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方气喘吁吁:“是,是莒公子和孟公子,孟公子让我来唤夫人前去……”
莒长风和孟炎?这让苏雨竺感到很是惊讶,他们俩个怎么知道这事呢?且还抓来了重要证人。
苏雨竺起身就往龙轩宫跑。龙轩宫里,莒长风和孟炎都在。
大王子季和王后姜简都在,姜简一脸的不屑,斜着眼瞪着莒长风他们。千为夫人站在下面,脸上挂着泪水。
地上跪着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苏雨竺猜出,他可能就是那个进宫来打制银器的银匠。
莒长风和孟炎见苏雨竺进来,都朝他微微一笑,苏雨竺也礼貌性地点点头。
“你为何要逃!快如实招来,不然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子季对那银匠说。
银匠一个劲地叩头:“大王,小人没有跑,小人只是走亲戚……”
“你还在狡辩!”孟炎把剑放在他肩上,“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头割掉,等你想说了可就没嘴可说了!”
“别,别……大侠饶命,饶命啊!”银匠一下子吓得瘫倒在地。
“你刚从宫中回去,就准备逃跑,你说,你为什么要逃跑?”孟炎接他。
“我,我没……”
银匠刚要再狡辩,孟炎搁在他肩上的剑往上一挑,只听银匠“啊”的一声惨叫,鲜血便喷满他的全身,一个肉糊糊的东西随即滚到了苏雨竺的脚下,把她吓了一跳。
千为夫人站在另一边,也吓得尖叫一声。那是银匠的一只耳朵。
银匠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滚,口里惨叫着,双手捂着缺掉的耳朵,鬼哭狼嚎般。
“给了你机会你却不要,你当我们是好说话的是吗?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不好好说话,下一剑就没这么轻松了!”
孟炎收了剑,咬牙对银匠说道。他其实也知道,这人可能是当着大王和王后的面不敢说真话,如果不让他见点血,他是不会老实的。
果然,那银匠见这个人当着大王和王后的面都敢动手,大王也没说什么,就知道这个人说要杀他可不是开玩笑的。于是,他边鬼叫着说出了实情。
“这药粉,这药粉是,是一个宫女给我的,她说让我打好项圈后涂抹在上面……可大王,我真的不知道那药粉是有害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看银匠这次说话应该不是假的,他或许真的不知道。
“你可认得那宫女?”子季问。
“回大王,要是再看到,小人会认出来。”
“好,传蕊华宫的所有宫女!”
子季一声令下,童修忙叫人招来蕊华宫的宫女。
蕊华宫的宫女并不多,千为夫人喜静,新一批年过二十五岁的宫女出宫后,她就没有再要新的宫女进来。所以一共也只十二个。
那银匠看完十二个宫女,摇头说没有。
苏雨竺冷笑道:“大王怎么铁定这宫女就出自蕊华宫呢?何不叫出幻蝶宫的宫女,也让银匠认一认呢?”
姜简脸色一变:“那项圈出自蕊华宫,当然要看蕊华宫的宫女了,竺夫人却要看我幻蝶宫的宫女,这么说,竺夫人是在怀疑本后了!”
“这银匠可是王后请进宫来的,如果第一个怀疑的是千为夫人,那第二个就应该怀疑王后你了!”
姜简气得脸发红:“你……”她说不出话来,只好求助于大王,“大王……你看她,她太不把我王后放在眼里了……”
“好了!”子季眉头微皱,“把幻蝶宫的宫女也召来!”
幻蝶宫的宫女可就多了,加上侍候月公主的,一共二十六个。宫女站成一排,让银匠一一辨认。
看了两个来回,那银匠还是摇摇头,说没有那个宫女。
这就让苏雨竺、莒长风和孟炎有点惊讶了,如果不是这两个宫中的宫女,难道还有别人?
正想着,千为夫人说了一句:“大王,月公主生辰那日,大王高兴,不是放了一批年过二十五岁的宫女出宫了吗?臣妾听说,幻蝶宫出去了三个宫女……”
这一提醒,苏雨竺才想起,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幻蝶宫出去了三个宫女,灵犀宫本来有一个,但那宫女死活不愿出去,说她没有亲人了,就是死也要死在宫中。
蕊华宫没有出宫的,景仙宫也没有,这样一说,还就是幻蝶宫出去了三个。
姜简一听这话,嘴角一抽,她扑在子季身边:“大王,我说不可能是我宫中的宫女吧。要不……要不就是这银匠为了解脱自己信口雌黄的!”
“不,不,小人不敢啊!大王,的确是一位宫女给我的药粉。我一个小小生意人,为何要对公主使坏啊,我,我这不是找死吗我。”
银匠忙为自己开脱。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他没必要这么做。
“这个好办!”苏雨竺走到宫中央,“王后只把三个出宫宫女的家址告诉我,我马上就可以把她们抓来,让银匠辨认!”
“你……这……”姜简一时语塞。
“这样也好,王后,把她们的家址给竺夫人吧!”子季也认为这方法可行,就对姜简道。
姜简一脸的不情愿,她支支吾吾:“这个,臣妾……也不是太,太清楚,她们……”
“好了,我让司籍司的去查!”子季说完起身,他走到苏雨竺面前,“你们先带千为夫人回宫吧,我让童修一会儿把家址送到你手上。”
苏雨竺点点头,和莒长风他们带着千为夫人一起出了龙轩宫。
这事审到这里,他们心中都有些明了,那个送药粉的宫女,十有八九就是出宫的三个宫女中的一个。
“我估计大王也应该想到了,就是出宫的三个宫女之一。”孟炎道。
“他要是能想到他就不是糊涂大王了!”苏雨竺讥讽地一笑,“就算是王后指使人干的,大王也会向着她,到时候还是不了了之。”
孟炎一笑:“苏雨竺,我到觉得大王不是糊涂,而是因为他与王后青梅竹马的感情。不过这样也好啊,这样你到时候脱身才可脱身得干净啊!”
苏雨竺不理他,而是问莒长风:“你们怎么知道发生了这件事啊?”
“长风长着顺风耳呢,对宫中的事向来就是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不问自知。”孟炎调侃道。
莒长风笑笑:“也只是听别人议论,刚好我又遇上那个银匠,所以将他带来了。”
这事当然没有这么简单,让他说得这么云淡风清的,苏雨竺知道,为了找这银匠,他一定花了一些时间。但既然他不想细说,她也就不多问了。
“我还要感谢二位公子,要不千为可就说不清了……”千为夫人向莒长风和孟炎行了个礼,低头流泪。
“夫人客气了!不过在宫中总归还是要小心为好啊!”
他们刚到蕊华宫,就见不识喘着粗气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三个宫女的家址布帛。
苏雨竺接过布帛,便和莒长风孟炎一起飞身跃上墙头,转眼不见人影。
直到半夜,苏雨竺才返回宫中。
进宫后,她先到蕊华宫。千为夫人正焦急地等待着苏雨竺的归来,她想知道结果。
她见苏雨竺没有带回宫女,还以为没找到人。“人呢,没找到吗?”
苏雨竺摇摇头:“不是,找到了,只是……那个宫女死了!”
“死了?”千为夫人大为惊讶。
“可能是知道事情会败露,所以自杀了。不过我们带了那银匠去看了她的尸体,银匠说就是她给的药粉。”
千为夫人应该早就猜到结果,但她还是一屁股跃坐在软榻上。
“这么说,那药粉是王后让宫女送去的,也就是说,王后为了嫁祸于我,竟,竟向自己的女儿下手……”
她一字一句说得很是缓慢,似乎是不想说出口,但又不得不说出口。
苏雨竺也不相信这事是真的,但事实就是这样的。她一掌击在桌几上,咬牙道:“还真难见这么恶毒的妇人心,为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用自己的女儿做替身!太可恶了!”
千为夫人说完,又哭了起来。她这回不是为自己的委屈,而是为月公主,为这宫中的这些事。
“无非,就是大王这段时间来蕊华宫多点,她,她何苦这样,一定要置我如死地吗?”千为夫人低泣着道。
苏雨竺没有说话,她知道,姜简并不只是为了这个,她的野心大着呢!
这事成了死无对证,就算是所有的疑点都指向王后姜简,只要姜简不承认,这事还是不了了之。
子季知道那宫女死了后,便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让童修派人给她家人送一点钱,好把她安葬了。
宫女是幻蝶宫的,药粉是她给银匠的,刚好她在项圈送给月公主的当日就出宫了,还恰恰在查出来是她后她死了。
这种“巧合”,不用分析就会知道,这事与王后是脱不了干系的。
可王后姜简,在大王追问她的时候,就是不承认。
子季来到幻蝶宫,支走所有的宫女,只有他和王后姜简。姜简见子季脸色十分难看,心有余悸,不敢向前,只站在榻边,轻声问。
“大王,今,今晚不批奏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