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锦在秦毕成家住了两天,日子还算逍遥。每天钟点工陈阿姨准时来打扫做饭,秦毕成忙他的公事,她只做自己的事情就行。她还嘱咐秦毕成去药店买了两盒阿胶,叫店家加工成粉,又让陈阿姨去超市带了点小米回来,她给秦毕成捣鼓出了一碗小米蒸阿胶。
吃了一口,秦毕成皱眉道:“难吃。”
“忠言逆耳利于行嘛,再说这比药好吃多了!”颜锦一本正经地调戏他。
“你这什么跟什么,忠言逆耳还喝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神婆呢。”秦毕成忍不住笑话她。
“啧,我说话只说给聪明人听。”
他舀了一勺小米饭递到她嘴边道:“真的很难吃,你尝尝。”
“这么一大口?你不想吃,就起花花心思是不是。”颜锦不吃。
“好好。”秦毕成无奈将勺上的小米饭吃了一半,再递到她嘴边道,“这下行了吧?”
颜锦张嘴尝了,边嚼边点头道:“挺好吃呀,有米糠味儿,正宗的。”
“好吃你多吃点儿!”秦毕成趁机又舀了一勺递到她面前,“快吃。”
颜锦趔着身子拒绝道:“你赶快吃啊,别给我在这儿作。”话刚说完,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她转身去拿手机,一看原来是家芳就接了起来:“喂,家芳,吃了没啊。”
“还没呢,我刚到家。我跟你说啊,楼上失窃了,就是那个瑶瑶的妈妈家。”家芳转到里面的卧室,省得别人听到了。
“我知道啊,就是温峡家呗,我又没得老年痴呆。”
“嘿嘿。”
“嘿什么呀,咱们家没事吧,你好好检查一下。”
家芳笑道:“我刚转了转,没发现有被人入室的迹象啦。我跟你说,这女人就是个怪胎。”
“怎么呢?”失窃和人家怪胎有什么关系?颜锦兴趣来了。
家芳轻轻关上卧室门道:“我刚听她说的情况,感觉她家的情况很诡异。”
“快说!”颜锦迫不及待。
“不要急啦,大把时间跟你说。”家芳舔了舔唇,“据她说呢,她老公一周前给了她三千的家用,她拿了五百放在身上买菜,剩下的钱就放在书房的书柜里。然后今天拿钱的时候,才发现钱全没了!她问她妈看到没有,她妈说没有,然后她们母女俩个就怀疑家里进了贼。”
“呵,才怪哦,会不会是他老公先拿去用了?”颜锦有次听她说她老公爱打牌什么的。
“她说了,问过她老公和瑶瑶了,都说没拿,她家就四个活人,只有被贼拿了才能解释得通。”
“小孩子会拿吗。”颜锦笑了笑。
“反正啊,人家报警了。警察还到她家取证了,我看她说的神乎其神的,还说她家首饰好像也被盗了一部分。”
“你这什么意思啊,她的首饰到底有没有被盗,她不知道?”颜锦深觉这女人不靠谱。
“她说了,说她的首饰太多,不记得了。”
“啧啧……”颜锦笑了笑,“你怎么想着去关心她的事了。”
家芳嗤了一声道:“我哪有时间关心她的事,是她在单元门口拦着我,非要说给我听的。还叫我看看,咱们家里有没有失窃。”
“咱们装修没她家豪华,小偷当然中意她家了。”温峡时常隐晦地炫耀自家有钱,就当她家有钱好了。
“反正我觉得很诡异,还报警呢,她说警察告诉她,她家就算真的有小偷进去过,因为不知道具体时间,所有的证据也都被无形中破坏掉了,不好破案。”
“就算有证据,也不一定能破案啊,何况是她说的这种情况。我跟你说啊,我觉得是不是她把钱弄掉了,不好跟老公交差,然后就说钱被盗了……”颜锦感觉这些警察也是倒霉,八成是被这女人忽悠了,居然自己的首饰是否被盗心里都没数。
“我也是这么想的!”家芳陡然提高了音量,发现失态后又弱了下去,“要不然我怎么感觉她跟个怪胎似的,也说不上来怎么怪,反正就是怪怪的。”
“哎,别提她了,我抽时间回去看看。”
“对了,我也正好有事找你。”
“什么事,直接说呗。”颜锦看到秦毕成进来,示意他噤声。
家芳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那个……是这样的,老肖打算在这附近买套房子,他说如果买了,可能是期房,我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搬出去。”
“没事啊,我也不希望你出去住,有你帮我分担房贷挺好的,嘿嘿。”颜锦也不讳言。
“是这样的,以后老肖可能会经常过来,我的意思,是不是要给你加点房租什么的,或者每年给你包个红包?”她和颜锦好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她的规矩,男女两人一起在人家家里住着,肯定是要包红包破了忌讳的。
“哦哦,这样啊,先让他包个红包给我吧!也不需要太多,三位数,是个意思就行啦!”颜锦闷笑。
“嗯,行。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今天懒得换衣服了。”
“好。对了,楼上那女人今天问我,你怎么还没回来,我就说你病了,做了个小手术,你猜她说什么?”
“她总是那么地出人意表,我一个正常人,哪里就猜得出她说了什么?”颜锦半开玩笑。
“啧啧,她好恶心,悄悄问我你是不是打胎去了……”
“我……”颜锦闻言瞳孔猛地一缩,“这人真是越来越会恶心人了。”
“是啊,我当时气死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打胎打多了,真是有毛病。后来我就跟她说,你做阑尾手术去了,她那样子,还不相信呢,什么人呐!”家芳越说越气。
“你以后少搭理她,她就是少根筋。”
“嗯。”
挂了电话,颜锦还在为温峡说她打胎的事情生气,秦毕成过来瞧她这脸色,纳闷道:“怎么了,谁的电话呀。”
“家芳。”
“怎么了,她敢惹你?”秦毕成坐在她身边瞧着她。
“不是她。是我们楼上那个傻娘儿们。”颜锦咧了咧嘴。
“隔这么远,她都能招惹到你?隔空打牛啊?”
颜锦笑骂道:“你才是牛呢。算了,我懒得说她,一个无知而不自知的家庭妇女。”
这么一说,秦毕成反倒想知道了:“说说呗,下次见了她,我喷她。”
“你个男的,至于嘛。”颜锦笑他。
“你先说什么事儿,我再看至不至于。”秦毕成说着说着,手就伸过来了。
“行行,我说行了吧!”颜锦便将家芳刚说的打胎的事说给他听了。
“靠!”秦毕成听完骂了一句。
“这人是挺恶心的吧?”
哪知秦毕成骂道:“这不是恶心的问题了,简直是恶毒!”
“至于嘛。”颜锦不解地眨了眨眼。
秦毕成一手搂着她,一手摸到她肚子上道:“如果真有了,咱们就生下来,你以为都跟她前任似的,怀了就让她去打胎?”
颜锦愣愣地看着他,他这话的信息量简直太大了,一是她和他的未来,二是温峡并不为他们所知的过往:“你……也太毒舌了吧?”
“干嘛,我这说的还是轻的呢,你没瞧见那女人面黄肌瘦的,我可以打保票,除了饥不择食的色狼,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对她会有兴趣;你没注意到吗,她说话总是有气无力的,除了装逼的时候,还有点气力劲儿,其他时候都是要死不活的,就她这样的,不是有肝炎,就是吸毒。”秦毕成一次暴发了。
“啊?”颜锦第一次见他这么不饶人地损人。
“啊什么啊,以后你少搭理她,跟她说话也离远点儿,说不定她还有肺结核什么的传染病呢,一不小心唾沫星子喷到你嘴里,你就倒了大霉了。”
颜锦想了想温峡平日的样貌和作派,秦毕成说的似乎有道理啊!
“别发呆了,早点休息吧。”秦毕成发话了。
“嗯,明天我回去一趟。”
“回去干嘛。”
“嘿嘿,家芳说了,老肖要买房子了,不过呢,她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搬走,老肖以后肯定也会来我家住,这么一来呢,孤男寡女的,会破坏我房子的风水,所以她就说要给我加房租化解掉。你说我哪好意思收人家房租呐,让老肖每年给个红包就得了。”
“瞧你小样儿,还挺迷信的。”秦毕成捏了捏她的手。
“什么迷信,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好吧。严格来说,这其实就是宗教戒色的一种衍生,禁****、惕厉自省;至于会不会真的产生不良后果,没人知道,但是有这么个达摩克利斯之剑时时悬在头顶,很多人都会克制收敛,说起来也是好事一桩。”
“你懂真多。”秦毕成似笑非笑。
“你就酸吧。”颜锦得意洋洋。
“去洗。”
“嗯。”某人欢快地去了。
第二天跟家芳打过电话,等她回去,颜锦便也回去了。十五还没过,老肖还住在这里,见她回来,老肖笑着打趣她:“养得不错嘛,毕成这次可是费心了哈。”
家芳在一旁笑嘻嘻地道:“可不是,这可是妥妥地患难见真情。”
“哎呀,你们快别笑我了,楼上失窃不影响我们吧?”
家芳嘴快道:“影响个鬼的。老肖也说,那女人只怕是报的假警,哪有这种事啊,钱不见了,不知道哪天不见的就算了,家里的首饰丢了多少竟然也不清楚,这不是哄鬼嘛。”
“她怎么跟警察说的呀。”颜锦只当听个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