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魏总走了以后,我问单道明是不是决定跳槽去他哪里。
单道明毫无隐讳地说是啊,是打算去他哪里。理由是在泰哥的贵宾厅洗码只有百分之一点一五的佣金,而魏总承诺给他的码佣却高达百分之二点三三,几乎翻了一倍还要多,况且每月底薪还有一万八千元。
“哇!是不是真的?”华仔、李敏同时惊呼。
要说这码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由葡京赌场引进的制度,当时的佣金也就是百分之零点九到零点九九,最高的时候也没有超过一点一。后来,贵宾厅多了,各赌场为了抢夺客员,纷纷提高码佣,互挖“墙角”。八十年代末期就曾经演变过一次巨大的码佣风波,后来经过多方调停,总算平息。码佣也一直维持在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一点二五之间。
现在,魏总把码佣提高到百分之二点三三,这种诱惑对于大多数沓码仔来说,谁都难以抵挡?
我不用担心华仔、李敏和单道明他们另攀高枝,古语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更何况,码佣关系到一个沓码仔的整个收入,选择高码佣服务是人之常情,他们并没有错。而我有预感,为了这个码佣,澳门赌场又将风云突变、硝烟弥漫,甚或流血、死亡……
其时,李敏、华仔听了单道明的一番鼓动说辞,当即表示要加盟魏总的贵宾厅。
说实话,我听了也有些心动。
“……但是我不能去!”我说。
我又说,我之所以能够在澳门站住脚跟,能够有今天,都是泰哥给的。虽然自己谈不上有多么高尚、有多么义气,但知恩图报这点最基本的做人原则还是要讲的。
“可是,大哥,我们出来混不就是为了多赚几个钱吗?没有钱,他奶奶咯腿,什么玩意都不是啊!”李敏说道。
“这个社会太现实了!大哥,跟了魏总做事,这就意味着今后我们洗码要多赚一倍还不止,这在澳门从未有过呢。”华仔说。
我知道,我说。
我又说,先不去怀疑魏总的承诺是否兑现的了,就算是真的,这种码佣支付在澳门赌场可是第一家。你们算一下,百分之二点三三的码佣,等于说厅主把他收入的百分之七八十送给了沓码仔,剩下的一点点利润他还要缴纳百分之三十九的税,此外还要支付员工薪水,还要交水电费--
“你们说,如果换做你们是厅主,愿意吗?”
再说了,他这样做难道就不怕触犯众怒,惹得其他贵宾厅群起而攻之?要知道,在澳门赌场承包贵宾厅的有上百家之多……
“也许,这个魏总新开张,先来个赔本赚吆喝,之后就……看来不靠谱啊!”华仔有些犹豫不决。
李敏也犹豫。
唯独单道明决意要去试试。
我也不阻拦他,人各有志。
第二天,我把这件事情汇报给赌场。
泰哥知道后十分生气。
他不单只是生气单道明说走就走,更让泰哥气恼的是,那个魏总的做法是想将整个澳门赌场搅浑,自己好从中浑水摸鱼。
“****的,够阴损的啊!”泰哥恨恨地骂了一句:“这样搞,到时候我们的人会全部被他挖走。妈的B,看我怎么收拾他!”
又嘱咐我道:
“这段日子,你先把手中其他的活计放在一边,专心给我盯紧这件事的前前后后……不是猛龙不过江,不是猛虎不下山,估计姓魏的来头小不了。”
“是!”我应道,又说:“泰哥,单道明年轻不懂事,就由他去吧。”
“不!”泰哥下意识地单手举起来:“他在我这里干,收入的确不是太好。你去帐房支十万块拿给他,这么这么着……”
然后,泰哥附在我耳边如此这般交代了一遍。
我频频点着头:“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