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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口琴

两人仍然误会简梦是金宇泽的新女友,并未像嘲讽其他人那样直白。简梦径直走过两人身旁,顿了一下后补充了一句:“别瞪眼了,你的美瞳歪了。”

林晟一惊,手忙脚乱去找镜子。而此时左艺恰好走出房门,见简梦手中拿着口琴,好奇地问道:“简梦,你是决定展示口琴了吗?”

“我爸曾经教过我一首挺好听的民谣小调,我想试试。”简梦笑了笑。

简梦的父亲曾经是警察,虽然总是忙得脚不沾地,可只要一有空,就会抱着她坐在屋前,教她吹这首自创的民谣小调。但自从父亲因工伤不得不提前退休回家后,就很少吹这首小调了,母亲去世后,他便再也不用口琴了,只是日日沉默地呆在家中,宛如一座不会说话的雕塑。

“简梦,你怎么了?”见简梦突然有些出神,左艺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回过神来的简梦摇了摇头,重新笑了笑后说道:“没什么,你有决定好展示什么才艺了吗?”

左艺抬起手,给简梦看她手中的长箫,羞涩地笑了笑:“我家中就是制作长箫的,所以能会的也就这一种。”

简梦拍了拍她的肩,笑道:“你长得那么古典美,再配上这长箫,演小龙女都不用试镜,直接上岗。”

“你就别取笑我了。”左艺脸一红,但受到了极大的鼓励,眼睛亮亮地对着简梦一笑:“你也会的!”

两人相视而笑,并没有注意到有几道视线已经默不作声地落在两人身上许久。

才艺比赛当日。

这两日,周围的人准备的才艺秀简梦都大致观摩了一遍,初看时,各种西洋乐器、中式乐器外加花式美声唱腔等等华丽的才艺展示让她倍感压力。可到了比赛前一晚,她回房前,发觉整层楼不是传来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就是压低声音练习的说话声,才意识到比她紧张的大有人在。悬在半空的心反倒落了下来,她关上房门,倒头睡到了天亮。

她会的乐器只有口琴,这两****亦将曲调复习了很多遍。那些女孩会的华丽乐器,她一夜之间也不可能秒会。本就误打误撞进了这个比赛,能将那个梦进行至此,只要她尽了自己的全力,何必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烦恼?

心放得无限宽的结果就是简梦一口气睡到了天亮。她穿上了组委会准备的白T黑裤,带上乐器来到楼下集合,和众人一起前往赛场。

这轮比赛由抽签决定出场顺序。杨念念和林晟两人分别抽到了第一位和第二位,但两人似乎胸有成竹,并不是很在意这排序。左艺抽到了居中的位置,而简梦抽到了左艺后面的出场顺序。

比赛很快开始了。简梦和其他人一起坐在候场室中,将口琴装在了小袋中,搁在身侧。都说紧张时看八卦最能转移注意力,候场室不让带手机,她将候场室中的各种广告都读了一遍,甚至包括某艺人拍的丰胸和祛痘的宣传片。到后来看无可看,她摸了半天,摸出了之前蹭课时做的戏剧理论课笔记。

于是,进进出出的选手,就看到简梦不是在研究自己的才艺,而是在兢兢业业地……看课堂笔记。

时间过得不算快,选手一个一个进去又出来,就在简梦纠结着戈夫曼戏剧理论里的符号设计含义时,她听到了身侧传来一声低低的啜泣。

她转头,一下子就看到了左艺握着装箫的布袋的手有些颤抖,眼圈也有些发红。她看了一下入口处的提示,分明下一个展示者就是左艺。连忙站起身,她快速走到了左艺身边,问道:“左艺,怎么了?”

联想到昨晚看见左艺紧张练习,简梦拍了怕她的肩膀,放缓声音说道:“你别紧张,就按照你平时的表演发挥就好,肯定能过的。”又拍了拍她的背后,左艺抓着布袋的手越收越紧的异样被简梦捕捉到。

简梦伸了手,从左艺手中拽过布袋,抽出长箫时吓了一大跳。长箫上不知何时被涂抹上了一层厚厚的油,根本握不住,更别说正常吹奏了。

长箫自简梦手中滑落,掉回布袋中,简梦低声问道:“谁弄的?”

左艺顿了几秒,紧抿着嘴唇摇了摇头。简梦抬起了头,快速扫视了周围一圈,已经表演完的杨念念和林晟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望着两人的方向,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简梦抓着布袋的手一紧,一时间也明白了个大概。参赛的十人中,大多有不同程度的背景关系,而这其中,容貌出众的左艺一来就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尤其以杨念念和林晟为最。虽然她们看简梦不顺眼,但目前碍着金宇泽这层关系,暂未对她下手,而小康家庭出身的左艺自然成了靶子。

“左艺,马上就到你出场了,来这边候场。”Andy站在入口处招呼道。

“怎么办,简梦,我……我根本没办法表演,除了箫,我什么才艺也不会。”左艺抖着嘴唇说道,脸色也比平日苍白了不少。

简梦看了看手表,深吸了一口气后,低声对左艺说道:“现在没法换顺序,你先候场,就算进场后,还有一段自我简介时间,给我五分钟,我去帮你清洗干净。”

简梦正打算转身,左艺紧紧拉住她的手,表情有些惶恐:“简梦,来得及吗?”

简梦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抚,随后以最快速度跑到了候场室外的洗手间内。她拿出了那根长箫,见洗手池旁洗手液和擦手毛巾都在后,松了一口气,尽量快速地打开了水龙头,开始清洗长箫。

简梦曾经在家那边的县城饭馆里做过大半年的洗碗工,当年还拿下了那家饭馆“最佳洗碗工”的称号,父亲知道后激动得多喝了一杯酒,让简梦不禁有了一种自己拿下“三好学生”的错觉。

洗碗这事儿虽然算不上什么本领,但对于如何有重点地清洗物品,她多少掌握了些诀窍。

待将几个重点部位仔细清洗完后,简梦匆匆看了一眼手表,正好五分钟。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候场室,期间因跑得太过于匆忙,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她的膝盖一下子撞上了水池柱,疼得她直咧嘴。但一想到左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她又加快了脚步,总算在左艺自我介绍完成的最后一刻将长箫送了上去。

左艺苍白的脸总算有了血色。简梦向她做了个“OK”的手势,慢慢退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是男友力爆棚。几秒后,一首悠扬的箫曲自房间内传出,简梦曾在蹭课时听过,是《汉宫秋月》。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慢慢退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上。刚坐下来,她就对上了不远处杨念念和林晟两人的视线。让她有些意外的是,两人似乎并无太多的恼意,反而有了一种阴谋得逞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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