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凉的几个字,直接驳回电话那头的愤怒。
只可惜,那头的人现在困得、累的只想骂娘:“混蛋,我管你白天还是晚上,我要睡觉,为了早日去你那边,去追我女人,我现在没日没夜的安排工作,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不管你有天大的事,我都不管,我要睡觉,睡觉,再啰嗦,我就割掉你的舌头,混蛋。”
霍少凉脸色还是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声音冷了几分,还带着只有电话那头的人才听得懂的警告:“苏若言。”
果然,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猛地惊醒了,好像反应太大,撞到了什么,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半响才再次传来男人的声音,不过跟之前睡不醒的声音相比,现在已经是正常清醒的声音了。
“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
本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可这个时候从此刻的布朗嘴里说出来,那便是源源不断的怒火,就像是要将霍少凉打杀一般,恨不得弄死他,可偏偏又什么都做不了还得忍着,气得他只能呕血磨牙,把怒火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阻断你那边陆氏集团所有的发展,不计后果。”霍少凉的声音依旧冷冽万分,可仔细听便能发现那话语中多了一抹恨意、绝意。
若说以前的霍少凉却是也是想要对付陆漠南,想要将他打压在脚下,那么现在,霍少凉要的不仅仅只是将陆漠南踩在脚底下,他要的是陆漠南万劫不复,无东山再起之日。
电话那头的布朗原本还在心中对霍少凉颇多不满,在怒骂、咆哮,可这一刻也变得出奇的安静了,甚至还像是被大惊了一般,久久说不出话来。
也是,霍少凉居然要不惜代价将陆氏集团在国外的经营连根拔除,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到头来一样是得不偿失,不到万不得已,怎么能做这样惊险的事。
他不同意,不能同意,这里面也有他的心血他的股份,他怎么能容许霍少凉这样胡作非为。
久久,布朗找回了声音,厉声怒骂:“霍少凉,你脑子真的被驴踢了吗?你想要跟什么人同归于尽我不管你,但是这里面有我的股份,有我的事业,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好不容易创下来的基业就这么毁掉,我不同意,我说什么也不同意,你这个混蛋。”
“是吗?”霍少凉的声音出奇的平静甚至淡定如斯,气得布朗都跳脚了,可他依旧是雷打不动:“看来你也并非是苏若言不可。”
短短几个字,顿时让那头气得跳脚的人再次没了动静。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事确实都是有讲究的。
按理说,布朗喜欢苏若言,可苏若言喜欢的是霍少凉,布朗跟霍少凉之间如何也不能成为朋友,然而他们不但成了朋友,还成了生死之交、患难与共的好兄弟,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之间的牵绊才会越来越深,不可为之的事情也就变成了理所当然。
久久,布朗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无奈:“真的非要这样做不可吗?没有回旋的余地?”
“如果有人使劲阴招想要得到你女人,你也要忍让吗?”霍少凉的口气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越发冰冷了而已。
电话那头的布朗一改之前无奈、得过且过的态度,在电话那头便已经勃然大怒了:“要是连自己女人都守不住,还谈什么抱负理想,做,弄死撬墙角的小人。”
听着布朗这话,霍少凉脸上还是没有丝毫笑意,不觉得高兴,也不觉得不高兴,依旧是平静、冰冷:“不留余地。”
扔下这四个字,霍少凉便挂断了电话,可见他的决心有多么的不容置疑、坚定。
霍少凉很明白自己现在做的是什么,内忧外患,他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斩掉一切可能,不让那些危害越长越大。
抬头,看着黑夜中的月亮、星星,明明应该是美丽的夜景,可在霍少凉眼底却只是一片黑暗,找不到丝毫的明亮、光芒,而他正准备在这黑茫茫的一片阴暗之下撕开一道口子,驱除黑暗,迎来光明。
黑夜寒风,仿佛要将霍少凉吞没了,可他的身躯却如同青松,屹立不倒,迎风而立,总有一天能驱散黑暗,迎着第一缕明亮温暖的光明,到那一刻,他才能真正拥有幸福,给予他的女人幸福的一生。
霍少凉在黑夜中站了许久,这才转身回了卧室,看着床上微微隆起的地方,眼底的戾气刹那间消散,眉目间也尽是柔情。
他不急着过去,等着身上的寒气散去,他才快步上前,钻回被窝,将叶漫娇小的身躯轻轻搂进怀里,嗅着她身上的幽香,眉目中尽是驱散不尽的柔情、暖意,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尽是柔情蜜意。
“乖乖睡吧,一切有我,别怕。”
一室柔情、温暖。
这一处是温暖安详了,可陆漠南那边,却喝了一夜的酒。
江汐染最近一直徘徊在陆漠南的身边,虽然不能说时时刻刻陪伴在他身边,但晚上大多时候她都能看到他,虽然他并不愿意看到她,甚至视她如无物,可她只要能看着他便够了,就像现在,本该早早去睡,却在得知他回来后便一直在喝酒,终究是放心不下寻了过来。
入眼的便是一地的空酒瓶子,还有几瓶没开封的,以及他手里拿着喝了半瓶的酒,整个屋子里更是酒气冲天,让人难受得紧。
江汐染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一张漂亮的脸蛋便变了颜色,胸口发闷,几欲呕吐,都深深的忍了下来,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快步走近,在陆漠南的对面坐下,看着他,想让她看着他,可他却吝啬的一个眼神都不给予她,仿佛她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他对她一直都是如此的,她习惯了,只是心还是会痛,越来越痛,痛到麻木,从麻木又到撕心裂肺,可他对她依旧是视若无睹。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的心里有她的存在,哪怕只是一点点。
陆漠南喝完手中的半瓶酒后,又准备去开另外一瓶,却被对面坐着的江汐染夺了酒。
陆漠南没有理会江汐染,就去拿另外一瓶,可江汐染又夺,如此反复多次后,陆漠南也恼了,冰寒刺骨的眸光直射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抽筋拔骨、凌迟处死一般。
江汐染害怕的抖了抖,双手攥了攥,最终还是迎上他冰寒刺骨的视线:“伯父伯母让我们把婚事办了,挑了几个时间,什么时候看看?”
“酒。”陆漠南冷声道,仿佛没听到江汐染的话。
江汐染虽然害怕陆漠南生起气来会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可想着这一日一日,想着叶漫,她便咬牙忍下了心中的害怕,下定决心的对上陆漠南骇人的视线,再次重复:“伯父伯母让我们把婚事办了,挑了几个时间,什么时候看看?”
乒乒乓乓……
陆漠南忽然站起来,带倒了周围的空酒瓶子,在寂静之下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也吓得江汐染差点跌倒在地,可她到底还是忍住了,咬牙强撑,也站了起来,比他矮了一个头,只能仰头望着他,明明害怕,却丝毫不肯退去,就如同此刻退去,她将一败涂地再无可能一般。
江汐染的声音很柔,带着女人的娇柔与爱意:“漠南,我知道你不爱我,得不到你的心,是我没用,但是不要排斥我靠近你好吗?让我爱你,让我追随你一生,就算你一辈子都不爱我,可我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足够了,我会爱着你、守着你、帮着你,只要我嫁给你,只要你多少抽点时间出来给我,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为你做,哪怕是我最不愿意的,我只想当你的妻子,只想为你生儿育女,别的不管你在外面养着谁,我全当不存在,好吗?”
如此卑微的乞求,低到了尘埃,也犯贱犯到了毫无尊严可言,是悲哀,也是可怜。
这样的爱情,有谁稀罕?可就算没人稀罕,却还是有那么一部分人这样存活着。
江汐染这话已经很明确了,她要的不过是陆漠南妻子这个称呼,要的不过是他一年里就算只是寥寥的几晚,要的不过是他能让她怀上他的孩子,那么他不管在外面养多少女人或者孩子都可以,就算那个人是叶漫,她也忍了。
不得不说,女人做到这一步也算是大度了,可这是愚不可及的大度,愚蠢、自以为是,最终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陆漠南没有开口,也没有离开,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像是发了疯的女人,听着她的胡言乱语,除了冷漠便只剩下厌恶了。
江汐染自然看到了陆漠南眼底的厌恶,心中一痛,浑身一颤,却还是咬牙忍住、挺住,脸上的笑意比哭还难看:“漠南,伯父跟伯母就要回国了,等他们回来后,你确定没有我打掩护,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到那个时候,叶漫还能活着让你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