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个狐媚子给我带进来!!”
沈家南院三房的院子里,正厅的门帘掀起,一个长相妖妖娆娆的女孩子被三四个婆子牢牢的抓着胳膊,身不由己的带进了屋子。
才刚刚改了名字的玉娇刚刚从沈三爷的床上爬下来,还来不及回味便被带到了这里,不用说,这自然是沈三夫人徐氏的住所了。
一进门,有人在她的腿弯上狠踹一脚,她惊呼一声,整个人不由自主的便跪了下去。
但饶是如此,几个婆子也没放开她,似是防着她跑了似的,四个人八只眼睛,全都虎视眈眈的盯在她的身上,像是饿狼见着了小绵羊似的。
“夫人!这贱蹄子根本就不用审,直接让奴婢等发卖到窑子里去!”
“咳咳!”听了这话,靠躺在枕上,一手抚胸,一手举着帕子做西子捧心状的沈三夫人徐氏顿时摇了摇头:“到底是被老爷收用了的,即刻就发卖了,不好,不好。”
“夫人!”站在玉娇右手边的一个婆子顿时急了:“从前有丫头爬床,不都是这么弄的么?如今怎么……”
徐氏听了这话,苍白的面容上顿时出现一丝苦笑来:“连嬷嬷,今时不同往日,我失去了孩儿,与夫君已有了隔阂,如今又不能侍奉于他,若还如过去那般,先不说老爷心里会不会生气,单说老太君,怕是饶我不过。”
连嬷嬷听了这话顿时沉默了。
徐氏说的没错,她如今刚刚小产没多久,最最要紧的,就是养好身子,根本就没有必要跟一个小丫头片子上纲上线,事情闹大了,最后没脸的反而是她,人们不会怪罪沈三爷趁着妻子小产收用了小丫头,只会说沈三夫人心思狭隘,没有容忍之度。
她自己没了孩子,难道还能让沈三爷白白的为她守贞几个月么?
“没有她,也会有别人。”徐氏再次轻轻的咳嗽几声,抬起目光望向跪在几丈开外的玉娇。
年轻貌美,身段妖娆,这种女子的确是沈三爷喜欢的类型。
难怪了。
她可以让她留在沈三爷身边一段日子,但这个丫头的底细,却是不能不仔细的打听清楚。
“你叫什么名字?”徐氏慢慢的问道:“看你有些眼生,从前在哪里任职?”
“回三夫人话,奴婢是老太君房里管针线的,前不久老太君将我调到三爷这里的。”玉娇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老太君房里管针线的……
难怪瞧着有几分眼熟,这丫头与那个一身狐媚气的大丫鬟桃红不是一个类型么?老太君从前便有让沈三爷将桃红收进房中的意思,如今不知道怎的竟然撇下桃红,换了这么个女人……
徐氏心中千回百转,暗地里将沈老太君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慢慢露出一丝笑容来:“原来你是母亲房里的,难怪三爷对你这般好了。”
“那也是托夫人的福。”玉娇听到夸赞,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得意,语气却很恭敬。
然而徐氏听了这话,脸色却是猛然一僵。
托她的福,托她小产的福么?
一股子怒气猛然涌上心头,徐氏几乎压制不下去,一整张脸都憋的有些变形。
“夫人您怎么了?”玉娇还状似天真的抬眸问道。
“滚出去!”徐氏猛然怒喝一声。
玉娇吓了一大跳,忙忙的要开口解释,然而还不等她张嘴,几个婆子便架起了她毫不犹豫的拖了出去!
“哗!”门帘子一放下,徐氏便再也忍耐不住张口吐了一口鲜血来!
“夫人!夫人!”连嬷嬷慌了神,几乎吓的魂飞魄散,跌跌撞撞的奔到门口大喊起来:“请太医!请太医!”
一瞬间,整个院子人荒马乱。
“我娘死的时候还给我留了东西,都被徐氏给贪了?”沈玉君合上书,猛然抬起头来瞧了春喜一眼。
“是啊!”春喜将手上端来的茶点放下,点点头应道:“小姐不记得了吗?咱们夫人可是龙武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当年出嫁时候,十里红妆!那东西多的,几乎连库房都放不下!更别说还有夫人名下的十几间铺子了,那一年的收益不知道有多少!只可惜,自从夫人死后,这些东西便被老爷给新夫人管了……”
沈玉君一听便明白过来了。
“这么说,这位徐氏,贪了我娘的嫁妆,还将我赶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她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了?”
“没错!”春喜闻言用力的点了下头:“昨日福荣院里的那一幕实在是太精彩了!徐氏没了孩子真是天理昭彰!”
沈玉君却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这件事情对徐氏在三房的地位并未造成影响,她想要收拾她,必须得来个釜底抽薪!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要用徐氏来钳制大房。
唯有这两房争斗个你死我活,她在这沈家才算是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