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们一路跟你们回去?”南逸玄唇角微勾,淡淡地道出了男子的用意。
被南逸玄这么一接口,那说话的男子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是想到那还昏迷着的主子,只能硬着头皮道:是的,公子,请你好人做到底吧。”
南逸玄嘴角的笑容依旧是淡淡的,微眯着眸子看着那个男子,沉沉道:“我们对于诸位的身份,要去往何处,均是一无所知。难道你们以为我们会这么鲁莽地随你们而去吗?”
这话,别人听不出来,可是云落却听出来了,显然是在套他们的身份呢。
“几位,实不相瞒……”那男子见没办法说动南逸玄,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双眼满是决然,诚恳地说道:“我们是夏牧族人,我家公子就是夏牧族族长的儿子,我们原本是分散在各国做生意的,可是近期从族里传出消息,西秦国居然大胆来犯,族长发出紧急通令招我们回去,公子急招我们之后往回赶,谁知……”
“好吧,整理一下,马上出发。”未等男子的话说完,南逸玄已经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而后拉过云落的手,转身朝着停在一边的马走去,边走边道:“离,你在马车里照顾伤员吧。落儿,我们就骑一匹马,等会到了草原,你肯定会喜欢那感觉的。”
云落点了点头,她坐马车也坐的厌烦了,早就想出来骑骑马了。
既然南逸玄都这么说了,大家也自然没有异议,各自行动了起来。
南逸玄翻身上马,将她一把拉了上去,云落靠在他的胸前,思绪却陷入了沉思。
原来他们是夏牧族的人,这个夏牧族她倒是听说过。
他们处于南月国和西秦国相交处的草原地带,不属于任何一国管辖,一直以来都是靠放牧为生,他们民风淳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一定是西秦国为了阻断他们的救援,才在这里设了埋伏。
这个男子是族长的儿子,是他们整个族的希望,怪不得这群人会这么紧张。
而南逸玄会答应帮这个忙,肯定还有别的用意了。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能做下一个重大的决定。
爱,有的时候不需要山盟海誓的承诺,但她一定需要细致入微的关怀与问候;
爱,有的时候不需要梁祝化蝶的悲壮,但她一定需要心有灵犀的默契与投合;
爱,有的时候不需要雄飞雌从的追随,但她一定需要相濡以沫的支持与理解。
所以,他的决定,就是自己的意愿。
而他,也同样会无条件地将她的事情当做他的事情。
这就是所谓的相濡以沫吧。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蓝,纯净的蓝;那透明如洗的苍穹之上,一团团的白云如真如幻;绿,明净的绿;那一望无垠的草原之上,随处可见的白色羊群宛如天际那被风吹落的云朵,散落在草地上,星星点点。那一个个白色的毡包更像是整朵整朵被扯下的白云,布满了整个草原。
“哇,好漂亮哦!”骑在马上,云落即刻就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忘情地高呼出声。
这可是她一直所向往的草原啊,现在居然就身处在这么一片苍茫之中了。
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而不用在梦中畅想了。
闭起双眼深吸一口气,这种感觉不是花园里的花香可以比的,也不是现代的那些草地可以比的,这是种自由的感觉,彻彻底底的自由。
“落儿,我们到了。”南逸玄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云落转过头,看到了满脸笑意的他。
“玄,这里真的很漂亮。”她再一次感叹道。
“嗯,我们先下去吧。”南逸玄的声音中满是宠溺,先行跳下了马背,然后正要伸手去扶,云落却利落地跳了下来。
看着他们把依旧昏迷着的苏塔扶下了马车。近两个时辰的颠簸,让他原本已经止住了的血又流了出来,牡蛎更只能不断地用药粉给他止血。
中间他还醒来过一次,道了声谢,说了下自己的名字就又昏了过去。
害的他的那些手下,以为他真的要挂了。
“几位,请这边走。”之前要他们跟来的男子一脸恭敬地对着南逸玄道,眼中是满满的感激。
南逸玄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就在这个时候……
“哥哥,哥哥……”远处,随着一阵由远及近的铃铛声,一抹红色的身影急急地跑来,后面的几个侍卫被她甩在了身后,原本雀跃的声音却在看到了被人扶着的苏塔之后变得焦急万分。
“啊,哥哥……哥哥受伤了?”
一个姑娘风一样地闪到了云落他们面前,一双小手心疼地摸着苏塔被鲜血染红的胸口,转而轻轻抚上那没有血色的脸。
“苏尔,你是怎么照顾哥哥的,为什么会让他受伤,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啊?”眼泪一滴滴地留下来,倔强的小脸却转向扶着苏塔洛的苏尔,狠狠地责备着他。
苏尔,也就是那个跟南逸玄说话的男子低下头没说一句话,眼中满是内疚。
“咳咳,你们还是先将病人抬进去吧,不然我可不保证他会不会有事。”见他们一个责怪,一个内疚的,把重伤的病人丢在了一边,雪离懒洋洋地提醒着。
那个小姑娘这才注意到了身边的陌生人,一双带泪的双眸好奇地望着雪离,满是探究。
随即又看向了云落和南逸玄,而那原本伤心的小脸在看到南逸玄之后,整张脸却“嗖”的一下红了起来。
云落这才看清她的样子,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身火红的长袍把她发育完美的身材勾勒的恰到好处。
小蛮腰间挂着许多的铃铛,怪不得刚刚他们会听到铃铛声。
及腰的长发打了无数的小辫子,合着那些小绒球垂在胸前和背后,草原风味尽显无疑。
小巧的脸上,是一双灵动的大眼,此刻正直直地看着南逸玄。
那赤果果的爱慕之情让云落不怒反笑,侧过头看向了一脸淡定的南逸玄,笑意更浓。
这丫头,看样子是被南逸玄给迷上了,为毛她觉得,那些穿红衣服的女人都会看上南逸玄呢?
这雨菲是,铭月也是,现在又多了一个草原女娃娃。
真正的是艳福不浅啊。
看到她脸上揶揄的笑容,南逸玄在她的腰间微微一掐,云落一痛,这才不着痕迹地动了动脚步,挡在了南逸玄的前面,对着那花痴小姐友好地笑了笑。
她这才回过了神来,尴尬地转开了脸,也没问几人的身份,就对着一边未动的苏尔大声嚷道:“怎么还不走啊,快把哥哥送到他的营帐去。”
利索地交代完毕,她帮着他们搀着苏塔,急急朝着一个较大的毡包走去。
云落看着这个女孩,“噗”的轻笑出声,还真是个可爱的丫头呢。
“你还笑,看着人家这么看你相公,你很开心吗?”南逸玄点了点她的脑袋,嗔怪着,满脸的无奈。
雪离跟着他们一起进了毡包,继续给苏塔疗伤,而南逸玄他们却被安排进了另外的一个毡包,被当成他们一伙的箫颖诺也跟了进来。
见她只是远远地站在帐门口,进也不是,出去也不是,云落觉得很是好笑,不由得走了过去。
“萧姑娘。”云落的声音轻轻柔柔,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箫颖诺微微一怔,抬头,却对上了云落友好的目光。
拉住她的手,云落将她拉到了一个垫子旁边,“坐下吧,这一路上一直在骑马,你也该累坏了。”
骑马这种事情,真的不是女人该做的,她的身体那么强悍,而且是整个都靠在南逸玄的怀里,这半天的马,还是骑的她某些部位很是酸痛。
“我……”箫颖诺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看了看云落,再看看正淡笑着饮茶的南逸玄,心中微微一暖,也不再扭捏,坐了下去。
云落也在她的身边坐下,将小如之前倒给她的奶茶端到了箫颖诺的面前,“喝点吧。”
一双大眼眨了眨,箫颖诺随即低下了头,眼眶红红的,“谢谢……你。”
云落忽然有点同情她,这个女孩子,平时肯定是孤寂惯了,所以难得有人对她好一点,就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你跟小如差不多大,就叫我一声姐姐吧。”云落将杯子塞进了她的手里,这么多天以来,虽然她都不接近他们,但是云落却多少看出了她的一些性格。
外表上看上去风风火火的,其实是一个寂寞怕了的人,所以在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事物的时候才会这么执着。
这样的箫颖诺,跟以前的自己很像。
所以,若不是雪离的阻拦,她都好几次想要去接近她了。
箫颖诺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杯子,那上面有着奶茶的温暖,也有着云落手上温暖,这温热的感觉暖了她的身,也暖了她的心。
抬起头,大大的眸子中闪着晶莹,箫颖诺哽咽着说出了两个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