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还在想,是什么样的神经病能造成学校这么严重的大堵车,没想到,这会儿这个神经病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居然、居然是欧延?
他……开着如此招摇的车,做出如此招摇的事,要她如此招摇的,上他的车?
天!
这不是故意让她落下话柄吗!
沐染摇头,后退,想走开。
欧延察觉到她的退缩,本来好转了点的面色,再次黑沉了下去,两道凌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恶狠狠地剜在沐染身上!
她受不了欧延犀利的眼神,后退到第三步的时候,便已经彻底软了腿,再也顾不得其他,打开车门,一屁股就坐了进去!
“开车。”欧延冷哼一声,关上车窗,冰冷的面色没有丝毫好转。
车厢气氛诡异,冷的骇人。
沐染坐在欧延身边,盯着脚旁的行李箱,一动不敢动。
她很冷,明明是夏天,却觉得自己要结冰了,而这股子寒气,正是来源于……她身旁的男人。
沐染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双臂,决定主动打破僵局:“欧先生,怎么会是你来接我,王叔呢?”
欧延听闻,俊脸一下子扭转过来,毫不避讳地与她对视:“怎么,不想我来接你?”
说话间,长指擒住她的下颚,逼迫她抬起头来,直视他的双眼:“你可知道,这天底下有多少女人盼望我能降尊迎接她们?嗯?”
沐染哆嗦了下,颤颤巍巍的澄清自己:“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您日理万机,怎么会有空……”
“对待我的女人,我一向很有空。”欧延打断了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欧先生……你有,很多女人吗?”沐染轻轻问道,眸里闪过一丝厌恶,只要一想到,他的这具身体被许多人碰过,她便觉得恶心,很恶心。
欧延薄唇轻抿,长臂一收,将沐染裹入怀中,并未打算掩瞒:“我是有过不少女人,每个男人都有欲望,我也不例外,合理发泄欲望很正常。”
听到他的话,沐染的手脚变得冰凉,她阖起眼帘,颤抖着声音问:“她们在你眼里,只是……发泄欲望的工具?”
“没错。”欧延回答的斩钉截铁,阴鸷冰冷的眸子,深不见底的神秘莫测:“别奢望你会有所不同,沐染,你只是我花钱买来的女人,能在我身边呆多久,要看你自己的能耐,如果表现不错,你可以一直在我身边,我会很宠你,如果表现不好——”
他扑捉到她脸上闪过几丝侥幸,脸色慢慢的下沉,眸子里的深邃越加骇人:“别妄想表现不好,我就会放你走,被我看上的女人,要么在我欧延身边,要么下地狱,只要敢惹我不高兴,我欧延,便不会手下留情。”
“现在还有什么疑问,统统提出来,我不喜欢回答别人的问题,只给你一次提问的机会。”他看她紧张得小脸惨白,才缓和了一下语气。
“没、没有了。”沐染结结巴巴的摇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她见识过他的可怕,哪里还敢试图反抗半下,现在只有乖乖认命的份。
欧延见她乖了,冷冽的表情微微收敛,扣在她下巴上的长指收回,不小心蹭到一抹湿润,眼瞳当即黯深,重新抬起她的下巴,送到自己面前来,白皙的脸颊上果然布满了两道浅浅的泪痕。
“你哭了?”他扬声问,眉头皱成了死结。
沐染慌慌张张的摇头:“没有。”
“为什么哭?”欧延扳直她的身子,语气已经不耐:“谁欺负你了,告诉我。”
“没有人,就是我中午吃了辣椒,太辣了,辣哭了……”沐染知道他看出了端倪,也知道自己瞒不住他,只能随便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既然不能吃辣,为什么还要吃?”欧延厌厌地松开她,表情很不好,一幅责怪的口吻:“自作自受!”
沐染被他丢开,脱离了温暖的怀抱,一个人蜷缩在车座上,环着双臂发呆。
自作自受吗?
可她做错什么了,明明是上帝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明明是命运弄人,她到底,有什么错……
迈巴赫停在帝苑门口,立即有佣人过来开门。
沐染被欧延牵着走过大厅,竟然在偏厅的位置,看见了一架具有典型洛可可风格的三角钢琴。
它周身饰满精美的雕刻和绘画,并用金箔镀满琴身,极为富丽奢华,一下子吸引了沐染的全部视线!
她下意识松开欧延的手,欢呼雀跃地朝着钢琴飞奔过去。
等到了钢琴跟前,又惊的连连后退。
居、居然是古典乐界,消失了几十年的路易十五!
这可是卡尔·贝希斯坦为英国维多利亚女王专门定制的钢琴,可惜因为战乱,路易十五早已不知所踪,沐染身为钢琴专业的学生,对于钢琴的奢侈品牌,自然了如指掌,贝希斯坦如同小提琴界的斯特拉迪瓦里,一直被视之为钢琴界的顶级奢侈品,除了备受音乐大师们的推崇以外,也是皇室贵族的身份象征,至今贝希斯坦已为全球近百个皇室定制过钢琴,而最为出名的就是路易十五。
如今,那辆消失已久的顶级钢琴就在自己面前,沐染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她抬起手,轻轻抚摸钢琴上的花纹,那一瞬间,如同拨开了历史的重重迷雾,亲眼目睹了整架钢琴从出生到陨没的全过程。
“喜欢么?”背后忽然拥上一道坚硬的胸膛,长臂伸出,将小人儿禁锢在自己和钢琴之间。
沐染扬起笑脸,由衷的说:“喜欢!”
从第一次看见路易十五的图片时,她就很喜欢,可惜它丢失已久,行踪不明,她为此还惋惜过,没想到有一天可以目睹它的真容,她真的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兴奋过!
“送你了。”欧延看着沐染的笑脸,心情也大好。
被男人锁在怀里,沐染还是有些不自然,但喜悦冲淡了这一切,她摁下白色琴键,感受音弦缠绕指尖,心里特别的快慰:“谢谢你,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