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老爷子看着老伴儿手中包装完好的各种豆子,十分犹豫。扔吧,太可惜;不扔吧,儿子知道了又要吵他们乱拣东西,别的东西都好说,就是吃的东西不能拣。
“不要紧呐!”老伴儿把豆子们往怀里一揣,“不教杰伢子晓得就是了。”
“那走吧!”
正在家陪瑶瑶玩的温峡这时候打了个好大的喷嚏:“哎哟,谁想我了呀!”看看,有人总是这么的自恋。
其实温峡来自农村,按理说应该是一个深知父辈们肝胆辛苦的年轻人,可是因为她和妹妹不是男孩,小时候受到了亲戚们太多的白眼,家里又没有钱供她接受良好的教育,仅仅是因为运气好,嫁了个公务员,虽然年纪大她一大截,不过她还是很满足的,因为她从此改变了命运,亲戚们从白眼看她父母到青眼相加,她还是非常受用的。
她的自满、虚荣,在颜锦和秦毕成眼里根本不够看。她见颜锦家装修不咋的,其实也没怎么瞧得起过她,而秦毕成虽然穿的很讲究,但是看起来也老大不小了,可是连台车都没有,她也瞧不大上眼。要不然也不会叫他去自己家干粗活了,自家老公都不愿意做呢,还骂她没事找事。
秦毕成带着颜锦在大洋和金地广场两边逛。到金地广场的时候,一副林峰的巨幅广告赫然在广场正中间招摇着。林峰那略带着坚毅忧郁、又带着点大男孩般羞涩温暖的表情,让颜锦啧啧暗叹又痴迷着。秦毕成牵着她,她却目不交睫地看着林峰那帅气的广告图,直差流出口水来了。
再往前走,就看不到林峰了,颜锦意犹未尽、不管不顾地扭头继续盯着人家,眼中尽是异彩。秦毕成心道怎么要拖着才走,回头一瞧,人正发花痴呢,顺着她目光再往上一看,正中间巨幅广告中的明星的确英气逼人,他个大男人都为之一震。也不知怎的,想到颜锦曾对林峰的推崇,他的心骤然一缩,想也没想扯了她一下道:“干嘛呢你?”至于嘛。
颜锦回神,看到他眼中酸得要冒烟,忙对他陪笑道:“嘿嘿,比你还帅。”
这倒是大实话,他瞪了她一眼道:“以后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扭头最后看一眼林峰,她嬉皮笑脸地道:“怎么不客气法儿?”
他一听,负气将手中的各种袋子往地上一扔,作势就要来捧住她的脸。她吓得一个激灵,忙小声求饶:“别别,这可是公共场所。我错了,我错了,林峰不过有一副好皮囊,徒有其表罢了,也就供人过过眼瘾。”
定定地看着她,见她吓得小脸儿都白了,索性放下她:“给我记住了。”
“嗯,记住了,一定记住。”她忙不迭应下。
再不敢在哪位男明星脸上流连,她老实地跟着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也不敢提什么反对意见。
买了好些衣服,中午在外面吃了一顿,下午又去买鞋,好些牌子颜锦都没怎么听说过,一路被秦毕成笑话得差点抑郁。
本来还要跟她买些化妆品的,结果她不仅拒绝,还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道:“你以为皮肤干燥、皱纹痘痘增多,用面膜,或者用各种名牌化妆品,就可以像我这样吗?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而已。女人最重要补足阴津,其根本是良好的睡眠,不要熬夜;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早睡早起了吧?”
见她小样儿,秦毕成故意道:“那男人呢?”
“男的?”颜锦显然并不知道,不过她还是想了想道,“女人补阴,男人肯定就是补阳了。”
“如何才能补阳?”秦毕成不动声色。
“补阳……”颜锦手指头伸到牙齿上抠了抠胡诌道,“补阳的根本应该是锻炼,对,锻炼!正所谓保持机体功能的强壮。”说完她还伸出胳膊秀了秀她并不存在的二头肌。
秦毕成见她跟真的一样,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耳朵笑道:“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了,说的跟真的似的。”
“嘿嘿,反正你要少抽烟多喝水,少吃荤腥多锻炼。”
“我把烟戒了。”他看着她,看她什么反应。
“真的?”果然她喜笑颜开,丝豪也不掩饰自己的开心,“你真是太完美了!”
“真的?”他忍不住嘴角挂着笑,戒烟果然值得。
她眉飞色舞:“嗯,盖章有效啊,你记住,不许反悔的。”
当然。
两人扯完皮高高兴兴去看鞋子,买了双她一月工资勉强才能支付的鞋,秦毕成非让她穿着,她浑身都不大自在,穿在脚上还在他耳边嘀咕:“还是脱下来吧,要不然踢到石头,破一点皮好心疼。”
“回家再脱。”秦毕成不为所动。
“今天花了好多钱啊,把我卖给你好了……”她还是有点心虚。
他拎着大包小包,牵着她往地下停车场入口边走边道:“你就这么便宜?”
“哎,在我妈眼里我应该是无价的吧,在别人眼里,卖到外头我大概也就值几万块钱……”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我和你妈英雄所见略同。”
下了电梯,她扯了扯他的手小声道:“喂,今天买这么多东西,你能不能报销?”
“报销?”秦毕成顿住脚步眯了眯眼,“你以为我们老大会喜欢男人?”他也给她来个跳跃式思维。
“啊?”颜锦呆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秦毕成已经扯着她到了车门边,“喂,这不公平!那个冰清玉洁凭什么可以报销嘛。”
“嗤!”秦毕成把东西放在地上掏出车钥匙,“哔呦”的一声,锁开了,他提起地上的东西往后备箱边放边道,“咱们不能跟她比啊,她是又出卖体力,又出卖脑力,双管齐下,三八红旗手啊。”
放好东西,见她还站在门边皱着小脸儿,于是道:“傻站着干嘛呢,上车啊。”
“哦。”她咧了咧嘴拉开车门上去,他上了车照例帮她扯安全带扣上,她低头看着他道:“这真的很不公平。”
轻敲了她脑瓜一下笑道:“不公平的事儿多了。再说我又不是消费不起,用得着想心思找出处吗。”
颜锦听了不免有些失意:“哎,你是不是铁棒,都磨成针了。我呢,这辈子也就这样儿了”
秦毕成发动车子道:“什么意思,你是铁棒?”
“我注定不是铁棒了,我是木棒,最后只能磨成牙签。”颜锦冲他一乐。
他没有细想,正往出口走,有一个近九十度的转弯,便没做声,等出了停车场上了马路,他才突然明白她的意思了,于是扭头对她道:“你是木棒?”
“也许木棒都不是?”她朝他眨了眨眼。
他知道,她一旦这样子眨眼,就是在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忍着笑,他想了想故意道:“牙签也不错,我天天用。”
“你才牙签咧!”颜锦突然气鼓鼓地瞪着他,典型的只许自嘲,不许别人嘲的家伙。
秦毕成脑中闪过一个猥琐的笑话,于是挑眉道:“你又没用过,怎么知道我是牙签?”
“啊?”她萌挫挫的样子让他差点儿踩了刹车,“你不是针啊?”
这句话又让他气结:“我是针,我是定海神针!”扭头看着前方,不想再搭理她。
完全地不解风情。
“你还神针咧,想大就大,想小就小啊,我看你口气倒是不小。”颜锦说完夸张地一撇嘴。
“嘎”的一声,幸好前面是红灯。秦毕成咧了咧嘴,跟她真不能再说下去了,傻的齁死人。
周一大清早的,家芳居然清风满面地回来了。本来颜锦起的够早了,她居然更早。
正准备上前问她周末和同学过的怎么样呢,家芳嚷嚷道:“先什么也不要问,我要先休息一下,等会儿还要上班呢!”
“行,懒得理你。早上吃什么?”
“我吃过了,你不用管我,打理好你自己的早餐就行。”说完居然跑进卧室把门一关,颜锦本来准备跟她说在她房里住了一晚的,看这样子也懒得说了。等她上班走人,家芳还没从房中出来。
当晚下班,家芳看到她从上到下一身新,立马惊呼着道:“哎呀我的天爷,你这鸟枪换炮了啊!”上前在她身上摸了又摸道,“这可不少钱吧,你卖身啦?”
颜锦伸手打她:“滚你的,就这还值得卖身,不过是卖了个笑罢了。”
“有水平!”一闪眼看到她手上的新手表,家芳立马跟抓贼似的捉住她手腕子看了看道,‘哎妈呀,浪琴的?我瞧瞧,啧啧,军旗系列,我代表广大被剩女青年,向你表示由衷地敬意。”
“过个周末你过神经了?一见面就神叨叨的,你没见过世面吧?”颜锦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十分受用的。
“我承认我没见过世面,你还不是最近才见过?”家芳扳着她的手腕子仔细看了看,“只怕得万把块。”
“别蒙我啊,我九年义务教育还是搞完了的!”其实颜锦也不知道那手表多少钱。
“咱先不说这手表多少钱,你知道嘛,男人送女人手表表示:非你不娶!这秦毕成真行啊,才认识几个月呀,就非你不娶啦?幸福来得太突然,你有没有被打蒙?”家芳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一丝也不加以掩饰。
颜锦笑道:“你开什么玩笑啊,一块手表而已,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
“无知!”家芳白了她一眼,“走,查查这手表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