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女儿,她是我女儿!”夏亦晴激烈的反驳,站起身子,往沐染的方向跑去,想去给她一个拥抱,想看看她十年未见的女儿,现在是否依旧完好……
可是她的脚步才刚刚迈出去,就被言文博一把扯住胳膊,紧接着,她被重重甩到椅子上,言文博用力摁住她的双肩,眉头紧锁,语气骇人:“倚晴,你闹够了没有?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让我们女儿受苦的人,正是沐染的父母,是他们害我们和自己的亲生女儿分别了十年,这个仇,你务必给我记住!”
“说的这么轻巧。”欧延无聊的把玩着沐染的发丝,黑眸微微上挑,轻蔑的睨了言文博一眼,冷笑道:“言总,恐怕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吧?”
言文博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依旧保持平静:“你什么意思?”
男人嗤笑一声,猛地挥手,将身上的人儿拨到一旁的座椅上,自己则站起来,整理了下起了皱褶的衣服,全程漫不经心,傲睨万物的姿态:“我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清楚?”
“……”言文博沉默,随着年龄渐长而浑浊的双眸,逐渐升起一丝惶恐之意!
欧延这小子知道他这么多的家事!那件事,难道他也知道?
不,不可能!艾兰双早就死了,他当年把所有事情都处理的非常仔细,一条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按道理来说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欧延这小子,说不准只是狐假虎威罢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言文博腻烦的回应欧延,随即扭过头,不轻不淡的对老爷子说道:“欧老,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欧老爷子点点头,没有异议。
今天闹得这么不愉快,他只能改天登门道歉了!
言文博架起仍然缀泣着的夏倚晴,和言若茜一左一右的扶着她,往餐厅门口走去。
眼看着伤心欲绝的夏倚晴即将从自己面前离开,沐染控制不住的跟在他们身后,可介于对言文博的惧怕,又不敢向前,只能站在餐桌旁,望着夏倚晴单薄的背影,伤心的低声呢喃:“妈……妈妈……”
夏倚晴听力不算很好,可这声呢喃她还是听见了!
脸上的泪越流越多,她想回头,想回应沐染!
可言文博擒住她,不准她动弹半下,甚至还捂住她的嘴巴!
她只能在这里默默的哭泣,什么都做不了……
欧延冷冷的看着那群人离开的背影,周身环绕冷冽的气息,俊美绝伦的面庞上就连一丝丝的表情都没有,眼底深处还有一星半点的火焰在跳动:“言总,不知道你有没有觉得,欧宅院子里的兰花,开的特别好看?”
兰、兰花?!
言文博步伐一顿,整副身体都僵硬住了!
他惊恐的回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欧延:“你!”
这小子是在放声威胁他,他一定知道什么!
欧延轻轻一挑眉,性感的薄唇往上翘起:“言总,我这个人,最容不得别人挑衅,你若不顺从我,我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言文博气血淤住,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欧延,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捏成了拳头!
不行,倚晴还在场,他不能冒这个险!
双眸一眯,他放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他们都是生意人,凡事都以交易为前提。
欧延现在拿出这件事,也不过是想换取他想要的东西罢了!
这点道理,言文博不会不懂!
欧延拉开椅子,淡然的坐下,那道不冷不淡的视线,缓缓扫过言文博:“不妨坐下,我们好好聊。”
说完,他朝矗在旁边像个傻子一样的沐染,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沐染咬了下唇瓣,乖乖走到他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男人满意的眯了下眼睛,轻声问她:“想不想回言家?”
沐染一怔,恍惚间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身体却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她点了头,是真的想回去,十年来,她没有一天不想回到言家!
欧延了然,两只细长有神的眼睛含着笑意,什么话也没说,厚实的大掌抬起,怜爱的细抚她苍白的面庞,他会让这张脸重新布满欢乐的笑容,他保证!
两人的互动,全数落入了众人的眼里!
言若茜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一时失控,跺着脚跑出了欧家!
“若茜!”言文博心头一惊,想追上去,又畏惧于欧延!
就在他为难之际,欧珩一及时冲出来,随着言若茜离开的方向,一路追随!
言文博这才放下心,扶着夏倚晴,重新坐回到餐桌前。
此时的阵仗已经完全变了,连欧老爷子都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欧延就是全局的掌控者,他双手搭在餐桌上,交叉握成拳头,像是在开公司会议一样,一言一行,都牵动着一帮人的生死,狂傲,邪肆,简直是万物的缔造者!
夏倚晴失魂落魄的瘫坐在椅子上,满目哀伤,不时偷偷瞄一眼沐染。
若不是言文博在她身旁,她现在,一定早就和沐染拥抱在一起了!
沐染又何尝不是呢,苦笑着看夏倚晴,明明想和妈妈好好叙旧,可是没有那个勇气!
自从小时候,见识过言文博可怕的一面后,她就很怕很怕他会再对她们母女做出类似的事情,以至于她不敢接近夏倚晴,生怕惹言文博不高兴……
欧延早就看见这对母女躲避式的交流,眸色微微黯下,不喜欢沐染看别人脸色,他欧延就是王,就是天!他的女人就该昂首挺胸,拿出王者的气势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缩手缩脚的!
惩戒般的看了她一眼,欧延没好气的道:“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畏惧任何人!”
沐染一开始不明白他的意思,后来懵懵懂懂的知道了些,她扭过头,不确定的问他:“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男人一把拉过她,巴掌重重落到她的小屁股上,这是惩罚她,不拿自己当回事,更不拿他欧延当回事:“你是我欧延的女人,谁敢对你说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