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西下,乱草丛生的小道上。
方冠泽手持一把长剑,目光紧盯着陈安和妺喜,杀气如一张巨大的渔网,笼罩着两人。
“小子,你该死了。”方冠泽嘴角牵扯出狞笑,一抖长剑,速度飙升,直冲向陈安。
陈安精神一紧,全身的真气疯狂地运转,打算自己上阵试一试人极境后期强者的深浅。
他怀里的圆圆也是摆脱了一副迷糊的样子,一对尖利的爪子悄悄地探出,就等陈安一声令下,上前拍死方冠泽。
轰!
陈安的储物戒指表面光华一闪,一抹黑光射出,携带着惊天动地的声响,破空直戳方冠泽。
“暗器?”
方冠泽眉头一挑,手中的长剑划过虚空,直接劈中那道黑光。
嘭!
长剑与黑剑撞在一起,引起一阵强烈的反震能量,狂乱地往四周发散,顿时飞沙走石,一些扎根较浅的树木更是拔根而起,冲往远处。
两强相撞,黑光只是顿了顿,就毫发无损地悬在半空中,绽放着刺眼的光芒。反观方冠泽,则是身躯一震,不断地后退,沿途还洒下点点鲜血,显得触目惊心。
“这是什么兵器?灵器?怎么可能?”方冠泽声音嘶哑,披头散发,全然没有之前一副胜券在握,深不可测的高人姿态。
另外一边,陈安和妺喜受到的冲击同样不小。陈安金的瞳孔里满是惊讶,沉默地望着悬浮于空中那生锈的残刀。
当然,此时的残刀,没有半点生锈的样子。它黑光流转,断刃处散发出慑人的锋利。
而且,陈安没想到的是,吸收完要离断剑的残刀不仅外表来了个大变样,更是发挥出远超人极境的威力,一刀就把来势汹汹的方冠泽给劈成这幅凄惨模样。
“这是别人送给我一把残刀。”陈安实活实说,“也许你该死,所以它就跑出来收割你的性命。”
“残刀?别人送的?怎么可能?”方冠泽喃喃地道,随即又被陈安的后半句话给打击得歇斯底里:“小子,你别猖狂,真以为有这么一把刀,就可以逃脱一劫?今天,你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陈安冷哼一声:“没有残刀,你也杀不死我。你受那人的指使,欺压我爷爷这么多年,今天你该拿命来还了。”话到最后,陈安脑海里闪过自家老人那道佝偻的身影,脸上杀意滔天。
“狂妄的小子,我要把你挫骨扬灰。”方冠泽气极反笑,身上竟是燃烧点点虚幻的火焰,气势不断地攀升。
“燃烧真气?”陈安眸子里闪过一丝凝重。
燃烧真气是人极境武者一种近乎自残的提高方式,它可以令武者的战斗力直接上涨一个台阶,达到地元境的层次。
可是,一个时辰过后,武者就会境界跌落,终生也不能修炼回原来的等级。
“我要把你的骨头一块块拆下来,看看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样硬!”方冠泽露出阴森的笑容,“还有,你旁边的女人,我会好好伺候她的。”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跺地面,如出击的猎豹,化为一道残影,目标直指陈安。
在这关键时刻,陈安出奇的冷静,对残刀道:“你若有灵,就替我杀了他。”
就在陈安说完的同时,异变突起。
轰隆隆!
天地间,忽然响起晴天霹雳,乌云汇聚,电闪雷鸣。
悬浮在半空的残刀发出一阵无形的吸力,将陈安拉扯到它身边,并主动让其握上了刀柄。
“这是?”陈安眼眸瞪圆。他手指一接触到刀柄,瞬间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如开闸泄洪一般,涌向了刀刃处。
一抹一抹光聚拢成形,一道仿佛能屠神杀佛的一丈高刀芒,傲然地凌立在陈安头顶。
“我不信一把破刀,就能击败我。”见到如此情景的方冠泽脸色阴沉似水,疯狂地发出攻击。
一缕缕拇指粗的剑气倾泻而下,铺天盖地,蔓延至陈安周遭。
“死!”
感受到危机的陈安,低喝道。他狠狠地使出最后一份力量,做出了劈斩动作。
轰隆隆……
一丈高的刀芒,如煞神一样杀出,所过之处,尽皆毁灭,无论是挡在面前花草树木,还是方冠泽发出的强大剑气,都是宛若纸糊一样,霎时间就支离破碎,化为尘埃。
击溃了挡路的剑气,树木等,巨大的刀芒一路无阻地掠向满脸呆滞的方冠泽。
“不!怎么会这样?”方冠泽怒目圆睁,不甘地低吼。他身形一晃,想要脱开巨大的刀芒。
但死神来得远比他想象得要快,他还未跑出几步,那刀芒就如影随形,覆灭了他身躯,虚空只留下他未说出的怨言:“陈安,你不得……”
巨大的刀芒穿过方冠泽的身躯,随即击在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居然使得山崩地裂,一条条的裂缝突兀而出,像极密麻麻的蜘蛛网。
这震撼的动静,自然引起了某些强大存在的感应。
裕兴城内,一家酒楼内,三名中年男子本是相对而坐,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忽然,三人有所感应,齐齐望向同一个方向,三人的眸子都闪过一丝讶然。
随后,三人相视一眼,默不作声地起身,往十数里外的某处赶去。
“咳咳……”当风暴平息,陈安仰躺在地上,气喘吁吁。他手边掉落着一把满是铁锈的断刀。
“公子,你还好吧。”妺喜蹲下来,关切地问道。
“没事。”陈安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感受前所未有的疲倦。
刚刚的那一击,不但把他体内的真气全部用尽,似乎连精气神都消耗不少,他的眼皮抖了抖,差点就忍不住合上。
突地,陈安想起什么似的,捡起断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妺喜见状,忙伸出素手扶住他。
陈安道了一声“谢谢”,而后看向方冠泽的葬身之处。
那里,一个方圆几米深的大坑很是怪异。坑里,方冠泽双眼凸出,脸上还残留着惊骇的表情,浑身鲜血淋漓,渗得本是黄褐色的土壤变得红艳艳的。
看了看方冠泽似是死不瞑目的眼神,陈安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心头的憋屈一扫而散。
“我们快走,恐怕会有人来察看。”陈安再看了一眼,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恩,公子,我扶你。”妺喜接过圆圆放在肩上,旋即道。
陈安没有推辞,他知道自己的情况,筋疲力尽之下,若是没有人帮助,恐怕走不了多远。
妺喜扶着陈安,步伐缓慢地走了一会,就停了下来。她望了望陈安一眼,一张秀丽的小脸,竟闪过一抹羞涩,随后她居然弯下腰,将陈安背了起来。
正诧异妺喜为何停下的陈安,措不及防下,竟是毫无反抗地到了一处平滑的地方。
陈安脸色微变,试着挣脱了一下:“妺喜,你干嘛,放我下来。”
“公子,还是我背你吧,不然恐怕会被人发现。”
妺喜脸庞红彤彤的,一对眸子似是荡漾着涟漪。此时的她透着一股魅惑天下的妩媚。
“不可,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陈安沉声道。
闻言,妺喜的脸庞越发红润,越发美艳。
不过,她抿着嘴唇,默不作声地一路疾奔。
以她武者三重的修为,背着陈安没有丝毫的吃力,全力加速下,比起刚才陈安的慢吞吞不知要快上多少。
可陈安却是尴尬了。
奔跑的途中,两人紧密相靠,一抹处子少女的体香,止不住地往陈安的鼻子里钻,此外,饶是隔着一层衣衫,陈安也能直观地感受到妺喜肌肤的滑嫩。
“冷静冷静。”陈安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乱想。要不然,等身体出现什么不良反应,他都不知该怎么收场。
一番精神斗争下,陈安疲倦地睡了过去。
当陈安两人远离事发地点后,茶楼那三人才赶到。
“来晚了。”一名身着黑色华服,下巴光滑的男子道,“人都跑光了。”
“嘿嘿,那倒未必,这里还躺了一个,还是青玄宗的人呢。”其中一袭黑色长袍,脸庞方方正正的男子站在坑边,阴沉沉地道。
最后一名白衣飘飘的男子听到青玄宗三字,眸子划过一丝诧异。他走到了坑边,瞧见了早已死得不能再死的方冠泽,吃惊道:是他,谁有这份实力杀了他?”
“按我们之前感应到那份能量波动来看,击杀他的人应该达到了地元境,或许不在你我之下。”那名下巴光滑的男子分析道,“只是这裕兴城附近不曾听闻过有这样的强者。”
“那真是恭喜你们青玄宗又惹上一个大敌。”黑色长袍男子阴阳怪气地道,“要是你们青玄宗被人欺负上门,我们沧澜门不介意也活动活动。”
他却是不知,那所谓的“强者”本就是青玄宗之人。
“哼!你们沧澜门要想大面积开战,我们青玄宗奉陪就是。”白衣男子面色不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要是那神秘的高手与沧澜门联手,恐怕青玄宗真的要陷入危机之中。
“嘿嘿……”黑色长袍男子笑得意味深长。
下巴光滑的男子轻咳了一下,打圆场:“两位门主,我们今天本是要谈论那汪伦洞府遗迹的事,你们先把恩怨放下吧,毕竟那洞府可能牵扯到剑仙李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