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澹时寒会从书房里出来,没想到他却从陶氏的屋子里出来,瞧也不瞧一眼岳秀姌,直接去了书房。
岳秀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不悦的追着进到书房。
“澹时寒,你又摆臭脸给我看,为什么?”岳秀姌愤愤的站到桌前,居高临下的瞪着稳坐泰山的男人。
澹时寒面露几分凝重,沉吟好一会儿,“灵儿的墓被人盗了。”
“什么?”一道惊雷劈下,岳秀姌身形晃了晃,恼羞成怒的瞪向澹时寒,“是谁?谁干的?”
“哼,你猜不到是谁吗?”澹时寒狭长眼眸里闪现冷漠的阴狠,平放在桌上的双手握成拳头,青筋突暴。
岳秀姌狠狠舒出一口恶气,“他们欺人太甚。外面那些人是蒋家派来的?”
“是。”澹时寒点点头,“他们要你给一百两银子赔偿,还要……毁亲。”
“毁亲!”岳秀姌冷笑,“他们没有守好灵儿,我还要找他们要灵儿的尸体呢。”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书房。
澹时寒一个箭步追上前握住岳秀姌的手臂,“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岳秀姌摇摇头,“万一是调虎离山之计,又有人跑来家里闹事,老的老、小的小,你让她们怎么办呢。”
澹时寒点点头,“我找个人陪你一起去吧。”
“放心,我打不过就跑,绝对不会硬碰硬。”岳秀姌拍拍握在手臂上的修长大手,让他安心。
澹时寒皱眉,隐隐透着不安,低声叮嘱:“你要小心。”
岳秀姌嗯了一声,丢开扫帚,拿了一块馍往外面走了。
看着岳秀姌和两个男人越来越远的背影,澹时寒回到书房,叫出黑影,“去保护她,必要时……”
“明白。”不需多说什么,黑影便闪离。
… … …
胡杨村。
因为村子背后的山里全是高高大大的胡杨林,故而得名。蒋家位于村子的最后面,旁边有一条上山的小路。
岳秀姌由两个男人领路来到蒋家,却没有见到蒋家父母。
“岳家大小姐,请稍等,我去叫蒋家的人。”一个男人恭恭敬敬的说,转身去了屋外。
岳秀姌坐在凳子上,四下打量。与澹家一样的黄泥土坯房子,室中摆放的床,榻,桌,凳皆有破损,内室的榻上放着一个针线笸箩,里面是绣了一半的鞋面,而绣针正扎在布面上。
岳秀姌微拧眉,走过去拿起来端详。依照这放针的样子,蒋母似乎有什么急事,根本没有来得及放好针线就匆匆离开。是什么事情让蒋母如此焦急呢?
再看旁边的小炕桌上,边缘有一小堆烟灰。她好奇的伸出手指粘起一些,指腹上的黑色烟灰还有些温度。如果没有猜错,蒋父抽烟袋时,恰巧有急事发生,然后与蒋母一起急匆匆的离开家。
急事发生?难道是坟墓被盗,他们才会如此焦急吗?
岳秀姌越想越迷惑,得知坟墓被盗后焦急离开,本是合情合理。但是为什么针线笸箩是规规整整的放在榻上呢?
她想起在家里的时候,大姑子和小姑子绣嫁衣的时候,针线笸箩会放在离身体最近的地方,或者挨着大腿放置。而且粗心的大姑子经常因为急着起身,笸箩会被连带着摔到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跳得好快。岳秀姌放下笸箩,听到院子里忽然发出一声踹门的巨响。
“是谁?”
岳秀姌提裙跑出去察看,大吃一惊。
“岳家大小姐,又见面啦。哈哈哈哈。”
踹门而入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来澹家抓她的五个壮汉。
带头男人叉腰,得意的高扬着头,盯着岳秀姌,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岳家大小姐,你不好好的在澹家过日子,跑来蒋家做什么?”
真糟糕,中计了。
岳秀姌警惕的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她暗自深吸一口气,“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啊?你问我?”带头的男人装作惊讶的睁圆眼睛,忽而哈哈大笑的回头和同伴,翘起大拇指,“这小娘们问我怎么知道的。哈哈哈,来来来,你们告诉她。”
后面的四个壮汉齐声大笑,附和着:“大哥,别跟她废话。今儿可不能再让她逃了,不然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放心。今儿老子决不心软。”带头的男人笑的奸诈,磨拳擦掌走向岳秀姌,“岳家大小姐,没想到几日不见,你的身价又涨了不少。”
“这次又是那个人让你来杀我的?”岳秀姌冷笑,她可还记得上次在澹家时,这男人告诉她的那个幕后主使。
带头的男人摇摇头,“今儿不瞒你。出钱要你命的人是你亲爹,岳家老爷。”
岳秀姌脑袋里炸响,她没有听错吧。她的亲爹,岳汾?
带头的男人无不惋惜的叹气,“唉,岳家大小姐,你是干什么恶事,连自己的亲爹都想杀你啊?”
岳秀姌哼气,“还能如何,不过是挡了他的财路。”
“你?”带头的男人饶有兴趣的打量面前的小女子,“没想到啊,爱财如命的岳家老爷被自己的亲闺女给挡了财路,真是……哈哈哈,一家人窝里斗,其乐无穷呀。”
“哼,少废话,想杀我,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能耐。”岳秀姌抓过放在屋墙下的十几个玉米棒子,直接朝着男人们砸过去。
趁着男人们抬臂挥挡之时,她见时机正好,转身拔腿就跑。她刚刚瞥见蒋家后院没有院墙,正是逃跑的好方向。
“麻蛋,小娘们还挺机灵,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