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愤怒,丁氏暂时想不到这一层,她只知道,这画碍了她的眼,就必须得要撕碎才能好过一点!
被撕碎的纸张碎片飘飘洒洒如同折翼的蝴蝶一般坠落在地,谁也不能将之拼起。
沈梦蝶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她这一哭,倒是让丁氏有了些许清醒,瞧着对方左半边肿的如同猪头一样的脸,她心下有一丝惶恐不安,老太君可是最喜欢梦蝶这个孙女的,万一她去老太君面前告状……
哼!那又如何?是她算计若兰在先!
丁氏很快便高傲的抬起了头,冷冷开口道:“你哭便能抵消你的罪孽么?等到了老太君的面前!我倒要与你算一算你设计长姐的账!”
“那大伯母以为你用一双鞋子,一身衣裳来陷害我的事情,就永远都不会被人知晓么?”正在哭泣着的沈梦蝶闻言猛然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一瞬不瞬的盯住了丁氏。
被这样的眸子瞧着,丁氏忽然觉得有一丝心虚。
但更多的是愤怒。
她什么身份,居然被一个小辈当面指责!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被沈梦蝶的气势给压住了,这怎么能够?
“有什么不满,你大可以去老太君面前提。”丁氏冷哼一声,道:“不过奉告你一句,没有证据的话,轻易不要说,说了,可是要担责任的!”
“大伯母有没有做过那件事情,你自己心中知道!”沈梦蝶恨恨的瞪了徐氏一眼,又有些恋恋不舍的瞧了一眼地上的碎纸屑,耳畔仿佛记起了五皇子的声音……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屋内顿时只剩下了徐氏与沈青桐。
“大伯母,七妹妹一定是去老太君面前告状去了……”沈青桐有些尴尬的瞧了沈大夫人一眼。
丁氏的脸色早就冷了:“让你贴身照看着若兰,千万不要让她出差错,你是干什么吃的?”说着,面上出现一丝怀疑来:“还是说,梦蝶说的对,是你……”
“大伯母!你千万不要听七妹妹胡说八道!她只是为自己开脱才将一切推到我身上的!”沈青桐连忙解释道。
“你不用多说,这件事情我自会查个清楚。”丁氏不耐烦的冲她摆摆手,道:“事情没有查清之前,你就先在你那屋子里呆着!”
沈青桐顿时明白沈大夫人终究还是不肯相信她,脸上顿时出现一丝失落来。
丁氏已经绕开她,大步往外走去,直奔福荣院。
这一场好戏沈玉君没有赶上,她正在屋子里闲闲的看书,春喜一脸惊喜的从外头奔了进来:“小姐小姐!老太君身边的桃红姐姐请小姐过去!说是老太君有请!”
“知道了,看把你高兴的。”沈玉君抬眸瞧她一眼,放下书道:“春喜,你知不知道这次你家小姐我是过去挨骂的?”
“小姐没做错什么事情呀?”春喜眨巴眨巴眼睛,道:“就算是挨骂,也是看着别人挨骂。”
沈玉君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没再听春喜贫嘴,坐到菱花镜前稍稍整了整鬓发,这才与春喜一起出门了。
她们到达福荣院的时候,沈老太君的正房门前围满了人。
沈玉君远远的便看见了,先是脚步一顿,紧跟着才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小姐小姐!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春喜一脸疑惑,悄声问道。
“不知道。”沈玉君摇了摇头。
话音落,她却看见了人群中央直挺挺的跪着沈三爷,在他的身侧,还跪着一个漂亮女子。
这情景与沈三夫人徐氏当日被沈老太君罚跪的情景何其相似。除开沈三爷与这些围观的人的话。
“啊!小姐,是玉娇……她不是被赶出去了么?”春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开口,话一出口,便惹的沈家其他人望了过来,她连忙伸手捂住嘴。
沈玉君面色平静的朝着看过来的沈大夫人丁氏行礼:“大伯母。”
自家女儿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起来,眼前的女子却俏生生,笑盈盈的站在这里,丁氏心中五味陈杂,然而却心知此时怪不到眼前这个女孩子身上,今日沈玉君没有做过一件出格的事情。
既没有勾引五皇子,还顺从的从宴席上退下,乖乖呆在自己院子里哪儿也不去。如此这般的顺从,她还想怎样?
丁氏想过沈玉君对她阳奉阴违,但对方老老实实,她却仍然不习惯。
“玉君,你来了?”丁氏终于还是笑着回了一句,然而神情再没有从前那般亲密。
也亲密不起来,眼前还跪着人哪!
沈玉君瞧了玉娇一眼,抬起目光之时,忽然看到了一个目光阴冷的盯着自己的人。
正是跪在那里的沈三爷。
这是怪自己只给大伯母请安,没有给他请安么?
沈玉君暗道一句,却乖乖上前给沈三爷请了个安:“见过父亲。”
沈三爷冷哼一声转过了头。
沈玉君并不在意这个父亲,他做什么都与自己无关,当下退到一旁看起戏来。
“咳咳!”沈大老爷背着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等众人都看向他之时,他皱眉道:“老三,你这是做什么?这个贱婢已经被母亲发卖了,你从哪里找到她的?”
沈三爷并不答话,只面色阴沉的跪着。
沈大老爷看他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脸色也沉了下来,当下一跺脚,又掀帘子进屋,一边走一边道:“都在外头站着干什么?该进来请安的请安!没事的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