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娟没作声，挑眉轻轻点了点头。
“尼玛，我们姐妹这是同病相怜啊！”格格口无遮拦。
这时老陆抬头又道：“什么尼玛尼玛的，注意下场合好不好？”
“什么场合啊，又不是什么高级社交场合，怎么，你是什么霸道总裁不成，穷讲究！”
“不要动不动穷啊穷的好不好？”老陆显然有点不满了，他把菜单往秦毕成面前一扔道，“我点好了。”
颜锦一瞧，忙把菜单拿了起来，她怕秦毕成生气，先是看了看他的脸色，这才把菜单递给他哄道：“毕成，你点不？”
秦毕成跟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接过菜单笑道：“美女们都爱吃什么啊？”
唐小娟道：“随便。”
格格也道：“随便点，别太辣就行。”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颜锦松了口气也道：“看看点了几个菜。”
秦毕成跟旁边的服务员问了问，又点了几个菜，征询过大家都喝什么，这才叫人家去下单。
因为在座的两位男士都要开车，就没有点酒，而是点了一扎玉米汁，最先上来的就是它。秦毕成给每个人倒上玉米汁，随便问了问唐小娟在哪工作。
老陆心情不阴不晴的，坐那儿也不理秦毕成，秦毕成自然也不会主动上前攀交情。
唐小娟跟格格讲起家事，历数那个“姓马的”老公的种种劣迹，最后总结陈词：“我跟你说，婚姻这东西，宁愿找个爸，千万别当妈，真的作死。”
“也不一定啊。”格格喝了一口玉米汁，“我有个朋友，老公很宠她的好不好，豪不夸张地说，在家里就是公主，人家老公长的好帅，又会挣钱，家里两个保姆伺候着，她就是上上班，偶尔再管下儿子，结果，人家抑郁啦！那你怎么说？”
“不是吧？”颜锦觉得世事真无常。
“是的，他老公真的好帅。”格格这样子，马上就要流口水了，老陆阴不阴、阳不阳地看了她一眼。
唐小娟却道：“你跟她关系很好？”
“嗯。”
“她除了抑郁，还有别的毛病吧？”唐小娟笃定地看着格格。
“对啊，最近在住院呢，我还说哪天休息了去看她的。”
“什么病啊？”唐小娟追问。
“好像说是肠胃方面的毛病。”格格想了想。
“我跟你讲，”唐小娟十分认真，“焦虑情绪易感，你最好不要跟抑郁症患者走得太近。而且她不一定有肠胃方面的毛病，她的主要毛病是心理疾病。”
“为什么？”格格虽然学医，但她显然没有唐小娟这个精神科医生专业。
两人在一旁讨论起了专业问题，颜锦也凑过去旁听。老陆看秦毕成不作声，这会儿瞧他也不是太碍眼，于是就问他道：“你做什么工作的？”
秦毕成不动声色道：“销售。”
“哦，咱们差不多。”老陆矜持地点了点头，他现在生意做的还可以，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入他的眼。当然，这也只是他自以为是的可以。
秦毕成笑道：“那可不一样，你是老板，我是打工的。”
这话成功地获得了老陆的好感，他灿烂地笑道：“你做哪方面的销售啊？”
“电子类的吧。”秦毕成不想跟他扯太多，进来虽然只有十分钟，但他觉得这人不大靠谱。
“哟，是嘛，在什么公司啊？”
“长信。”秦毕成惜字如金。
“什么长信？”老陆没听说过。
秦毕成笑笑，说了个“小公司”就没打算再理他，结果颜锦听到了回头道：“是宏德集团下面的子公司，宏德你应该听说过吧？”
“哟，是吗，那应该还可以啊！”老陆肃然起敬。
“一般吧。”秦毕成笑了笑。
“你们这个子公司年产值有多少啊？”老陆来了兴致。
可是秦毕成没有兴致应付他：“我也不清楚，没有关心过。”
颜锦见他这么答，大致也清楚他的态度了，她看了老陆一眼，再不插嘴他俩之间的谈话，而是继续凑到格格和唐小娟那里去了。
“你这不行啊，搞销售的，就是要知彼知己才行啊。像我公司的销售情况，我是一清二楚。包括财务，我也是一手抓……”老陆开始滔滔不绝，秦毕成边听边点头，搞得跟一个虚心求教的小学生似的，除了“嗯”、“啊”，再没别的话。
颜锦一心两用，这边听听，那边也听听，只是笑而不语。等菜上来，大家这才意犹未尽地举筷开吃，话题进入慢播状态。
吃得差不多，唐小娟和格格又讲起了家长里短，颜锦不好冷落秦毕成，便陪着他聊些闲事，反倒是老陆落了单。
最后吃完秦毕成叫来服务员埋单，格格一看，忙给老陆使了个眼色，提醒他来结账。谁知老陆特别大气地道：“谁买都一样，今天又没喝酒，没几个钱。”
格格气结，又不好当面发作，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秦毕成结了账。
秦毕成收起钱包问她们：“美女们还逛不逛？唱歌，喝茶，看电影什么的？”
唐小娟她们还没接腔，老陆不耐烦道：“算了吧，她们一个比一个会花钱，到时候谁顶得住。”
“尼玛。”格格小声骂了一句。
唐小娟则笑道：“这钱赚了不就是花的吗？还留着生崽儿啊。”
“说的什么话。”老陆咧了咧嘴，“不生崽也不能乱花。看看你们的包，几万一个有啥用，背着人家就高看一眼吗？虚荣。”
“走走走，不是一个频道的人。”格格要扯着唐小娟往外走，颜锦这时候捂着嘴打了个呵欠。
秦毕成过来搂住她小声道：“困了？”
“嗯。”她就势往他怀里一偎，在他身上蹭了蹭脸，跟只倦怠的小宠物似的。
“一天到晚凶巴巴的，你瞧瞧人家。”老陆暗指颜锦温柔又听话。
“啧啧，来劲儿了是吧？”格格暗含讽刺。
颜锦抬头看了看老陆，深觉他有点不上道儿，于是故意张着嘴打了个哈欠道：“毕成，走吧，让他们在这儿打嘴炮，咱们回家睡觉。”
“哈哈……”格格乐不可支，“注意点啊，少儿不宜，这可是公共场合。”
“我们先走了。”颜锦跟她们告辞，秦毕成回身挥了挥手，拉着颜锦去搭电梯，而唐小娟则拉着格格去坐扶梯，她们还要再逛一会儿，老陆只能自己返回医院取车。
两人还没进电梯，老陆跟个兔子似的先抢了进去。
“你这么慌干什么，急着会情况嘛？”颜锦笑眯眯地讽刺他。
老陆抬表看了看道：“不慌不行，还有五分钟就又过一个小时了，三块钱啊！”
“啊？”颜锦莫名其妙。
这时秦毕成捏了捏她的手小声道：“停车费。”
“哦。”颜锦有点好笑，“老陆，你这么个大老板，还为三块钱急吼吼的呀，注意点形象好不好？”
“你这说的什么话？”老陆不以为然，“聚沙成塔，水滴石穿懂不懂？我跟你说，要想发财，以后少不得要跟我学着点儿。”说完还看了秦毕成一眼。
秦毕成理都懒理他，只作没听到。颜锦心中有数，于是故意怼老陆：“我只听过广开财源才能发财，还真没听说过节流能发财的。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老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电梯响了，电梯小姐轻柔的声音飘进耳朵：“一楼到了，仕女名品馆。”随着她婀娜的身影摇出电梯，老陆快步冲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的电梯小姐被一阵风似的老陆惊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稳住了步子举手示意：“电梯下行。”
没有人要上电梯，电梯小姐又婀娜地步入电梯，跟个漂亮的机器人似的一丝不苟。
到了地下车库，秦毕成忍不住问她：“格格怎么找了这么个男人？”
被他牵着往前走，颜锦一时也没法回答，顿了顿就问他：“怎么，你会看相？”
“不会。”
“那你觉得老陆这人？”颜锦歪着脑袋瞧着他。
秦毕成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见过很多人，男人，但凡好色一点的，眼皮都是肿胀的、眼神似醉非醉的，他就是这样的。”
颜锦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老陆的眼睛，好像是有点肿，跟没睡醒似的，不过似醉非醉什么的，她就无法判断了，索性是吧！似想起来什么，她又歪着脑袋凑到秦毕成面前道：“来，让我瞧瞧你的眼……”
秦毕成掏出车钥匙“哔”的一声开了车锁，车就在右边不远，他牵着颜锦往那边去，根本不睬她凑到面前如炬的眼神。
“看够了没？”秦毕成打开车门要塞他进去。
“没看够。”颜锦耍赖，就是不进去。
“来。”秦毕成捧住她的脸，将自己的脸正对着她，“今天好好看看，我是不是一个纯洁、正直的好男人。”
“我看不出来……”颜锦目光下移猥琐地笑了，“我只知道，你确实是一个男人。”
秦毕成哭笑不得，索性凑过去吻住了她。她挣了两下便搂住了他的脖子，吻了一会儿，她恶作剧似的将他越搂越紧……秦毕成本就躬着身子，这么一来就受不了啦，他松开嘴巴，大力扯开她的手臂气喘吁吁地道：“你要谋杀亲夫啊？”
她笑嘻嘻地凑上前亲了他一下道：“抱歉，如果爱的太专注也是错的话。”
他无奈地捏了下她的脸，替她关上车门转到驾驶室。发动车子后他问她：“那个姓陆的，家是农村的？”
“嗯。”
“难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