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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蜃楼浮梦

“我名梦南柯,见你一个小姑娘落了水,便顺手捞了上来。”白袍少年缓缓一笑,说道:“算你命大,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后,终究还是醒过来了!”

“是公子救了我?”她迟疑了一下,问:“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袍少年若有所思地瞧着她,低低问:“篱儿,你是想问云王,还是那个恒哥哥?”

“都有!”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

“当时,桥上只有云王一人,他脾气不小,武功却不行,自然拿我没辙!至于恒哥哥,却是听你在昏迷时提起的。这些日子,本公子可是根本不曾见过他!”白袍少年说。

“原来如此!多谢公子救了小女性命。”她说不上什么失望和伤心,却在忽然间发现,曾经刻骨铭心的少女情思,似乎根本没有这么重要。总有些事情,不曾发生时,你是如此的害怕,如此的畏惧,可真的面对的时候,你反而是觉得,一切不过如此,不过如此而已!

白袍男子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若是想回家的话,本公子可以命人送你回去。若是不想回家的话,暂时住在这里也无妨。”话落,他走到窗下,沐着淡淡的日光,如玉的十指从古琴上拂过,留下了一串清泠泠的音韵。

她的心弦莫名一颤,定了定神,方问道:“公子,您可知道,那云王究竟是什么人?您救了小女,会不会惹上麻烦?”

“云王啊,那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皇子,据说,陛下正一门心里的要废太子,立他为储君呢!”梦南柯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深沉如墨渊。倏然一笑,笑意晕开了面上的沉凝,悠悠然说道:“得罪了这样的大人物,本公子当真是有麻烦了!”

她的心没来由一紧,而后又轻轻笑了起来。“可是,公子并不怕这样的麻烦,是吗?若非如此,你才不会去救小女呢!”

梦南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问:“哦?何以见得?”

她略一沉吟,脆生生说道:“您若是对付不了的云王的话,只怕眼下,小女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与您面对着面,心平气和的说话。”

其实,真正的原因并非是如此。她略略识得琴艺,能从方才的琴音里,听出一种笃定和从容,以及一种大局在握的自信。这样的人,怎么会把云王那样的皇家纨绔放在心上呢?

“你这话也有些意思!不过,你究竟是要回家呢,还是要留在这里与本公子作伴?”梦南柯眼里光华流转。

“还是回家吧!”她咬了咬嘴唇,说道:“小女这么久不曾回家,爹娘只怕是要担心了。”

梦南柯微微颔首,并不觉得意外:“如此也好,你且休息一会儿,等过了晌午,本公子便命人送你回去。”

“多谢公子大恩!”她看着他的背影如流云一般缓缓飘远,轻轻说。

白衣公子的步子顿了顿,又仿若无事般离开。没多会儿,一个婢女装扮的人走进门来,引着她登上了一辆青篷马车。

马车颠簸了小半个时辰,就停在了她所熟悉的街巷路口。

她走下车,却见林家伯母和林恒正从小巷的另外一头走出来。两人的脸色都有点儿苍白,特别是林恒,看上去又是羞愧,又是愤怒。

“这婚事退了也好!那江家的小娘子啊,娘亲一直觉得,她不是个安分人,就算是娶了回来,这样的祸水红颜,迟早是败家招祸的苗头!这不,眼见着就要成婚了,这小妖精却和云王爷勾搭到一块儿了。恒哥儿啊,听为娘一句话,好生读书,等这一次春闱得中了,娘亲再去为你聘书香人家的大家闺秀。”林家伯母一边走,一边如此宽慰失魂落魄的儿子。

“娘亲,您别说了,都是儿子无能!”林恒低垂着头,言语中透出几分隐恨。待抬起头时,恰见那一身红衣的姑娘走下青篷马车,淡然立在道旁,瞠目结舌道:“篱儿妹妹,你怎么回来了?我……云王又放你回来了,是不是?”

“林公子,幸会!”她缓缓笑了笑:“你和林伯母,这是来退婚来了?”

林恒慌忙摇头,林伯母却板着脸道:“不错!江姑娘这般轻灵毓秀的人物,不是我们林家小门小户配得上的。江姑娘,你既然入了王府,日后便好好侍奉王爷吧!不求你为林家招福,只要别惹祸,老身就心满意足了。”

“林公子,你也是这个意思吗?”她垂眸,又去看林恒。平静无波的目光中,清晰映出那少年郎仓惶失措的身影。那样一个懦弱的士子,那么一个为了前程,眼巴巴悔弃了婚约的人,就是她眼里深情而多才的恒哥哥吗?

纷繁往事好似一梦,缓缓从眼前流过。她不曾感觉到伤悲,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好似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仅仅是这个世界里的一介过客。她冷冷站在云端之上,袖手旁观着旁人的离合悲欢,也旁观着故事里的自己。

“我……”林恒呆了一呆,一句话没有说完,便被林伯母一把推了个趔趄。而后,仿佛逃命一般,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小巷。

她静静看着那二人走远,却也注意到,小巷门口,青篷马车还停在道旁,始终并没有离开。

“奇怪,我为何会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我遗忘了呢?”她喃喃低语了一声,循着记忆里熟悉的家门,一步步往前走。

“篱儿,你怎么回来了?”一个中年妇人走出朱门,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你不是在云王府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难道是惹了王爷生气,被赶回家来了?”

“母亲!”她感受到了心中泛起的,违和的依恋和喜悦,却也听得出,这个妇人话中满是担忧和惶恐。只可惜,这担忧惶恐的对象,并不全是她。

这时候,又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小院里走了出来。他皱着眉,问:“篱儿,究竟是怎么回事?过去的一天一夜,你究竟在哪里?为何林家会说,你留宿在王府中了?”

“女儿与云王府没有半点儿关系。不过是不小心落了水,被一个好心人救起。昏迷了一日一夜后,女儿才醒过来,又请了那好心人送女儿回家。”

“什么?救你的那位恩公,究竟是谁?你在外边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落水呢?”男子不解道。“救你的那人,该不会是云王吧?”

“不是他!”她笑了笑,宽慰道:“只是在那之前,女儿和林公子遇见了云王。云王殿下说了几句戏言,而后便离开了。只是没想到,林公子竟是把那戏言当了真,先一步离开了。女儿心神失察之下,才不慎落了水。”

“原来是一场误会啊!”江母叹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皱眉说道:“既然是误会,还是早些把问题说明白才好。你和林恒是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只要把事情说开了,便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母亲,父亲,女儿觉得,这场婚事,退了也好!”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胡说!先前你们两个在一块儿的时候,不是还处的挺好吗?”江母斥责了一句:“林家小公子才学相貌都不错,你这落了一次水,莫不是病糊涂了不成?”

江父却若有所思道:“篱儿,你说,云王殿下见了你之后,曾经说过几次戏言?”

“正是!”她淡笑着说:“父亲,您该不会觉得,云王看上了女儿这蒲柳之姿吧?女儿曾听人说,这位殿下是个纵情任性的人,前头说过的话,转眼就能忘,当不得真!”

江父脸色一僵,转过头去,说道:“怎么会!对了,林家这门婚事,你真的不想要了?”他也发觉,以往天真任性的小女儿,怎么出了一趟门后,模样还是那个模样,这性情却不一样了呢?

“这般趋炎附势,重利轻诺的人,不要也罢!”她说:“今日,他们家会因为云王的几句戏言舍弃了女儿,焉知明日春闱及第后,不会因为那荣华富贵,舍了岳家于不顾呢?”

“篱儿说的不错,这门亲事确实结不得!”江父微微颔首,说道:“林家退了亲,名声上总归是不好听。这些日子你就别轻易出门了,等风声过去了,再提别的事情!”

“女儿明白!”她轻轻点头,那种违和的感觉又从心里升了起来。

“可是,当家的,如此一来,咱们女儿的终身可要怎么办呢?”江母忧虑重重道。

“咱们的篱儿天姿国色,难道还怕嫁不出去不成?”江父眼中精光一闪,压低了声音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啊,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听到了江父的话,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种想要逃走的冲动。那种违和的感觉又来了,她仿佛正走在一场蜃楼浮梦里,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将要向何处去,甚至也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强自按捺下去后,她循着记忆中的闺房走去。自推门走进来,便见这古雅的房间里,琴案旁摆着把紫光盈盈的长剑。那把长剑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把长剑握在手里,猛然拔剑出鞘。一刹那间,紫色长剑剑光盈盈,一种亲近之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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