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漫心中蔓延着一丝丝苦涩。
抬头，就看到卫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她立即敛眸，遮盖眼底的神色：“我，你们，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就不去送你们了。”
“不用麻烦了，那么，我先走了，还要准备一些东西。”卫斯笑着告白。
“好，一路顺风。”叶漫扯出了一抹笑意，可心底却越发的苦涩。
他要走了，她们之间应该就要没有纠葛了吧。
可之前他还说‘既然知道错了，那么你给我记住，你欠了我太多，这辈子你只要没还清欠我的，你就永远别想离开我，更别想跟别的男人走’。
所以，现在他已经忘了这事了，对吧。
他走了，她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了，不是吗，可是，她的心却忽然空荡荡了起来，哪哪都不对劲。
霍少凉就要离开了，这对叶漫来说，好像非常难以接受，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接受，只能唉声叹气，就这么过了一下午，眼看快要到五点，叶漫就变得越来越不安。
叶漫无法在床上躺着，就在地上走来走去，嘴里轻轻的念叨着什么：“叶漫，你不能这样想，你跟他不可能了，他走了也好，这样你就能回到平平淡淡的生活了，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
可另外一个声音又说：“叶漫，你就别矫情了，你不想霍少凉走，一点都不想他走，现在装什么装，不想他走就去留他，或者跟他一起走。”
两个声音一直在贝宠的脑海里来回的做思想斗争，难受的让叶漫很想狠狠敲打自己的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就到了四点五十九分，叶漫就这么一直看着最后一分钟默默的走完。
指针停在五点整的那一刻，叶漫忽然鼻子反酸，眼睛反酸，死死咬住下唇，这才没让自己不争取的哭出来。
看着窗外，看着天空，她想，霍少凉乘坐的飞机已经起飞了吧。
叶漫专注的看着天空，并没有发现病房的门被推开，自然也就没有察觉到有人慢慢走向她，她现在就这么一直沉浸在悲伤中。
仰望着天空太久，她眼睛难受极了，酸酸的，里面滚烫的液体仿佛就要滚落了下来，而她竟然不知不觉开了口：“霍少凉，你走了对吧，你还是走了，你跟我本就不合适，不可能在一起，可是我还是很难过，明明知道不能跟你在一起，明明知道我们再也不可能，可我还是很难过，难过的要死。可是你不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本想出声叫叶漫的霍少凉在听到叶漫的这些话后，整个人就这么愣在了当场。
叶漫在说什么？
他走了？他走到哪里去？
她爱他？很爱很爱他？
霍少凉现在有点懵，非常懵，可懵过之后他却非常的欣喜，她居然说爱他，很爱很爱他，还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霍少凉现在是又惊又喜，比毛头小子第一次尝到爱情的滋味还要茫然无措，欣喜若狂。
叶漫叹了口气，回头想要蒙头好好睡一觉，可以一回头就看到了身后站着一脸欣喜若狂的霍少凉，整个人顿时就吓得蒙住了，唇瓣发抖，手指着霍少凉，语无伦次了起来：“霍，霍少凉，你不是走了吗？你怎么在这？天，你什么时候来的？你都听到了什么？该死，我一定是在做梦，这一定是梦。”
叶漫羞愧的无脸见人，哪里还敢留下来，不管眼前的霍少凉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都羞愧的无法面对，一咬牙，就要越过霍少凉，跑出病房。
只是叶漫才跑一两步，就被霍少凉紧紧拉入怀里，猛地抱住。
叶漫被这样紧紧抱入怀里又是狠狠吓了一跳，整张脸一阵白一阵红，就要推开他：“放开我，我，你……”
“叶漫，你爱我对吗？你说你爱我。”不给叶漫推开自己的机会，他也不敢去看她，就这样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不确定的问道。
叶漫的脸更红了，像是熟透了，死死咬着下唇，哪里还敢说出一个字来。
真的是霍少凉，他没走，他都听到了。
天，怎么办？
叶漫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霍少凉却鼓起了勇气，将她拉出自己的怀抱，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力道很轻，没有弄疼她，只是让她看着自己，欣喜又不确定道：“叶漫，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叶漫的脸红的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火辣辣，整个人仿佛都被烧起来了，特别是霍少凉这样火热的盯着她看，她就像是什么也没穿一般，就这样被他赤裸裸的盯着瞧，难为情的她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叶漫的嘴巴就像是封起来了，都发不出声了。
霍少凉有些急有些恼，可捏着叶漫下巴的手却舍不得用力了，欣喜的脸庞也变得更加焦急，比那毛头小子还要没了方寸：“叶漫，说啊，告诉我之前的话是不是真的？你告诉我，我也把我心里的话说出来，好吗？我们交换，交换我们的心。”
叶漫瞪大了眼。
交换我们的心？
真的可以吗？
叶漫张了张嘴，可她发现，她好难开口，觉得好羞涩，好无助，好害怕，她怕她说了，他到时候又会羞辱她，那她岂不是送上门去被打脸。
叶漫犹豫不决，欲言又止，一张清丽白皙的脸上布满红晕，以及害怕、焦急。
霍少凉本是想要逼着叶漫承认，可转念一想，他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而是改为双手扣在她的双肩上，如浩海夜空望不到边际的黑眸真挚了起来：“叶漫，或许你不相信，但我接下来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我喜欢你，哦不，应该是我爱上了你，第一次爱一个女人，我不是很懂，但我确信我已经爱上了你。这五个月，我一直在找你，从开始的愤怒，到之后的担心，再是思念，你不知道我这五个月里多么的想念你，多么的担心你，我想找到你，我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因为我爱你，你明白了吗？”
“那天晚上对你做的，我很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太生气了，我以为你已经变成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我以为你已经心甘情愿的做别的男人的女人，我以为你为了别的男人抗拒我的碰触，我真的好生气，我嫉妒的失去了理智，我承认我吃醋了。”
“叶漫，过去三年，之前五个月，我一直都没有把你忘记，我想的都是你。”
“叶漫，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留在我身边，我们一起相伴到老。”
“叶漫，我想，我早已爱上了你。”
霍少凉的话，一个字一句话都像是镶嵌进叶漫的心脏里，心脏忘了跳动，眼睛忘了转，耳朵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嘴巴再也合不上，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却是一场完美、幸福的让人不愿意醒来的梦。
叶漫就这样看着霍少凉，不会说话、不会动，整个人呆呆的，可眼窝里的泪水却再也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霍少凉在表白，在诉说自己的心意，却看到叶漫哭了，一时手足无措，立即用指腹为她擦拭眼泪，一边担忧又焦急：“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哭了，我说错什么了？别哭，你别哭啊。”
听着霍少凉如此温柔的话，如此心疼的神色，叶漫哭的更厉害、更凶了，甚至都哭出了声音。
这回轮到霍少凉呆愣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哭？他都说爱她了，她还哭，难道他不该说？
霍少凉从未表白过，更没爱过任何一个人，叶漫是第一个，而她的反应真的是弄得他要急疯了。
叶漫一直哭，哭的霍少凉心疼，他不想看到她哭，不知怎么的，霍少凉就直接吻上了叶漫的唇瓣，将她所有的哭声都吞入肚子里，有些泪水流进他们的嘴里，咸咸。
叶漫从刚开始被吻的呆愣，到之后的回应，整个人都像是有些飘飘然了，似乎觉得这已经不是自己。
两人就这样沉迷在了火热的亲吻之中，直到快要不能呼吸，两人的唇瓣才分开。
叶漫不再哭了，霍少凉也不再焦急不知所措，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就这么看着对方，一个脸红，一个满足。
“叶漫，我把我心底的话都告诉你了，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了吗？”许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让霍少凉的声音变得沙哑而又温柔。
“我……”叶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羞涩不已，可看着霍少凉眼底满满的爱意跟期待，咬咬下唇，骨气勇气道：“霍少凉，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对你没有任何帮助，反而还会托你的后腿，跟我在一起，我真的怕又会害了你。”
听着叶漫说‘很爱很爱’，霍少凉的心早已被填满，又亲了亲她的唇瓣，可想着她后面说的话，忽然又深深自责了起来。
叶漫离开前，他们一直吵架冷战，那个时候他忙得焦头烂额，又被这个催那个赶，整个人都要被击垮了般，而那个时候恰好又出了苏若言的事，他指责了她，说她只会拖自己后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