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毕成哪里受得了她这个,顿时便什么也忘了,只顾搂着她轻声哄劝起来。她似是解脱了,哼哼唧唧地钻进他怀里哭了几声、撒了一回娇便沉沉睡去。秦毕成如意外逮到一只活鹿的猎豹,本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享受大餐,结果吃着吃着,莫名其妙地鹿没了……
此间煎熬,不足为外人道。看着她懵懂熟睡的小脸儿,秦毕成哭笑不得,但不管怎么样,她向他投诚了,她以她的方式,向他交出了真心。想到这里,他的心都快化了,将她往怀里紧了紧,秦毕成感到前所未有的甜蜜。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从前,秦毕成对这句话根本不屑,今夜,他终于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这世间,许是只有她了吧……
幸好是周末,不然颜锦肯定要出洋相。撕裂般的疼痛清晰地提醒着她的沦陷,走路都恨不得趔着走。此间痛楚,却是浸着满满的快乐和心甘。
过了几天,她的身体终于可以热情地接纳他了。秦毕成不再抑制自己胸中对她越加汹涌的渴望,他如久旱逢甘霖的焦土一般需索着她的身体。每天,两人都在晨欢中欲生欲死,直到她的大姨妈适时来临。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颜锦开始忐忑不安。如果怀孕,她的所有计划都会被打乱,于是她开始要求秦毕成使用该用的东西。秦毕成不情不愿,她便不依不饶,撒娇耍泼的手段统统用上,他这才算是妥协了。
这天颜锦正在社保办事儿呢,格格打电话来了:“我表姐过来了,她说晚上请咱们去群光吃饭,你晚上下班了过来,我们一起过去。”
“你在医院?”
“不然呢?”
“我在社保,下午就不去公司了,直接去找你。”一般出外勤的话,时间就比较自由一点,因为有时候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办得完的。
“你去社保干嘛?”格格多问了一句。
“咳,你不知道,我们公司有个嫂子做了流产手术,我来给她办生育险手续。”
“啧啧,又害一条命。”格格说起了风凉话。
“见面再说吧,中午就在你们食堂吃。”
“行,我洗白白等你。”
颜锦一到格格医院,正好饭点儿,两人去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回到了格格的办公室。
“中午你睡一会儿吗?”颜锦有些后悔打扰她午休了。
“睡什么,平时躺那儿还不是很少睡着,咱俩聊天。”格格说着,便带她去里面的检查床边,“你躺这儿,我躺那边。不过你记得晚上要洗头洗澡,这床千人睡、万人躺的,不大干净。”
“那咱们还是别躺了吧,我也不是天天都午休的。”
“行,那就出去坐。”
一坐下,格格就笑道:“你现在怎么沦落到帮同事跑社保了?”
“哎,一直这么落魄,从未被超越。我那个部门经理年前辞职了,现在部门就我一个光杆,啥都是我干。”
“哟,恭喜呀,升官儿了?”格格取笑她。
“扯咧,不涨工资不升职,反正先这么干着吧;我也没打算干多久。”
“真要考研啊?”
颜锦点头笑道:“一起啊?”
“呸,我可没那精力,考个职称就够本了。话说现在生育险是什么待遇啊,你那流产的同事什么情况。”
“她有伢,说是不小心又怀了,只能做了,反正公司给她半个月产假。”颜锦如实相告。
“么样个不小心咧?”格格实在是见太多了。
说起这个,颜锦笑了:“她个不清白的,在电梯里面跟我们说,她老公还戴了套套的,居然还怀孕了,说是那套套可能破了吧……啧,当时代销部的经理还在电梯里呢,人家老男人脸都红了,我站旁边都没敢呼吸。”
“啧啧,这你都受不了啦,一些结婚有孩儿的嫂子,平时说起荤段子,眼睛都不带眨的,你这心理素质不过关哈,要多磨炼磨炼才行。”
“要磨炼什么?”
格格却道:“你那个秦毕成么样,还行吧?”
颜锦矜持地笑道:“还行吧,改天一起出来吃饭。”
“吃饭这个可以有!”格格立马笑靥如花。
“对了,老陆和你妈怎么样啦。”上次聪姨非让格格离婚,现在看格格的样子,应该万事大吉了吧。
格格叹了一口气道:“总不是算了啊,本来就是没有证据的事情,主要是看我的态度,我妈还能怎么着。”
“你没气着聪姨吧?”
“哪能啊,你不知道,哎,我也不怕你笑话,最后老陆给我妈写了保证书,还下跪了的……”
“什么?”颜锦吓了一跳,她觉得动不动下跪还磕头的人都很恐怖很偏激。就跟春秋时期齐桓公身边的竖刁和易牙一样,过份的举动,必隐藏着过份的索求。“他口口声声说他没错,干嘛还要这样?”
“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不如此,不足以平息我母上大人的怒火。”格格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
如此一来,这可不就是一本糊涂账了吗,颜锦本想提醒格格今后小心,可是要她说老陆对格格或她家有非份的想法,这无疑是对他俩爱情的亵渎,想了想,她还是道:“聪姨总不是为了你好,这点你明白就行了。你自己也留个心眼儿,别一天到晚的没心没肺。”
“说什么呢,我没心没肺那得看什么事情呀!说句老实话,老陆这个人吧,还是很贴心的,家里事无巨细,他都归置打点的妥妥贴贴,也是个顾家的好手。”
“你喜欢就行啊,又不是聪姨跟他过一辈子。”颜锦只能这么说了。
“哎哟,话说回来,谁家不是有本难念的经呢。”
“你可真会说实话。昨天我跟我妈打电话,她跟我说,我大妈前几天晕倒了,估计不是什么好兆头。”
格格听了声音一提道:“咳,估计是癌细胞转移了吧?我跟你说,你大妈的情况只怕不好。”
“不知道呀,估计晚些时候还是要送到平城来检查的。”
“啧啧,你大妈要是一死,你大伯就落单喽。”格格摇了摇头。
“也许他还会找吧?”一般而言,男人不管多老,都会找个老伴;而女人则不然。
“肯定啦,不信等着瞧。男人哪里能离得开女人!”
“哎,别这么说嘛,说的人心里好酸。”
“你酸什么呀,好吃好睡好好活,争取比你另一半活的长就行啦!再说了,我们中国女人就是比男人寿命长几年。”
颜锦默然了一会儿突然问她:“是不是一结婚,屁事就特别多啊?”
“嗯,可不是!”格格并不否认。
“我那个室友也要结婚了……”
“这么快?”格格惊呼。
“呵呵,遇到对的人,就无所谓快慢了。结婚就像开公司,人到位,钱到位,各方资源再匹配到位,就可以到工商去注册了。过得好,就像公司正常运营一样,赚钱年终发红包;过的不好,就像公司亏损,没钱分还要互相扯皮。”
“那离婚呢,岂不是跟破产一样?”
“那是,破产都好说,总不是有限责任啊,捅破天也就那么回事儿。要是离婚的话,没孩子还好说,要是有孩子,那可就是无限连带责任了,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我还想要孩子呢,你这么一说,好怕。”格格敛了脸上的玩笑。
“别呀,女人要相信自己的直觉。你觉得老陆好、适合你,那就肯定是没错的。早点要个孩子也好,有了孩子,家庭关系就稳定了,你妈也不会再担心你了。”
“尼玛,老子有罪呀。”格格莫名说了句这个。
“怎么了?”
“你也知道,老陆家农村的,到时候我要是生个女孩,他妈肯定不给我带,尼玛的,说不定还得生二胎,想想就烦。”
一听是这个,颜锦笑她道:“你说你真是操的不是心,现在什么年代了,生什么就是什么,你婆婆那么一大把年纪了,叫她给你带伢,你放心哟?到时候请人带就是了;如果真要生二胎,你又不是养不起,生就是了。”
“你说的好简单呀。”格格喝了口水,重重放下杯子,“她凭什么不给我带啊,每年给她那么多钱,什么事都指着我们出钱,哦,她平时带着他哥的孩子,花着我的钱,等我需要她的时候,她给我装一大把年纪?没这样的好事吧。”
“我这不是猜想嘛,真到了那时候,也许她爬都要爬来带孙子呢。”颜锦忍不住好笑,“老陆自有安排。”
“他?他说到时候叫他姐来给我们带伢。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这不好吗,你姑子反正没工作,她帮你带伢,还能帮你做饭,年轻人不比老家伙利索吗,这多好呀。”颜锦有些不解。
“嗤,你是不知道。他姐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呢,说是帮我带伢,其实是想把她的伢带过来上学,然后她在我家白吃白住,还有钱拿,你以为呐!她的伢来平城上学,不要钱啊,她哪儿来的钱,总不是又想打我们的主意,我可不上当。”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颜锦点了点头道:“如果这样,那你一开始就别答应,省得到时候来了把你家搅得天翻地覆,影响你们夫妻感情。”
“那是!不过我现在也不用想太多,反正伢连影子都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