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来电铃声很特别,是那种十年前老手机才有的单调乐曲声,“叮叮咚,叮叮咚咚”的响着,很有“复古”味道。
万媚的眼光下意识的在整个办公室里飞快巡梭一圈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定格在了面前郝剑身上,在她如此现代化的办公室中,也就只有他才配拥有这种“复古”的手机铃声。
果然,就像是为了印证她的判断,郝剑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黑色的旧兮兮的老式诺基亚手机,那种“叮叮咚,叮叮咚咚”的乐曲声正是它在叫。
他旁若无人的伸手就去按下了接听键,用固有的大嗓门道:“喂,谁呀,你谁呀?”
“嘘……”万媚轻轻松出一口气,瞟了郝剑一眼,转身向后走了两步,站到办公桌前。
她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种没有礼貌的样子,没有修养的男人她一向不喜欢,可奇怪的是对郝剑,她现在并不讨厌。
老式诺基亚的手机通话声音很大,她虽然刻意的回避,走出了几步开外,但还是听见手机里传出一个女声,声音很好听,语速很急。
“啊?”郝剑夸张的叫了一声:“好好,你别怕,俺现在就回家去!没事儿的,放心好了,俺保护你!”
万媚瞬间瞪大了眼睛,视线直逼郝剑。听他刚刚的话,以及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女声,她的脑子里迅速反馈出三条信息。
他在东海有“家”;他的家里还有一个女人;他和这个女人关系暧昧!
上次见他走进医院对门的成人用品商店,结合着他随身带着“印度神油”这个事实,她还猜测,他应该是在那些“失足妇女”身上寻找男人的感官刺激。
可现在看来,他却是“金屋藏娇”,那些成人用品,大有“用武之地”。
他不是说他“从遥远的大山里一个人走出来想闯一番事业”的吗?那这个神秘的女人从哪儿冒出来的?难道是他在东海这三天里就能找到的?
万媚瞬间对郝剑刮目相看,觉得他的身份更是扑朔迷离了。
郝剑并没注意到万媚吃惊的表情,自顾收了手机,冲着万媚慌张道:“媚姐,俺有点儿事,得先走一步!”
“快去吧,家里还有人等你保护呢!”她心中莫名其妙一阵不爽,面带讥讽。
“嗯呐,我走了,媚姐!”
郝剑看样子并没有听出来万媚话中的讥讽之意,木纳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万媚自己都觉得很奇怪,他金屋藏娇也好,找那些“失足妇女”寻求男人的快意也好,和她有一毛钱的关系?她干嘛心中会涌起一阵不爽?
这个神秘身份的郝剑,到底是让他走还是让他留?万媚陷入纠结之中。
电话是赵诗雨打给他的,郝剑匆忙赶回他和赵诗雨的家,刚走到门口,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
老式防盗门显然被撬动和打砸过,门板上布满了凸凹不平的痕迹,门和门框的接触处,下端已经被撬的分开。
还好,防盗门应该是房主用钢板自制的,虽然样式不好看,但笨重结实,没有被外力打开。
走廊里原本堆放的一些杂物也被扔的满地都是,杂乱无章 ,最醒目的是防盗门的门头上居然用绳子吊着一只死鸡,鸡脖子位置鲜血淋漓一片,鸡毛凌乱,鸡眼圆鼓鼓的瞪着,很是骇人。
“瘪犊子的玩意儿,这是谁造的?”郝剑嘟囔一句,拿出钥匙捅开防盗门。
“谁?你是谁?”
赵诗雨的声音从她的卧室里传出来,有些激动,有些怯懦,带着微微的颤抖。
“俺!”
“郝剑?哎呀郝剑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了!”
赵诗雨卧室紧闭的门突然打开,她从屋子里跑出来,不管不顾的一头扎进了郝剑的怀里。
一个大活人,而且是个姓感美女就这样“投怀送抱”,亲密的接触让郝剑一时间有些大脑充血,发懵的厉害。
“呃,赵姐,赵姐,咱们这样不,不好吧?”
表情有些扭捏,但他却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将她的后背环住。
“什么呀,你想什么呢?哼,都这时候了,你还胡思乱想?呜呜呜……”
赵诗雨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他内心里那种不合时宜的想法,这才觉得两人如此亲密,确实有点儿不太合适,于是嗔娇的在他胸前推了一下,整个人脱离他的怀抱,忽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郝剑最怕的就是女人哭,见赵诗雨梨花带雨,他慌了手脚:“赵姐你别哭呀,俺不胡思乱想了还不成吗?快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诗雨痛哭只不过是因为心理压力过大,眼前这种生活整天担惊受怕,她之前过惯了那种安稳而富有典雅的日子,巨大的落差让她觉得内心苦闷。
片刻,她止住了抽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今天我回来的早,回到家就看见防盗门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个死鸡就挂在门口,吓死人了,但我担心着屋子里的手提箱,于是还是打开房门进了房间,还好,大概是防盗门太结实他们打不开,手提箱还在……”
郝剑听了个大概,于是接了话瓮声瓮气的问道:“他们是谁?”
赵诗雨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又用两根中指在两个眼角轻轻揉了揉,轻声道:“茶几上有张纸条是我从门缝下捡的,应该是他们从门外塞进来的,你看看吧。”
郝剑眼光扫向茶几,一眼就看见一张皱皱巴巴的像是小学生作业本那么大一块儿的白纸静静的躺在上面。
他伸手将那块儿白纸拿了过来,轻声读出上面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交出手提箱,所有事情一笔购销,否则的话,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能找到你的行踪,门口那只鸡就是你最终的下场!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瘪犊子的玩意儿,又是来抢那个手提箱的?”郝剑重重将那片纸重新拍到茶几上,一脸愤慨:“是老爷们儿就面对面的干,干嘛总是玩阴的?”
突然,他翻了翻眼皮,习惯性的抬手放在额头上,然后压着头皮捋了捋头发,对赵诗雨道:“赵姐,昨天搬过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这儿隐蔽,他们不是那么容易找到吗?怎么这才过了一天,他们就找到门了?”
赵诗雨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