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我啊。”沈希催促。
迟疑了片刻,白虎把聚魂灯放到她手中。
沈希一握紧聚魂灯,原本合起来的花瓣瞬间打开,里面鲜艳的魂火,发出璀璨的光芒,灼灼其华。
她微微发愣,“这……”
她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魂火不仅没灭,竟然比之前更加明亮。
虚空中传出声音,“这魂火之前吃了那么多魂魄,够它饱一阵子的了。”
沈希抬头问那人,“吃魂魄也能让它吃饱?”
那她可不可以去魔门找些坏人的魂魄让它吃,她就不用用血养了。
看穿她心中的想法,那人道,“你想的倒好,你拿着聚魂灯又不是为了养它,让它成为专门吃人魂魄的法器,此举它的魂火是不会再灭,但是里面你师父的气息会越来越淡,直到消失。”
好吧,她认命。
不过,“你怎么知道里面有我师父的气息?”
“吾说了,当你活过来,很快就知道了。”
沈希蹙眉,看向白虎跟九婴,小声的询问,“他到底是谁?”
“娘亲,乾……”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白虎狠狠的瞪了一眼,它立马改口,“娘亲,既然他说了,你很快就知道了,你就不用想了,好好养伤吧。”
沈希骂了一声,转过头看向聚魂灯。
她低下头咬开指肚,见血丝已经冒了出来,她抬起手,差点因为无力抬不起来,九婴连忙帮她的手放到聚魂灯上面,血珠从她指肚滚落,滴到魂火上面,不消一会儿,魂火就把血珠消化,发出妖艳的红光。
“小白。”她习惯性的把手指递到白虎跟前,白虎立马舔了一口。
灵气慢慢的滋生,沈希心中升起一阵暖意,对了小白有这功能啊。
她眸光一亮,亲切的叫道,“小白。”
白虎感觉浑身一颤,警惕的眼神看向她,“你想干嘛?”
“小白你最好了,长得英俊,脾气又好。”她一脸谄媚。
白虎嫌弃的看着她,“你直接说吧,你这样才是对我最大的折磨。”
“小白,你找死呢是吧,信不信老娘把你皮剥了!”
白虎安心的说,“这样老子舒服多了。”
沈希心头飞过无数只乌鸦。
“小白你真是够了,老娘可是难得跟你这么好好说话的,竟然不领情,非要我跟你怒吼,你简直就是有自虐症!”
“老子就是喜欢虐待自己怎么着。”
沈希恨得牙齿痒,忽然面色一变,笑意布满小脸,“你喜欢虐待自己是吧。”
“怎么,你想干嘛。”白虎察觉不妙。
“来,我脚趾头那里开了个大口子,还没愈合呢,给我点灵气让它早点长好。”
她浑身的灵气都在剔骨的时候消耗完了,现在她就是一个人世中的凡人,白虎给的那点灵气只是杯水车薪,滋养不了她多少。
因为剔骨,她浑身上下有诸多开口,但是重生七天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唯有脚趾头那儿的开口一直没办法愈合,问那人,他只说时机未到。
奶奶个腿,什么时机未到,他直接说他没有治好不就得了,当她是傻子啊,骗什么呢。
白虎一个瞪眼,“休想,老子才不舔你脚趾头。”
“唉,我刚刚可是经历了剔骨,又把全身的血都流干了,如果这个地方再不愈合,估计又要鲜血流干一次了,这次我可能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她一脸伤感。
剔骨、血液流干,那些白骨还有地上的血……
九婴跟白虎一震,原来她这几天经历的是这些。
“白虎,你就救救娘亲吧,你也不想娘亲好不容易活过来,又要死,而且就舔一下脚趾头,又没事。”九婴一听沈希这般说,急急的看着白虎,眼中闪着祈求。
白虎瞪它一眼,不是它舔脚趾头,它倒是说的轻松。
它转头看向她的脚,原本白嫩的小脚,此时乌黑一片,上面满是干了的黑色血迹,而且因为剔骨,她的脚变得更加小巧。
白虎似乎能看见那副场景,一把锋利的刀活生生从她脚皮子上割开一道口子,将骨头剔除,涓涓的血液流过她的莲足,流到地上,而后血迹干涸,留下印记。
在一人一兽期待的目光中,白虎叹息一口,“你能先洗个脚不?”
沈希眯起眼睛,“你想不想尝试一下血液流干后,全身再洗个澡?”
它撇撇嘴,开个玩笑都不行吗,朝她重重的哼了一声,呼出一口气,然后认命的舔上那脏臭的小脚。
灵气从脚底传来,沈希能感觉到那破开的口子正在慢慢愈合。
她心中都快哭了,为什么不早点叫白虎,让她疼了那么久,真是快被自己蠢哭了。
聚魂灯的事情告一段落,那声音出现轰走了白虎跟九婴,九婴想要留在这里照顾沈希,那人只是哼了一声,九婴连忙跑走了。
沈希暗骂,这个小兔崽子,就不知道再强势一点。
她天天在这里,精神身体都受着非人的折磨,特别是精神上,经常受到他言语上的侮辱,她还指望身边有个帮手能打击一下他,没想到这两只兽那么不堪一击。
“你好好养伤吧,留它们在这,你就不担心它们看了更难受?”那人说道。
沈希闭上眼睛,也对,特别是九婴那个小家伙,动不动就哭,要是一整天都面对它的眼泪,估计她也会崩溃,走了也好,落得清净。
沈希已经七天没有动过了,平常人在维持一个姿势一天就已经僵硬的想翻身动动,偏她一下都动不得,随着骨头的重长,一番疼痛再带着浑身的酸疼,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她额际冒了满头的汗,辛苦的抬头看向虚空,想要转移注意力。
她张开嘴,唤道,“哎。”
“什么事?”
要是沈希知道,她天天哎来哎去的人是整个世间的创世者,想必一定会悔不当初,但是现在她并不知道,而那乾坤大帝,也并没有被沈希的哎来哎去所恼,每当她喊,他必然回答,犹如跟朋友一般,相处融洽。
“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吾?”那人带着轻微的惊诧,转瞬又平静下来,“吾的故事你应该并不想听。”
“为何?”
“吾之前说过,吾是你憎恨的人。”
“如果是我憎恨的人,那我更应该听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是。”
“你这小女娃倒是聪明,不过就是可惜了。”他声音惋惜。
又是可惜。
沈希眸光微晃,她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他便说过可惜。
“什么可惜了。”她问。
“天机不可泄露。”
沈希最烦的便是动不动便拿天机说话,当下心中一阵烦躁,闭上眼睛,不再吭声。
重长骨头,并不是容易的,骨髓间犹如千万只虫子慢慢的爬过,奇痒难忍,但她又没办法去抓,只能僵硬的躺到床上,忍受那又痒又痛的感觉。
她几番想将自己打晕过去,但是想想自己连抬起手都没力气,更别提要把自己打晕了,别没有把自己打晕,又把自己打残或者打傻可怎么办,遂放弃了这个念头。
正觉得自己可能受不了的时候,一阵清凉的感觉从头顶袭来,随后那人的声音传来。
“吾的故事你可能不爱听,吾也不会讲故事,这样吧,吾就给你说些奇闻怪事吧。”
在这个时候,她哪里听得进去什么故事什么怪事,浑身上下都在叫喧着疼痛。
但那人像是不知,开始讲道,“在很早以前,吾曾经见过一个名唤铁臂的妖兽,它只有一个胳膊,但是犹如铜墙铁壁,无从突破,它占据着一片土地,可说是占地为王,身旁有众多拥护者,几乎可以跟那凶兽相比较,忽有一日,它却莫名其妙的死了,那时候吾刚巧路过,它们的拥护者便拉着吾追问,它是怎么了。”
沈希被吊起了胃口,那人却轻声一笑,朝她问道,“你说,它是怎么死了?”
沈希蹙眉,她怎么知道。
“好吧,那吾便继续说了。”
她闭着眼睛不说话,其实耳朵早就竖起来,想听他说什么。
那人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那一日,它背后痒,你应该知道,妖兽不爱洗澡,它想要挠痒,但只有一个胳膊,它拼命去挠,却一直够不着,后来它把胳膊狠狠的往后背上甩去,倒是够着了,不过它那一捶太厉害,伤到心肺,立马死了。”
额,怪不得是妖兽,真的傻。
这么傻的故事他也能讲出来,也是个傻的。
哼唧两声,她又竖起耳朵听他讲下一个故事,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那人随后又讲了几个小故事,沈希虽然心中很是不屑他口中说的故事,一边却又专心的听着。
“很久以前,有一个含笑草,它见人便露出花朵一般的叶子,经常有人会把它摘下,但是但凡摘下这个叶子的人,都死了,你知道为何?”
她强撑着问,“为何?”
“因为那含笑草是毒草,花朵一般的模样最易诱拐人采摘,所以凡事不要单看表面。”
她很少看表面,但要是一冲动,那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