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老爹又提这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还气得青筋直跳,颜锦姑姑连忙安抚道:“我知道、我知道,以后我们再也不劝您给他们钱花了,行了吧?”
“哼!拿了老子两万块的血汗钱,转身就跑去陆家嘴买新衣服,还买了一个笔记本电脑!你说说,她是个什么东西,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大大,算了,吃亏上当就一次嘛!您还能吃她第二次亏么?”提起大哥家的那个大儿媳,姑姑也是恶心的慌。不过老爷子和姑姑也不想想,大嫂子的老公要是不默许,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移花接木?
“放屁!”老爷子气得把拐杖往那高档地砖上一咚,吓得姑姑连忙去瞧有没把地砖敲烂,还好。
“大大,您轻点儿……”姑姑小心翼翼地提醒着。
老爷子低头也瞧了瞧,见没啥事,又接着道:“你大哥年轻的时候就不成器,当年我被批斗的最厉害的时候,他个龟儿子忙着跟我和你妈撇清关系,哼,你们兄妹三个,最没良心的就属他了!你看,多秀生病期间,他也没干什么好事儿吧,要是他尽心尽力的,多秀也不会复发吧,也不会这么快就……混账玩艺儿!”
“大大,你这话就说的过了点,大嫂子是癌症,又不是别的什么病,再次复发怎么能怪哥哥呢?”
“就怪他!”老爷子使起了小性子。
“好好好,就怪他;您累不累,坐下歇一会儿吧!”姑姑眼瞧着老爷子的怒火接近尾声,过来想要扶他坐下。
“我不坐,天天坐的屁股疼!”老爷子一口拒绝了,“你跟你哥哥打个电话!”
“啊?打电话说什么?”姑姑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就说他!不懂规矩,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老爷子喘了两气儿。
“啊?这……”
“怎么,你还怕他名不符实啊!”
姑姑哭笑不得地道:“大大,您先去休息一下好不好,等会我再给哥哥打电话。”
“不行!”老爷子倔劲儿上来了,“不忠,就是他在兽医站的时候,顺了不少公家的药卖给别人赚他私人的钱;不孝,老子还没死呢,他过哪门子的大寿?我不同意!不仁,多秀生病期间,他不仅不好好尽一个丈夫的责任好好照顾,还骂骂咧咧气多秀,我说多秀只怕是气死的!哼,不义嘛,你小哥哥出事后,我沅沅多可怜啊,他问过一次没,老子给沅沅一点儿钱,他还叽叽歪歪说便宜了别的男人,真不是东西!”当然,爷爷给钱的事情沅沅是知道的,别的事她和妈妈就不知道了。
“大大,你这帽子盖的也太大了,你说哥哥在兽医站那点儿事,这社会但凡有点小权的,谁还不贪污点公家的东西?哥哥他……”姑姑绝口不提自家哥哥对亲侄女也耍小气的事。
“呸!趁早不要说这些屁话,我当年当司务长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拿过公家的!还要不要脸啊?便宜这么好占啊,占了这便宜是不是能发家致富奔小康啊!”爷爷正气凛然。
“大大,你们那些老革命严格要求自己没错,可是不要指望人人都如此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哥哥真的还算奉公守法的好不好?”姑姑说的也是实话,就颜锦大伯偶尔拿点兽药给亲戚朋友,还真没多少钱,而且他下乡骟个猪啊狗的收点钱到自家腰包,那也是凭技术吃饭,再说哪有这么多猪啊狗的要骟。跟镇上电站的站长一捞就是好几万的比起来,大伯真的算是奉公守法的啦!
“哼,偷鸡摸狗的那些**玩艺儿,迟早要遇到鬼!”老爷子明显也是无可奈何啊。
“是是是,夜路走多了,总要遇到鬼的。”姑姑连连点头。
“你打不打?”老爷子一瞪。
姑姑又是一愣,不过立马反应了过来:“大大,我觉得这个电话晚点再打吧,您是不知道,哥哥再娶的事儿,颜军死活不同意啊,他们父子俩个现在正在闹呢,咱们就别去火上浇油了吧。”
听到这个,老爷子嘿嘿一笑道:“活该,恶人就该有恶人磨,他也有今天。”
“是是,哥哥他活该;您坐下喝口茶吧,说了这么老半天啦!”姑姑扶着老爷子坐在了沙发上。
喝了一口茶,老爷子长吁了一口气道:“真不是东西!”看来这口恶气算是出来了。
趁着老爷子气消了,姑姑谆谆善诱道:“大大,以后莫再提大哥不让你给沅沅钱的事儿了,要是让沅沅知道,还指不定怎么伤心呢。咱们在临海,又不在沅沅身边,这远水解不了近渴的;哥哥在家里再怎么不济,二嫂子和沅沅有什么事,还是能就近帮衬一二的。”
“哼,他有这么好?”老爷子小声轻哼了一下。
“再怎么说也是他亲侄女,沅沅也是个孝顺的孩子。”
“他连他亲生儿子都不在乎,还会管沅沅?现在他又找个小的,以后只怕要掉层皮,哪还有精力管我沅沅?”老爷子又气不顺了。
“不能这么说,哥哥再娶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颜军老实,总不是被他媳妇儿撺掇的才跟他爸闹矛盾,过段时间生米煮成了熟饭,还不就算了。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反正您别操这些心就是了,操不着。”姑姑陪着坐了下来。
“我不管哦,多管闲事多吃屁!”老爷子又端起茶喝了一口。
“那就行了,放宽心,争取到时候能回平城参加沅沅的婚礼,再看到她夫妻和睦,给您生个重孙子。”
“唉呀,提起成家,沅沅现在也老大不小了吧,她那个后爸虽然对她还不错,可是毕竟不是亲生的,你手头要是有好的年轻人,记得给沅沅介绍一个。”
“知道了,叫您不要操心,您就是不听。我跟您说,沅沅那个后爹对她好着呢,您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姑姑说的也是实话。
“那就好哇,国庆能不能叫沅沅来临海玩几天,我想她了。”老爷子说的怪可怜的。
“前阵子我跟她打电话了,她正要考研呢,我跟她说,如果可以的话,报考临海的大学,到时候您就可以经常见到她了。”
“是嘛,你跟她说,好好考,到时候我给她拿学费。”老爷子一听兴奋了。
“嗯,到时候我再跟她说。”
一场怒火就这么平息了,老爷子的火发出来,过几天便再也不提那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大儿子了。
再说秦毕成那边,本来每年外婆的忌日妈妈都会回平城祭奠的,这次却没有回来。颜锦报了名,忙着复习备考,本来都忘了这事儿了,有天突然想起,本想问下秦毕成的,看他最近心情好像不大好,人也没什么精神,便没有问出口。本来她就聪明善感,心里只想着会不会是秦毕成把自己的情况给他妈妈说了,然后他妈觉得两人门不当、户不对,所以就不太喜欢自己,于是便不露面了。
心里憋着一口气没处诉,正好家芳打电话来了:“麻烦了,我怀孕了。”
“啊?这不挺好的嘛,恭喜你啦!”颜锦兴奋了。
“唉呀,我还没去产前检查呢,本来准备让你帮我约格格哪天帮我弄一下的,结果一直在忙,现下怎么办啊!”家芳第一次怀孕,自然是喜悦和苦恼并存、彷徨和坚定同在。
颜锦想了想道:“还能怎么办啊,你怀都怀了,只能去做产检了。对了,你怎么知道你怀了?有没有去医院确认啊。”
“还没有呢,我就是自己在家用试纸测了下。”
“试纸也许不准呢?”颜锦抱着侥幸心理,毕竟能做个产前检查是保证优生优育的先决条件之一。
“我测了三次了,都是两条杠!”
“两条杠就是中了?”颜锦没试过,并不懂。
“是啊!”
“要不我还是帮你约下格格吧,你去她那里确认一下比较好,如果真怀了,就听她的安排吧。”
“行,你看她哪天上下午班,我早上一般没时间。”既然现在可能是怀孕了,那家芳就只能去做产检了。
“行,我问问她吧,你也不用凑下午时间,她周末又不一定休息,轮休的。”
家芳道:“那就最好了,定周末吧,你陪我去吧?”
“啧啧,我又不是孩儿他爹……”颜锦调戏她。
“别这样嘛!”家芳嗲了起来。
颜锦故意打了个哆嗦道:“行行,我问下格格,看是周六还是周日吧,到时候通知你。”
“谢谢姐儿们——”家芳捏着嗓子道了谢。
给格格打电话约时间,结果她一接通就道:“不急的话等下我给你打过来!”
“哦。”颜锦只能挂了,这会儿格格可能在忙。
快到中午,格格才回电话:“说吧,啥事儿。”
“挺忙的吧?”颜锦关心道。
“还行吧,我跟你说,唐小娟离了。尼玛,真不容易啊!”
颜锦皱眉道:“还是离了啊?”
“嗯,要不然呢?同床异梦的夫妻,早离早解脱!”
“还同床异梦呢,你不是说他们就没一起睡过嘛。”颜锦抠字眼儿。
“哦,对对对,就这,那男的还赖着不离,我也是醉了。”格格愤愤不平。
“至于嘛?”颜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