走,连香味也不给她闻,她就只能在心里回忆,满汉全席的香。
冷幼微在泪水滑落之前低下头,夹起排骨塞嘴里,堵住了喉咙里的哽咽。
那天晚上,冷幼微喝了不少红酒,原本没醉糊涂,可她执意不愿自己太清醒,便放任自己醉下去,甚至不顾形象的在韩睿深总统套房的餐厅里唱起了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看他们笑,冷幼微也跟着没心没肺的傻笑,得了鼓励般越唱越起劲儿。
迷迷糊糊听到莫擎苍说她醉了,要带她回去休息,她还直嚷嚷说自己没醉,还能喝。
莫擎苍根本不听冷幼微的醉话,长臂搂着她的肩,强硬的阻止了她继续丢脸。
“我说了我没醉,放手啊!”到了地下停车库,冷幼微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莫擎苍,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不坐车,我要走路回去。”
没跑出几步,她的胳膊就被莫擎苍抓紧:“慢点儿!”
冷幼微放慢了脚步,让莫擎苍搀着她走。
“嘿嘿,莫擎苍,你其实长得挺帅,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走了一会儿,冷幼微就嚷着走不动了,强行爬上莫擎苍的背,头搁在他的肩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侧脸,又稀里糊涂的说起了醉话。
莫擎苍哭笑不得,没好气的瞅我一眼:“废话真多!”
“每个人每天要说很多很多的话,我不相信每句话都有用,大部分的话,都是废话!”冷幼微伸长了脖子在莫擎苍的脸上亲一口:“老公,你爱不爱我啊?”
“你真是喝多了!”
莫擎苍带笑的声音传入冷幼微的耳朵,她不满的大声叫嚷:“我没喝多,我还能喝。”
夜晚的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的香甜,一阵冷风吹来,冷幼微打了个寒颤,胃里突然翻江倒海很不舒服,还没等她有所准备,一张嘴,就吐出许多酸臭的液体:“哇唔……哇……”
“冷幼微!!!”莫擎苍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声,半蹲身子把她放下地。
脚一着地,冷幼微趔趄的退了两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气……”
夜风吹醒了她混沌的神智,睁大眼睛,怯怯的看着剑眉倒竖的莫擎苍脱下胸口和肩头满是秽物的白衬衫。
他瞪她一眼,气得把衬衫扔进了垃圾筒。
触到他凛冽的视线,冷幼微的神智又清楚了几分,连忙摸出提包里的湿巾递给他:“对不起!”
“哼!”他咬着牙,一把抓过湿巾,抽出一张就急急的擦拭上身。
莫擎苍身上浓浓的酸臭味儿让冷幼微喘不过气,她难受的捂着鼻子,跑到花坛边狂吐。
直到胃吐空了,冷幼微才精疲力竭的靠着大树哭起来,满手的泪,怎么也擦不干净。
离家还有十几分钟的路,莫擎苍一分钟也不能忍受身上的臭味,把痛哭流涕冷幼微拖进路边的酒店。
“哭什么?”他冷声问。
她抹着眼泪,没答话。
莫擎苍把冷幼微扔在酒店门口的沙发上,自己拿着证件到前台登记,而她躺在沙发上嘤嘤哭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好困好累好想睡,就算听到莫擎苍叫自己,冷幼微也没力气搭理他。
他抱她上楼,然后帮她洗澡,她连眼皮也没睁一下,沉沉的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提包里的闹钟响了,冷幼微懒洋洋的睁开眼,看到莫擎苍的侧脸沐浴着阳光,挺直的鼻尖处有金灿灿的光圈。
冷幼微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枕着他的手臂睡了一晚。
她和他都没有穿衣服,身子贴着身子,她的左手还搁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