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然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乱天涯,第一次他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让人动容的坚毅,那仿佛是一种比绝顶天赋还要可怕的资质。
“不行,就你这个废物也想进藏书阁,做梦”远远的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缓缓的传了过来,一瘸一拐的天青薪摇晃着走向这里,看着圣采萱的目光是那么迷恋,扭头看向乱天涯的目光却充满了厌恶,甚至是仇恨,残忍的笑着,我说你进不去你就一定进不去,废物,不论你多么努力,这里是我的地盘,深吸一口气,他贪婪的嗅着少女身上的清香。
乱天涯的心突然掉入了谷底,原本就灰暗的世界好像一瞬间变成了黑色,但是,他还是勉强抬头,双眼中带着最后一丝的希冀看着天道然。
天道然看到自己儿子那高高隆起的脸颊,甚至身子都一瘸一拐了,心痛瞬间转化为杀气笼罩向了乱天涯,不过他终究是一代宗主,仍然笑的很祥和,慈祥,好似一视同仁,但是,在看惯了冷眼暗讽的乱天涯眼中,不用说话,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缓缓的亲切拍了拍乱天涯的肩膀,天道宗宗主天道然呵呵笑着说道:“天涯,我知道你很努力,但是,藏经阁是咱们天道宗的重地,所以,必须胜三千场才能进入啊!”笑容是那么亲切,但是却好似是一道霹雳,狠狠的劈在了乱天涯的心脏之上,强韧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十年的努力,他都不曾放弃,但是,现在,仅仅是一句话,就切断了他所有的希望,踏入巅峰,呵呵,笑话而已,既然努力达不到自己的目标,那么努力又有何用,心如寒冰,坠入深渊。
一刹那狂暴的情绪充满了眼底,心尖嗜杀的情绪一波波的冲击着他此刻脆弱的神经,鲜血都要沸腾了,好似有什么力量就要冲出体表,身后百丈的天道碑也突然放出了微弱的光芒,虽然微弱,但是,那霞光却高高在上,好似在俯视下方所有的卑微生物。
“天道然,你是个白痴吗?”突然清脆的声音冷冷的回荡,天道然傻了,天青薪傻了,无数的人呆滞了,呆呆的看着那冰冷到极限的俏脸。
乱天涯原本已经陷入黑暗的双眼,缓缓抬起,他看到了一束带着痛惜愧疚以及柔情的浅眸,眉眼缓缓放低,魅惑天成,妩媚的动人心魄,这是,九天之上的仙女吗?心脏从僵硬缓缓恢复了跳动,并且越来越快。
“我好像和你说过吧!你那白痴儿子是我打的!你是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吗?”缓缓扭头,眉目缓缓扬起,高高在上,一丝冰冷的杀气笼罩向前方,刹那间,天地间都变的寒冷了许多,我叫圣采萱,我父亲说了,想生气就生气,想骂谁就骂谁,不论你站在那里,不论你对面是谁,谁敢还嘴,老爹就去杀了他!
天道然表情如同生生吞下一只苍蝇一般怪异,屈辱狰狞仇恨的表情一一闪过,却最终缓缓变为了温顺,好像圣采萱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童言无忌,他作为长辈大度的原谅她一般,祥和的笑着说道:“采萱姑娘,既然如此,倒是老朽说错了,天涯,虽然你只胜利了一场,但是,你的毅力可嘉,所以破例让你进入一次”拍着乱天涯肩膀的手,豁然收紧,乱天涯强韧的肉体发出了一阵类似骨裂的咔嚓声。
乱天涯的眼中早已经失去了感激,有一丝仇恨在酝酿,不顾肩膀的钻心疼痛,冰冷依旧,扭头看着柔媚的圣采萱,不言不语,但是,那种一种感激的情绪却在蔓延。
突然,乱天涯来不及收起的天道碑,绽放出柔和的霞光,乱天涯想要抬头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肩膀上的剧痛正在缓缓消散,天道然突然张扬的笑了,眼中的屈辱一瞬间消失殆尽,弯曲的腰也缓缓挺了起来。
微微一笑,天道然竟然又说话了:“虽然我也想破例,但是,大家应该都不会同意的吧!我看,这藏书阁,还是等你赢了三千场再说吧!不然对大家来说多不公平,大家说是不是啊!”表情云淡风轻,虽然还是躲避着圣采萱杀人的目光,但是,眼中的恐惧竟然消散了,不再那么浓郁。
“是,宗主英明”所有人都轰然应是,就好像一把把钢刀,从耳膜直插心底,圣采萱气的俏脸含煞,身后波纹闪烁,隐隐有一座巨大的天道碑浮现。
“对,就他个废物,一辈子都别想进去,让他进入藏书阁,简直就是咱们天道宗的奇耻大辱”天青薪几乎喜形于色,嘲笑的看着乱天涯,抬起的手指张狂的几乎戳到乱天涯的脸孔之上。
“混蛋,你说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圣采萱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杀气,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捅向乱天涯的剧毒言语,竟然毫无保留的蔓延到了她的心间,痛彻心扉。
突然,暴怒中的圣采萱身前拦过了一只手,乱天涯表情几乎结冰,森寒到了极致。
圣采萱看着乱天涯,眼底闪过一丝痛惜,柔和的愧疚道:“对不”
“谢谢”但是,一句对不起还未出口,就被乱天涯堵了回去,乱天涯双眼缓缓抬起,深深的看了圣采萱一眼,转身就走,身躯依然笔直,却莫名的充满了凄凉。
一声声的嘲笑,就似离弦毒箭,深深扎入你的心窝,乱天涯的脚步沉重,缓缓的走过石门,突然旁边一道石碑吸引了他的目光,石碑上面清晰的刻着八个字,鲜红如血,夺人眼球,眼中压抑住的狂暴缓缓暴涨,几乎湮没了眼中最后的冰冷。
“战三千场,入藏书阁”
“轰”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结界旁边那道树立万年不曾损坏的十丈石碑突然碎裂成了粉末,如同雪花一般在众人呆立的目光中飘扬而下,洒落在下方那道笔直身影的肩头,头顶,好似披上了一层寒霜,他却是不管不顾,“喀拉”腰背挺的笔直,甚至传来了一声骨裂,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