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染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地扣住威斯的衣角:
“对了,亦书呢?”
前台说他在开会,可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见过蓝亦书。
威斯没想到,沐染居然会找蓝亦书,表情微微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为难:“他……”
“他没有跟你一起开会吗?”沐染迫不及待的追问。
“他不是来开会的。”威斯沉重的解释道,不由得叹了口气:“而是,跟董事们告别的。”
告别?
沐染懵了,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死死地捏成拳头:“你……你什么意思?亦书他……他辞职了?”
最后四个字,她吐音十分困难,泪水悄悄侵湿了眼眶。
威斯犹豫一番,还是决定不瞒着她了,抽过怀里的一张A4纸,递到沐染手边:“他刚递的辞职报告。”
她的目光顺着威斯的手往上看。
加粗的标题那样醒目,真的是辞职报告。
这一下,就算沐染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
她咬着唇,将那份辞职报告拿到面前来,一行一行的往下看。
越看下去心越寒冷,辞职报告下面果然有蓝亦书的署名。
他真的辞职了……
他要,离开她的世界了吗?
不知为何,当得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沐染的心就像是被锥子凿开了一样,碎的四分五裂:“他在哪里?”
她抬起头,深深凝着威斯的双眸:“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她说得这么轻巧,威斯却异常的担忧:“染染,你想好了吗?”
“如果你真的放不下欧延,就别去打扰他了。”
要不是真的被她伤透了,蓝亦书又怎么可能辞职,离开他们?
“谁说我放不下了?”沐染白着脸反驳他,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现在应该怎么做:“你只用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在蓝家。”
威斯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染染,说真的,你别去了,蓝家人不欢迎你,难道你忘了吗?”
沐染没忘,只是相比于为她默默付出许多年的蓝亦书来说,吃人的蓝家父母再可怕,她也能忍受:“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成见,也都该消除了吧。”
“你是真的要去?”
沐染没有回答他,而是向他伸出手:“把车借我。”
威斯面露难色,他知道自己犟不过他的宝贝女儿,也只好妥协下来,领着沐染,往电梯口走去:“真正和蓝海生有矛盾的人是我,我还是,亲自和你去一趟吧。”
车窗半启,窗外的冷风一阵阵贯彻进来,吹得沐染发红的眼睛差点睁不开,她挣扎着将车窗关上,一个人默默靠在窗户上发呆,涣散的双目凝着窗外,最近,只要一安静下来,她总会胡思乱想。
“你和蓝海生之间有什么矛盾?”这一次,她将疑惑的目光投给了威斯,她对他们之间的恩怨没有什么兴趣,只不过,蓝亦书现在是她的男朋友,她有必要去了解。
威斯轻轻浅浅的笑了一下,专心致志的开车,对她的问题显然没什么兴趣:“说来说去,就是商业上的那点事情,我跟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成年后一起去美国创业,但我们因为项目创意起了点争执,后来,公司遇到危机破产了,他以为我偷卖了公司机密,自己享受荣华富贵去了,让他一个人承受公司破产的危机。”
说着说着,他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笑他以为海枯石烂的兄弟情,最终却经历不起半点风浪。
“你真的这么做了?”沐染追问着,她虽然跟威斯在同一屋檐下呆了五年,但事实上,她并不怎么了解这个男人,她总觉得,他的身上有一种和常人不一样的东西,也许是气质,也许是他做事的手段。
他在商界雷厉风行,作风果断,基本上,只要是他决定拿下的项目,那就绝对跑不了,这一点,他甚至做得可以媲美欧延。
沐染再怎么讨厌他,其实心底对他,还是有一丝敬佩之情的。
“这件事,我与你说不清楚。”威斯挑了挑眉峰:“我想,只有和当事人谈谈才行。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和他做亲家。”
亲家?
沐染放在腿上的手猛地缩紧,嘴唇哆嗦着:“我……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和蓝亦书结婚。”
“你没想好,过去找他做什么?”威斯差点一脚踩上了刹车,车子颠簸一下,沐染心里更紧张了:“我……”
“染染,我跟你说真的,蓝亦书这小子不错,要不你就凑合凑合跟他过吧,至少他不会像欧延那样背叛你。”
是啊,至少亦书不会背叛她。
反而是她,一昧的去伤害亦书。
这一次,她真的不想再去伤害他了,就让她守护他吧,从现在开始。
蓝家在豪华富人区,这里的房子没有通行证是不允许进入的。
沐染只好给蓝亦书打了电话,电话通了,可那端迟迟没有接通。
沐染难过的将下唇都咬出了鲜血:“你打吧,可能他不想理我……”
她正说着,突然从车子的后视镜里发现了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沐染不禁多看了两眼,车子在保安室旁停下,等待道闸打开,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沐染清楚的看见,驾驶座上男人英俊的面容……
和蓝亦书有几分相像,但却比蓝亦书更具英气,整个人从内到外透露出一股冷然的气息,沐染看得出神,几秒以后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不就蓝亦书的哥哥——蓝亦唯吗?
他是蓝家的人,他一定有通行证!
哗——
她一手打开车门,快速冲了下去!
“染染,你去哪?”威斯还没有反应过来,心急如焚的追下车。
这时的沐染已经冲到了豪车旁,趁着豪车还没开走,她迅速伸手,敲响了车窗。
蓝亦唯本能的往车外看去,就见沐染一张被汗水侵湿的面庞,他眉心一蹙,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还是配合的摁下了车窗。
“有事吗?”
他的嗓音清清冷冷的,不带半分个人色彩,和蓝亦书的温文尔雅根本截然相反,真不知道这两个性格迥然的人,怎么会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