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的霍少凉坐在办公椅上,伸手捏着眉心,脸上的神色有着疲惫。
苏若言的话,多多少少都有些触动了霍少凉,她说的那些不完全是白话,而他心里最清楚,他也想过帮了白氏一次会不会就被咬上了,可他最终还是出手相帮,让他出手的理由不外乎就是叶漫,这点,他不否认,没有叶漫,他根本不会出手。
苏若言这么一说,让他不免头疼了,可他没有动摇,答应了叶漫就一定会做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眼下,他决不食言。
卫斯进来,就看到自家总裁疲惫的模样,低头看了眼手上端着的咖啡跟文件,便快步走上前去:“霍总,这是您要的文件,还有咖啡。”
“放下。”霍少凉没有抬眼,手还在捏着眉心。
卫斯见此,自然明白自家总裁所为何事烦恼,当下便开了口:“霍总,我知道您在想什么,苏经理的话虽然有些偏激,但也不无道理,但您忘了叶小姐,叶小姐是个心如明镜、公私分明的人,她断然不会让你跟霍氏陷入不可挽回的地步,您啊,是钻入死胡同了。”
卫斯的话刚落下,原本捏着眉心蹙着眉的霍少凉猛地抬头看向他,眼如利刃、锐利不可挡,仿佛这一眼便能将一个完整的人五马分尸一般。
卫斯的心脏再强悍,也被自家总裁突然来的这一招弄得浑身颤了颤,软了脚,要不是霍少凉下一刻就收回这样凌厉的视线,估计卫斯就真的跪下了。
妈妈呀,用得着这么吓人吗?就算他说错了也用不着想要吓死他吧,更何况他也没说错好吧,瞧总裁那模样,陷入是被自己一语给点通了。
卫斯正在洋洋得意,霍少凉也不吝啬的夸赞了他:“卫斯,这次做的很好,去财政部说一声,这个月你的工资翻倍。”
卫斯一听,哪里还有抱怨,立即喜笑颜开:“是,能为霍总分担解忧,是我应该做的。”
霍少凉心情不错,一扫之前的压抑,喝了口咖啡,看了卫斯拿过来的文件,大手一挥,签下大名,递给了卫斯:“按照之前时候的做。”
“是。”卫斯点头,眼珠子一转,严肃的脸上立即一本正经的说道:“霍总,苏经理跟您说的那些话,高层们都听到了,估计心中都有想法,虽然咱们做事不需要瞻前顾后,不过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万不能让人钻了空子,离了心。”
“恩,这件事你去办,办好有赏。”霍少凉点头。
“是,我这就去办,一定不会让霍总失望。”卫斯笑着点头,抱着文件便转身离开了。
卫斯一走,办公室里便安静了下来,霍少凉靠坐在办公桌上,却不急着办公,而是思考起了一些问题,一些被他忽略的小细节。
白家,叶漫跟白泽聊了好一会儿,白露的老师来找白泽,白泽便跟老师去谈事情了,客厅里就只剩下叶漫,以及站在不远处玩耍的程雪跟圆圆。
安静下来,叶漫便想着闭目休息一会,可眼睛才闭上,手机震动的声响让她立即睁开了眼,下意识就去拿自己的手机,只是手机拿出来才发现并不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叶漫敛着心神,抬眼四处看去都没有发现哪里有手机,还是手机的震动让她寻着找到了,在沙发的缝隙里看到了掉在那里的一只手机,是那只手机在发生震动,她还没来得及多想,手就已经更快一步做出举动,拿出了那只手机。
许是震动时间有点久,等叶漫拿到手机时,手机已经不震动了,一个没有备注的手机号码映入叶漫的瞳孔当中。
很普通的一个电话,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个手机是谁的?为什么会掉在沙发的缝隙里?而且看着电量,只剩下一点点了。
虽然说过好奇心不要太重,不要去追究太多,以免撕裂表面平衡,不过她又不做什么,而且也不是私下独自一人,看一下又没什么关系。
如此安慰自己的叶漫便划开了手机屏幕查找了起来。
可是,通话记录只有两个号码,一个是白老爷子出事那天的日期,一个就是刚刚,前一个的通话时间有十几分钟,可见并不是打错电话的,但为什么没有备注?
在带着这样的疑惑下,叶漫翻开电话薄,但是一打开才发现,电话薄是空的,这让叶漫更加好奇、疑惑了,毕竟这个时代谁的手机里会没有一个联系人,这绝对不符合逻辑。
想要知道这个手机是谁的,叶漫便翻开了相册、记事簿等等一切东西,可所有的东西打开都是空白的,什么都没留下,干净的比手机柜里哪来卖的手机还要干净。
一个人的手机什么都没有留下,要么就是删了,要么就是真的没有,前者还是后者,还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呢。
眼下,唯一能知道这个手机的主人怕是只有来电显示上的这两个号码了。
然而这也正是叶漫所犹豫的,毕竟她刚答应过霍少凉不能应该好奇心去做一些不能做的事,一旦这个电话打出去所引发的后果,她想,她现在是无法承受的,可当做没看见她又做不到。
该死,该怎么办?
叶漫很苦恼,很受伤,明明有线索在自己面前,可她却得拼命咬牙忍着,不去看,不去碰,不去探究,真的心里痒的要命啊。
紧紧握着手机,无力又无奈的叶漫一口气接着一口气的叹着,眼底写满的愤怒。
白泽回来,已经是十几分钟后的事情了。
白泽刚落座,叶漫便睁开了眼看着他,略带担忧的问:“露露的老师找你做什么?”
白泽笑着回答:“露露想要把课程安排的满一些,把以前两三天的量压缩到一天,并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绝对不会滥竽充数。”
“这怎么行,你不会答应了吧?”叶漫立即蹙眉恼道,甚至不放心的站起来就要去找白露:“不行,我得去找露露,不能让她这样乱来。”
“叶漫。”白泽伸手拉住了叶漫的手,将她拉回到了沙发上,见她不满他的阻拦看向他,他摇头失笑:“瞧你,遇上露露的事情就让你失了分寸,这还没什么事发生呢,真要发生什么事了,照你这样的状况,你也不用做什么了,过去也只会给露露贴麻烦。”
“我,你,……”叶漫气得狠狠瞪着白泽,却说不出话来。
关心则乱,确实不可取。
叶漫虽然是狠狠瞪着白泽,觉得他的话羞辱了她,可她却也明白白泽的意思,心情也在慢慢控制下来后平复了,一些事情也瞬间想明白了。
想明白的叶漫再次狠狠瞪着白泽:“露露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你就真的觉得这么一个小的孩子能担得起重任了?欲速则不达,我不相信你不明白这个道理。”
“是,欲速则不达,可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会成功呢?白露不是跟同龄人一样的小孩,她身上的担子从来就没有轻过,只是眼下没办法得提前把担子交到她手上。她是白氏的小姐,未来白氏的接班人,那就该有这个责任跟义务,担不起也得担。再说,你应该相信她,相信这些年老爷子教给她的本事。”白泽的语调平缓的很,平静的让人以为说话的不是他。
叶漫哪里是生白泽的气,她生的是自己的气,她帮不上白露。
白泽说的这些,叶漫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一想到白露才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却要承担起大人的责任,甚至比大人所要承担的还要多、还要苛刻,她就打从心底心疼白露。
然而心疼归心疼,她没有立场也不能去阻止白露的成长,这是白露自己要求的,那么她就该支持她,不管她想走什么,她需要做的就是支持她,相信她。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唉……”叶漫看着白泽,连连叹气,眉宇间也尽是忧心。
看着一瞬间就变成忧心小老太婆的叶漫,白泽连连翻白眼,伸手,直接就往叶漫的脑门上重重的弹了过去。
“啊。”叶漫惨叫一声,立即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抬眸,眼底还泛着泪花,狠狠的瞪着始作俑者:“白泽,你干嘛?很疼的好不好,该死,疼死我了。”
“你这样比刚刚那小老太婆样顺眼多了。”白泽笑的温润、如沐春风,语调也是那么的动听迷人,可这话,真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叶漫愤愤的揉着自己被弹红的额头,含着泪光的瞳孔狠狠瞪着白泽,磨着牙,咬着牙齿筋把话说出来:“那你呢?你整天装的像个仙人似的,不知道迷了多少小姑娘,让小姑娘们都以为你是一个世外仙人,崇拜你、追崇你、爱慕你,可实则你就个是披着羊皮的狼,哦不,是狐狸,狡猾、腹黑,玩死人不偿命。”
“狐狸?腹黑?玩死人不偿命?”白泽细细品味着叶漫说的对他的评价,看向叶漫的眸光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嘴角扬起的弧度越发的明显了:“原来你对我的了解这么深啊,居然能了解的这么透彻,这么的……”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